早上,周幼蓝还提醒和元氏合作的事还没有商量好下一部动作,元氏总裁会亲自过来顾氏一趟,而下午后自家总裁就整个公司都不见人影,一个下午没有回来,以至于元露到达顾氏后在休息室等到下午五点,顾承泽都不见人影,电话也一直没有接通。
元露带着小秘书找到周幼蓝,笑着告辞了,“既然顾总今天有事不在,我们也就不打扰了,今天的事推到明天也好。”
周幼蓝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多次道歉,才送走了元氏的人。周幼蓝回到办公室,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舒望语的电话。
碍于元露在,周幼蓝即便知道顾承泽是去了舒氏,也不能把这件事明摆着说出来的。
“舒总,我是幼蓝,打扰您了,我想问问顾总在舒氏吗?”
舒望语正在车间,没有想那么多,也确实是不清楚顾承泽到底还在不在舒氏,只是回答道:“我不清楚,大概是已经走了吧。”
周幼蓝心中“咯噔”一声,硬着头皮说道:“舒总,我不知道您和顾总发生了什么,但是您也知道,顾氏还在和元氏合作,今天……顾总让元总在顾氏等了一个下午。”
舒望语也心中一愣,也没想到今天顾承泽居然约了元露,这才知道事情现在有多严重。
舒望语看着手中的图纸和正高速运转的车间控制中心,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把他常去的地方告诉我,我待会儿自己去找他。”
距离顾氏不远处有一家大型酒吧,名义上归属顾氏旗下,因为打着顾氏旗下企业的招牌,酒吧的格调和秩序也没有给顾氏丢脸,比起其他人声鼎沸、嘈杂混乱的酒厅,这里的气氛充满着高雅浪漫的法国风情。
因着这一点,也成为了顾承泽时常光顾的一家酒吧。
顾承泽坐在靠窗的一处贵宾座位上喝着闷酒,面前已经放了两三瓶拉菲和百家德。因为作为有一定的私人空间,顾承泽仿佛和人来人往的周边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个娇艳的女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笑意:“我说顾总今天怎么能放我那么久的鸽子,原来是来了这里。”
正是元露。身后还跟着看上去仍旧胆小怕事的小秘书。
小秘书在元露身边轻声说道:“元、元总……我、我们,来这里没有关系吗?老太爷说过……说……”
老太爷说过,元氏的人不能够随意进出酒吧夜店,以免影响心性。
元露在顾承泽对面坐下,嗔怪了一声:“小傻子,这里是顾总旗下的酒吧,环境好得很,没有流氓没有来历不明的人,你担心什么?”随后望着顾承泽眯眼,可以避开了心知肚明的事,笑道:“听说这里的酒水都格外好,顾总都能在这里待到忘了合作的事,看来是真的了。”
小秘书听见元露这么说,这才放了些心。但周围人来人往,小秘书仍然是往元露身边靠了靠,生怕被人撞到。
顾承泽扫了她们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从顾氏出来,就看见顾总的车从我面前飞驰而过,我又不是瞎子。”元露扬了扬手,招来了酒保,“美国威士忌,谢谢。”
元露开门见山切入正题,道:“官司的事,顾总这边怎样了?”
顾承泽没有正眼看她,只是一边喝着闷酒,一边说道:“还在调查中,周氏的合同是真的,我在找其他隐藏的东西。”
“我的人和我说过了,但是这样查下去,难免有些钻牛角尖。那家已经独立了的公司,因为这件事已经被全面封锁两个星期了,周氏我不知道,但是那家公司的员工怨言很深。你不如考虑一下,从那家公司着手?”
“一直都在调查,但是暂时还没有任何漏洞出来。他们所有工作和程序都有理有据,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能够证明顾氏电网系统是他们窃取的只有一个视频和其他的网络数据。”顾承泽轻笑一声,“我还以为元氏的人能有多大能耐,在这件事上倒是什么忙都没帮上,元总不反思一下自己吗?”
元露极为镇定,倒了一杯酒和顾承泽碰杯,笑:“我没什么好反思的,什么忙都帮不上,这是一件好事。”见顾承泽看自己的眼神开始有些许阴沉,元露继续解释道:“你不相信周氏是清白的,我的人也不相信,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说明对方还不知道我们的下一步计划,还不知道我们到底在找些什么,比起那么快找到真相,现在这种情况才是最安全的。袭击你们的人还不知道是哪一边的,这么快就让周氏发现,他们根系那么复杂,不用三天就能自圆其说,全身而退。”
完美的推锅说辞。
顾承泽看着她,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元露又分析了好几种情况,顾承泽都只是喝着酒,偶尔眼神迷离地抬头,像是没放在心上。最后,元露不知道是说了句什么,触到了顾承泽的怒点。
顾承泽突然抬起头,狠狠抓住拿着杯子与他碰杯的元露的手腕,狠狠捏着元露纤细的腕骨,嗓子已经因为摄入太多酒精,沙哑了,声音像是从石磨上磨出来的阴森:“你什么意思?”
元露也不喊痛,只是笑得更加明艳,道:“顾总,如果你是为了赢下这场官司而去找这么多的资料,调查这么大、这么久远的东西,那么我是绝对不信的。听说你的人在瑞士到处找古堡,你是打算把整个顾氏压上去?”
没有人注意到,只身一人的舒望语正站在这家酒吧的门口,确认了酒吧名字后,推开了今天的第三扇这样的门。
匆匆和车间的负责人叮嘱了几声后,舒望语就自己跟着周幼蓝给的地址转了一圈。周幼蓝和晓琳都是秘书,都抽不开身,周幼蓝只好多派了几个人跟在舒望语的后面,舒望语才不害怕一个人出来出事。
舒望语和前面两家酒吧一样,走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上用目光四处搜寻着,双手护在身前,以免人太多撞到自己的肚子。因为已经入秋而舒望语又格外年轻,大衣的扣子扣上,也没有人会发现这是一个孕妇。
舒望语就在离顾承泽不远的地方,顾承泽正和元露对峙着,忽然察觉到有些许不对,抬头,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舒望语,心中一愣,捏住元露的手顿时松开了。
小秘书忙把元露的手抽了回来。
眼见舒望语朝着这边走来,顾承泽迅速闪开了视线,站起身来,从隔壁桌上向酒保要了两杯鸡尾酒,随后,绅士地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元露。
“你……”元露还有些迷惑,小秘书眼尖,很快就发现了舒望语,小声提醒道:“元总,舒总在前面。”
看着面无表情的顾承泽,元露愣了愣,随后笑出了声来,接过了鸡尾酒,“原来如此,没想到顾总也会吃这一套。”
顾承泽站在人群中是在太过显眼,舒望语忙走了过去,刚想拉住顾承泽的衣角,却看到了坐在顾承泽旁边的座椅上笑得明艳的元露。
舒望语有些许愣,“元总……?”
元露抬眼看了一眼舒望语,笑着要站起来,“舒总居然会来这种地方,真是……”
顾承泽打断了元露的动作,“不用站起来。”
只见顾承泽按住元露的肩膀,示意元露坐下,元露会意,坐下后略带歉意对开始隐隐皱眉的舒望语笑道:“抱歉,要失礼了。舒总喝什么?燕麦怎样?这里的牛奶燕麦也最有名,阿泽,快去拿啊。”
阿泽。
舒望语看着两人的举动,捏紧了衣角,保持着微笑。
等顾承泽顺从着元露的话拿来一杯牛奶燕麦时,还顺带着拿了一杯新的鸡尾酒。舒望语低头一看,发现元露的鸡尾酒已经喝完了。
舒望语不爱吃燕麦,非常不爱吃,这件事连何越都知道。
舒望语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很不是滋味,弯起嘴角,盯着顾承泽,一字一字问道:“你什么意思?”
顾承泽冷冷看着她,手中还端着那杯牛奶燕麦,“来了就喝,元总的好意。”
舒望语没有接,顾承泽停了十几秒,也失去了耐心,把装着燕麦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坐下了——却是坐在了元露那一边。
小秘书察言观色,忙把顾承泽在桌子另一边的酒杯全部推了过去,对舒望语轻声说道:“舒总,您坐这一边吧。”
舒望语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和不知道从哪里升起来的失落,弯了弯嘴角,“顾总今天很空闲?幼蓝说您今天放了元总一下午的鸽子?”
元露反应得极快,忙道:“啊,那是我的错,是我秘书不小心记错了。今天是我不久前想起已经很久没和阿泽出来过了,所以邀请他一起过来这边喝酒,结果我秘书不小心记错了备忘录,把明天的商谈工作放在今天了。你——”元露呵斥着小秘书,“每次都这样,这个月的工资折半。”
小秘书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随后变成了悲愤和痛苦,开始哭嚎道:“元总——”
“不过也好,听说这里的贵宾座位是专门留给阿泽的,今天我也算是运气好,能够和阿泽一起坐,是吧阿泽?”元露没有理会小秘书的哭嚎,对着顾承泽笑,语气中无比兴奋。
顾承泽看了她一眼,弯了弯嘴角,应了一声。元露得了顾承泽的回应,也格外欢喜,这才又看着仍然站着的舒望语,惊讶道:“舒总,您不坐下吗?这里人多得很,会被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