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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皇上和太后面前的红人,又是六皇子传言中的未来六皇妃,可千万得罪不得。

    小园子里头此刻聚了不少闺秀,皆围观着这场小闹剧。

    淮苏璃倒是放下了手,可要让她赔礼道歉......

    “爹……”淮苏璃气呼呼的,脸上写满了不乐意,“我才不要!”

    兵部尚书被自己女儿的不懂事气得头疼,但另一方面,他也怕自己闺女会因此被六皇子殿下责罚。

    于是兵部尚书半真半假地厉声责备道:“怎的?你还委屈上了?!爹在家就这么教你的么?快向陆小姐赔不是,不然回去爹就请家法伺候你!”

    “爹!”淮苏璃见自己爹爹也大庭广众之下呵斥自己,顿时觉得失了面子,尤其还是在六皇子面前,淮苏璃更是觉得难以接受。

    她咬了咬下唇,愤愤然道:“爹,你居然为了个外人吼我!我要回去告诉祖母!”

    语罢,淮苏璃绣花鞋一跺,小腰一扭,捂着帕子小跑着走了,她向来是骄纵的性子,此番着实让她觉得难堪极了。

    兵部尚书看着自家女儿的背影,不由得按了按眉心,接着便忙替女儿向陆清浅陪不是:“陆二小姐海涵。慈母多败儿,璃儿便是被她娘给宠坏了,养成这么副无法无天的骄纵性子。回去后,我定会好生教导她,还请陆二小姐千万莫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是,这兵部尚书虽在向陆清浅说着赔不是的话,可余光却在暗暗观察北冥渊的表情。

    陆清浅也懒得那淮苏璃计较,人蠢在明面上,总归是比坏在暗处使冷箭来的好。

    前者顶多令人心情不适;后者却可能一个不留神,便危及性命。

    陆清浅心里头想得通透,遂道:“淮大人多虑了,令千金是直率性子,这是又只是小事一桩,清浅自然不会在意。”

    兵部尚书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得身旁的六皇子不疾不徐开口道:“淮大人,令千金这性子是得好好管教一番了。大庭广众之下以势压人,恐怕……”

    他缓了缓,意味不明道:“恐怕是有些不妥罢?”

    “是是是。”兵部尚书拱手弯腰,连声应下。他额头先前的汗珠才擦干净,此刻又陡然冒出些新的。

    “六皇子教训的是,微臣往日公务繁忙,便疏忽了对女儿的教导,着实不该。日后定将好好管教她,再不生出此等骄纵无理的事。”

    做错事的是淮苏璃,而不是她父亲,此刻兵部尚书一心诚恳保证,倒也无深追下去的必要。

    故而,北冥渊摆了摆手:“淮大人去忙自己的罢。”

    兵部尚书行礼退下,临走前,又向陆清浅好声好气地说了些替女儿赔罪的话,陆清浅自然应下,也没有与他为难。

    此刻,淮苏璃父女俩退去,陆清浅和北冥渊便并肩而立。

    陆清浅垂眸,淡淡说了句:“方才多谢六皇子解围。”

    “......”本以为帮她解了围,她便会对自己如 往常一般,却未曾想,竟是这般的疏离。

    心里头亦是来了气。

    北冥渊负手轻应了声,道:“道谢不必,先记着便好。”

    陆清浅眉心轻跳了下,纵然他不来,她也有法子处理这桩小麻烦。

    可方才他毕竟开口帮了她,陆清浅也非不明理之人,此刻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也不会驳他的面子,遂回道:“殿下今日出手相助之事,清浅会记在心里头的。”

    “嗯,如此甚好。”

    见陆清浅略有些不情愿的表情,心中那点气又散了去。今儿他本不愿入宫,可几日不见她,心里头倒是思念得紧,如今让她欠下这份小小的人情,倒也挺不错。

    说不准,她一时想开了,能因这事而不再与自己生闷气。

    围观的各官家千金们偷偷瞧着丰神俊逸的六皇子和陆清浅,目光也忍不住在二人之间来回流转,具是天生的好模样,站在一处倒是说不出的般配。

    有的小姐便与身旁的闺中密友对视一眼,眼神中透着几分看破不说破的意味。

    这厢,淮苏璃已至章华台,她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陆清欢座次离得不远,见状便捏着团扇上前,颇为体贴善意的模样:“淮小姐这是怎么了?”

    淮苏璃眼下正值气头上,根本就没给陆清欢好脸色看,只没好气地回道:“还不都怪你那个好妹妹!也不知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得六皇子也百般维护她。方才在园中,我不过无意将她错认为侍女,便惹得六皇子不悦,亲自为那狐媚子出头。”

    淮苏璃眼睛微红,咬牙暗恨:“我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了丑。”

    陆清欢暗暗诧异地挑了一下眉,竟是因为陆清浅那丫头?六皇子还帮她结尾了?

    捏着团扇的手紧了紧,眼底有嫉妒一闪而过。

    冷冷笑了笑,她团扇轻摇,附和着说:“二妹妹与六皇子向来交好,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有些时候自是会骄纵了些,还请淮小姐多担待,莫要挨着她才好。”

    陆清欢明劝暗激。

    那暴脾气的淮苏璃果然上套,怒不可遏道:“不过是勾引男人的下作货色。本小姐还就不行,治不了她了!”

    “既吊着六皇子,也来参加太子的选妃宴,你这妹妹可真是个胃口大了,也不怕吃撑了噎死!”

    陆清欢听着淮苏璃话中愤懑之意,心里头自然畅快。

    六皇子维护那陆清浅之事,也令她恨的牙痒痒。

    “瞧我,跟淮小姐说这些做什么。平白惹的你更不痛快了。这倒是清欢考虑不妥了。”陆清欢不痛不痒地说着,面上却是情真意切的模样,“淮听我一句劝,我那二妹妹是个厉害的,您千万莫与她正面闹出不愉快,免得吃暗亏。”

    “她是什么货色?!本小姐才不怕。”淮苏璃怒而拍桌。

    宴席即将开始,陆清浅和北冥渊自然也不会在小园子多耽搁下去。

    二人便相偕往章华台而去,小馥和星垂贴身跟在后头。

    一路走一路沉默,前面两个主子间无话,后头两个下人也寡言。

    拾阶而上,登上宽阔的章华台,此刻众人多数已落座,太监宫女们捧着托盘鱼贯而入,正往各位贵人的檀木小桌上摆放点心及清茶。

    可纵然是在这般人多的情况下,陆清浅和北冥渊二人还是相当令人注目的。

    北冥渊自是不用说,京中出了名的好样貌,不少闺阁小姐们的眼神便悄悄瞧了过来,一边瞧,一边和临桌的小姐妹咬耳朵小声讨论道:“哎,快瞧呀!六皇子来了,六皇子这姿容气度可真是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