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段子说的好啊,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宰相说来算是一个国家的CEo吧,这巅峰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高处不胜寒,老夫貌似也不是这块料啊!
白磊哭笑不得,还没等出口婉拒,刘相又开口了。
刘相道:“见过陛下了吧,感觉如何?”
这是要我评价陛下?
你该不是说陛下不行,当不了一个好皇帝,大宁全靠你撑着,你死了,就要靠我,不然大宁迟早玩完吧?
白磊沉思了片刻道:“刘相,其实陛下幼年时曾在小子老家住过一段时间,小子算是和陛下青梅竹马,说起来还要叫陛下一声姐呢。”
刘相眼睛瞪大,陷入沉思,片刻后道:“是啦,你父亲白万里,当年颇得陛下的母亲兰妃信任,那三年……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两位想要把你这样的人才藏起来,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啊。”
白磊现在已经知道刘相说的那两位,指的是老太监程公公和黑衣使指挥使,他们应该是怕自己仗着自己和陛下的这层关系,将来在朝堂上弄出事儿来吧,毕竟自己在他们眼里可是有大才之人。
白磊又道:“那两位考虑的也不无道理,虽然小子暂时没有独揽大权的心思,但庙堂之争亦如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不定哪天小子真的会威胁到陛下,所以您的安排,小子真的是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
刘相笑着反问道:“你是黑衣使,你可知道黑衣使的权利有多大?”
白磊道:“黑衣使监视朝廷百官和江湖,权利自然是极大。”
“那是否可以说,那位神秘的黑衣使指挥使大人,有独揽大权之嫌?”
白磊一愣,此前他确实想过这个问题,要知道前世明朝时期的锦衣卫,还有东厂和西场相互制衡,可这个世界只有黑衣使一家独大,严格来说这是大忌,但似乎并未出大乱子。
白磊思索片刻,道:“刘相的意思是那位神秘的指挥使大人是绝对忠心与陛下,只要我也如此便不会有问题?”
刘相道:“这道理很牵强,但确实是这个理,那位神秘的指挥使是谁老夫也不知道,可陛下对其极为信任,那位也用实际行动报答了陛下的信任,所以一直没出乱子。”
“指挥使大人是谁,连刘相您也不知道?”白磊诧异。
刘相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陛下信任你,你也会回报这份信任,那么不管你和陛下是何关系,一切都不是问题。”
白磊感觉这有些儿戏,权利之争哪能如此简单,这完全是在意气用事。
“刘相,恕小子直言……”
刘相摆手道:“老夫知道你想说什么,陛下心地仁善,是个好姑娘,但无心政事,并非一个好皇帝,朝堂要有良臣辅佐。
老夫也知道君圣臣贤可遇不可求,想要以此来治国,并非是长久之计,但此一时,彼一时,将来要如何,你大可自行定夺。”
你这是甩包袱啊!
老夫一个败类,何来良臣之说?
“那里是黄村希望小学吧?走,带老夫过去看看?”刘相加快了脚步,似乎不喂这寒雪冰冻。
黄村希望小学早就放了寒假,学生和先生都回家,有几个先生没处去,就一直留在这里,以学校为家。
白磊扶着刘相在学堂转悠了半天,最后被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先生,以教育重地不得乱闯为由赶了出来。
老先生还对这两人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声败类。
被赶出来后,白磊连忙道歉:“刘相,您别生气,乡野之人不懂礼数,他骂得是我,不是您,呵呵!”
刘相笑道:“呵呵,小友不必解释,你自污名声,用心良苦做的一切,老夫都知道。不过可惜了,天下只有一个安闲庄,也只有一座黄村希望小学,要是多几个这样的地方,何愁我大宁不兴啊!”
“会的,会的,小子相信再过几十年,大宁会变成一个大黄村。”
“哎,难啊!”刘相叹息道:“小友啊,老夫相信你能做到,但局势无常,一切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白磊心里一紧,道:“刘相,除了天命教作乱,天下尚且太平,何来局势无常之说?”
刘相道:“你可知道西川的葡萄酿如今是多少钱一桶?”
白磊一愣,怎么问这个?
不对,难道……
白磊大惊:“难道西川的葡萄酒是刘相让人在背后操盘?”
一定是这样,这事儿刘禹飞知道的最早,那小白脸一定跟刘相说过。
怪不得西川葡萄酒的泡沫越来越大呢,原来大宁才是最大的庄家。
刘相道:“西川如今的葡萄酿已经到了两千多两白银一桶,虽然老夫不知道你说的操盘是什么意思,但确实是老夫让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如果说北奴是一群狼,那西川就是大宁边上的一条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探出头来咬大宁一口。老夫临死前,一直想拔了这条毒蛇得牙,为此老夫甚至想让陛下出兵,不过好在有你得葡萄酿计,经过这一次,这条毒蛇如今不仅被拔了毒牙,也将是偏体鳞伤。”
白磊道:“刘相,你说的是不是太夸张了?”
刘相摇头道:“李一览皇宫里的树枝,已经挂满了丝绸;西川的百姓还在疯狂的种植葡萄,以做酿酒;西川现在的粮食已经是以往的三倍,全靠大宁供给……
这条计策是你献出来的,一旦葡萄酿一文不值了,你认为西川会怎样?”
白磊心中大骇,此时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自己这是亲手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啊!
当初无非是想坑一下李一览,没想到却闹得这么大,如果真如刘相所说,一旦葡萄酒的泡沫破裂,西川必定大乱。
“怎么会这样?我……小子当初……”
见白磊神色凝重,刘相道:“你不必自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且西川李氏皇族,本就是薄情寡义之辈,当年两国联手对抗北奴,若不是西川反水,突然撤军,让我大宁孤军奋战,北奴只怕早就覆灭了。
那一战,我大宁损失十万将士,柳老将军也因此才重伤,不得不从此退下沙场。
我和他是多年老友,他这人虽然看上去豪情万丈,但你可知他心中的恨?每次喝醉了,他都会从梦中的厮杀中惊醒,可怜那十万将士的尸骨还留在居延海。
悲悯世人之心是好事,但要记住,你是大宁人,一切都要为大宁。”
白磊一言不发,老实说,他有些抵触刘相的说法,如果天下大乱,他会毫不犹豫的守护着这片国土,但如今天下还算太平,弄出这么多事儿真的好吗?
他从未身居高位,也不是政治家,他理想的生活就是有吃有喝,有书读,友情有爱,有钱赚,简而言之——混吃等死。
突然一下子,扯出这么多国家大事,白磊一时间还真的接受不了。
时至申时,天色阴沉,寒气笼罩。
白磊沉思许久,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句子,简短两句道出了历史的变迁,世间兴衰之势,但有些压抑。
老夫见过胡有德,对你问他的三个问题记忆尤深。如何发展更先进的生产力?如何创作更先进的文化?如何保证大宁最广大百姓的根本利益?
这最后一条,最广大百姓的根本利益说的真好,我想你能做到,但我希望这些百姓只是我大宁的百姓。”
白磊苦笑,感觉这刘相早就将自己扒光了。
“哎,难啊!”白磊如同刘相之前一样叹息道。
刘相笑道:“年轻人,老夫临死还想弄些动静,你还有大把时光,切不可妄自菲薄。”
白磊道:“刘相指的动静是坑一把西川,和朝堂江湖的税收之争?”
刘相道:“此为其二,其三在北边。”刘相说着手指指向北方。
白磊大惊,北奴历来是横在大宁头上的一柄刀剑,刘相居然要对北奴人动手不成?
刘相似乎看出来白磊的疑惑,微微一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夸大,北奴如今还是萨仁皇后掌权,萨仁皇后乃一代奇女子,一直秉承和衷共济之策,这些年来与我大宁素来交好,两国关系也是蒸蒸日上。
今年秋天,萨仁皇后给陛下和老夫写过一封密信,希望两国大开商贸,互通有无。呵呵,说起来这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呢。”
啥子?
怎么什么事儿都有我?
刘相笑呵呵道:
“世途含万象,稽古便知今。
大树垂清影,明月耀碧岑。
虚劳空自白,德行胜黄金。
功过是非尽,无为积善深。”
这首诗虽然一般,但萨仁皇后很喜欢,特别是最后一句,功过是非尽,无为积善深。
信上还说,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你。”
白磊哭笑不得,当初和刘禹飞那个小白脸在破胡同里吹牛打屁,刘禹飞觉得萨仁皇后不对西川用兵,为父报仇,一定有阴谋。白磊则认为不管是不是有阴谋,萨仁皇后都没有让天下生灵涂炭,是在集德累仁,值得肯定,为此才抄了这么首诗反驳他,当然也算是跪舔。只是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一出。
白了苦笑:“刘相,萨仁皇后该不是为了这首诗才和大宁通商吧?”
刘相道:“大宁和北奴一直有商贸往来,只是都是民间小的商队,规模不大,来往税收也颇高。两国一直以来都渴望建立新的大规模的商贸关系,只是北奴那边有些人一直在反对,这次可能因为你这首诗,萨仁皇后才下定决心。”
呵,女人果然都喜欢听好话!
“好吧,这算是好事。”白磊淡淡道。
刘相道:“不止如此,萨仁皇后的独子,七皇子博克,开春后将来大宁学习我大宁文化。”
白磊吃惊道:“那个身兼西川和北奴人气的七皇子?”
“不错,前段时间三大书院和国子监的学子,为天子班考试名额之争的事儿你也知道吧,这个天子班本来是老夫死前为陛下准备储纳人才而提出来的,现在那个博克皇子也将进入天子班学习。”
白磊笑道:“怪不得,那些书呆子为了考试名额争得头破血流呢。”
刘相道:“其实,天子班不重要了,因为你能辅佐陛下,天子班的存在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七皇子博克来大宁学习,以此加深两国之间的情义。”
刘相说着,又补充道:“至少在萨仁皇后执政期是这样吧。”
白磊点点头,扶着刘相往回走。
收回江湖上的税收,打击西川,拉拢北奴,不得不说刘相这一系列的手段弄出的动静还真不小啊。
白磊仔细一想,这些事貌似怎么都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税收之争加速,是因为自己在湖口杀了腾龙帮;打击西川,是自己提出的炒作葡萄酒;拉拢北奴,居然是因为自己的一首跪舔诗。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