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么晚了……”陆清音刚开口,男人却已逼近。
“你不是说,朕没办法证明你是陆清音吗?”轩辕夜趋近她。
近得隐约温热的呼吸,缭绕在她的面前,近得聆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近得……让她不禁心跳加速难以自控。
“是、是……我说过,除非陛下……”
陆清音话语未落,轩辕夜拿着画轴一端的手放开,整副画顿时展开,画中之人,为妙为俏栩栩如生地展露在她的面前。
“陆清音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轩辕夜拎着画,俊脸阴沉,可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的额头上已沁出一层薄汗。
“我……”
陆清音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找到这么一副能够证明她身份的画作来。
她以为,他不记得她,亦不知道她的长相了,不管是何种原因,但是也猜到了应该是所作的画都已尽毁,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
副……
该说什么?
说上面所写的“音,吾之挚爱”的音,非陆清音吗?
还是该说,这上面的人,只是跟她恰好容貌一样?
都不是。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更何况,她已答应永恩王,让海棠认祖归宗,无论如何,她都要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如今,轩辕夜发现了,恰好打破了这层尴
尬。
“轩辕夜,我……”
突然,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朝着她压倒过来,沉如一座山。
“轩辕夜……”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手触及的是他满脸的冷汗,“你怎么了?轩辕夜?”
无霜和芜曦原本就不放心,所以,一直观察着这边,听到声音,连忙赶过来,“宫主?”两个人站在门外,到底是不敢擅闯。
“芜姨,你快点进来……”
/
统领府。
岩松刚从宫里出来没多久,刚睡下就见管家来禀报,说宫人派人过来了。
这宫人是替封凛带话的。
大概意思,却也明明白白。
岩松火速地着衣,快马加鞭地赶往永恩王府。
只是到了那边的时候,显然已经晚了!
“陛下他……”岩松到王府之后,由王府的人带去找轩辕夜,可是,刚冲进房间正焦急地想要询问的时候就看到皇后就坐在床边
……
岩松狠狠一怔!
关于清州的事情,再加上小海棠的长相,他信了几分,可是到底还没见到过皇后,心里到底有几分惊疑的,然而此时见到……
“臣,参见皇后娘娘!”
这一眼就知道是陆皇后无疑。
“起来说话。。”陆清音也没否认,事已至此,而且她也决定要让海棠认祖归宗,自然就没必要否认。
“谢娘娘。”岩松站起来,忍不住看向床上的皇帝。
芜曦正在给轩辕夜诊脉。
“他怎么回事?”陆清音直接问岩松。
岩松连忙禀报:“不瞒娘娘,臣就是为陛下而来。原本这件事情应该有羡渊告诉陛下,但是如今事情这样……”
“说重点。”
“是,娘娘。”岩松真就挑着大重点来说:“临羡渊给陛下服了忘情药,这个药的副作用就是一旦他的记忆自动恢复就会导致记忆
错乱,容易导致……脑子出问题。”
陆清音脸色一沉,“脑子出问题?比如?”
“很多种,或疯癫,或痴傻等,究竟是何种结果,临羡渊也说不准。”
陆清音闻言,丽颜染上怒色,“既无法把控结果,他为何让轩辕夜服下……如此危险之物?”
堂堂一国之君,一旦脑子出了问题,关系着的可是天下苍生。
“呃这个……”岩松看了她一眼,面色颇显几分为难,“娘娘,不瞒您说,这忘情药……是您那个师兄,月慕深给临羡渊的。”
陆清音骤然抬眸看向他,一度无言。
岩松大概猜到她心中所想,说道:“当年的事情,牵扯复杂,如今陛下的身体最重要,而臣也未知全部,就不乱说了。已得到确
切消息,五日后,羡渊回墨城,到时候娘娘可与他谈谈。”
陆清音点点头,“也好。”正好她想问问临羡渊,当年他去救走了师兄……之后呢?
师兄为何又失踪了?并且这三年来毫无音讯?
“那你这么匆忙赶来做何?”她问岩松。
岩松说道:“回娘娘,陛下的这种情况羡渊也做过设想。所以他曾经吩咐过我们,一旦陛下出现这种情况,要立马让他进入晕迷
状态,在服下解药之前,都不能让他醒过来。臣赶过来就是要知会您的。”
陆清音闻言,转头看向芜曦。
芜曦已替轩辕夜诊脉完毕,“确如他所言,而且,陛下现在气息紊乱,恐怕那药的副作用影响颇多,我会尽快调制不伤身的迷药
,让他沉睡几日。”
轩辕夜这种情况也不好移回皇宫,陆清音便决定让他继续留在王府,封凛那边放出皇帝身体有恙的消息,但声称临羡渊已归来
,谢绝御医。
可是,太后不知道怎么的,得知了这事。
第三天的时候,命人出宫到永恩王府谈话,召见陆清音。
已是这般局势,太后明旨召见的不是尹代,而是陆清音,自然也不容她不见。
更何况,也躲不掉。
陆清音以陪伴永恩王进宫的身份易容进宫,毕竟还不到像众人暴露身份的时候,到了坤宁宫,太后遣退众人,只留下陆清音单
独谈话。
太后看着陆清音的时候,神色平静,目光淡然,问道:“陆清音,你觉得你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陆清音看向她,苦笑一下,“于父,非孝女,终让镇国公府败落。于夫,非贤妻,不能伴随君侧为君分忧。于子,非慈母,不能
伴之教之护佑之。于天下家国,非良后,不能管制后宫策励天下。陆清音,是一个一败涂地的女人。”
太后听完放下手中茶杯,轻叹一声,“哀家原本想要责备于你,只因心有不甘。毕竟你真的荼毒我的儿子不浅!”
陆清音低下头,“是,陆清音之过。”
可是,太后一笑,“你又有何过之?于父,镇国公怪罪过你吗?于夫,夜儿后悔过爱你娶你吗?于子,澜儿埋怨憎恨过你吗?于
天下家国,无论是陆皇后,还是尹代,已做的足够多。”
陆清音诧异地抬眸,太后今日找她进宫不是要问责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