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羡渊一本正经反驳：“师兄！你师弟我这是公正分析！”
轩辕夜却依然面无表情，“听岩松说，从南境带着澜儿回墨城的途中，你和月慕深还共度了一夜……怎么，被人家睡服了，想倒戈？”
临羡渊：“？？？？”
他俊美的脸，绯红一片！
“师兄，你休要胡说！”
“我胡说？”轩辕夜挑眉，冷笑，“你是说，你没跟月慕深睡一张床？”
临羡渊：“……”睡是睡，可不是那样的……
轩辕夜：“还是说，你没有喜欢月慕深？”
临羡渊闻言急得跳脚，一时忘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激动而高昂的声音，反驳道：“谁说我喜欢月慕深？！”
不远处的御医们，和四周的宫人们：“……”吓得纷纷瞪大了眼睛。
什么？
一旁的红云：……果然，人不可“貌相”！
临神医堂堂八尺男儿，高大挺拔，阳刚俊朗，怎么看都是一个“硬汉”，可是谁能料到现在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形……
白瞎了那么俊朗好看的一张脸！
临羡渊窘迫得不行，不喜欢月慕深不代表我喜欢的就是男人啊。
然而，他那个皇帝师兄，并没有放过他，盯着他，淡淡地反问：“哦？你不喜欢吗？”
临羡渊在众人的目光“逼迫”之下，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他索性抬起手，发誓道：“老子要是喜欢月慕深，老子这辈子就不得好死！”
殿门突然被人推开，月慕深站在殿门口。
众人纷纷望过去……
临羡渊：“……”很好！你来得挺巧啊，大兄弟！
月慕深将殿门关上，转回身走来。
他目不转睛，只是看着前方，往前走。
然而，一把利剑拦住他的去路。
他微微地侧面，冷眼地瞥向持剑的主人——轩辕夜。
临羡渊见状，连忙问道：“月慕深你……你今天这么快就走？不施针？”
“施针已无用。”月慕深面无表情地看了临羡渊一眼，神态平淡得仿佛他方才并没有听到临羡渊的那份豪语发誓，只是淡淡地嘱咐道：“半柱香内，十一会按照我的办法，给她过热汗，其他人不宜惊动。”
轩辕夜凤目紧眯，声音冷至冰点，“你该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
呵呵。
月慕深冷笑，无视剑锋只距离自己的脖子一厘之差，他转过头，抬眸对上男人幽冷得没有温度的眼眸，勾了勾唇，笑容迷人，嘲讽却盈在眼底，“轩辕夜，都说你睿智果敢，可是，我看未必。你就那么喜欢从别人那边得到关于她的答案吗？你问我，我告诉你的，你就能都信？就好比……你想知道她还爱你吗？你问我，我说她爱你……你信吗？你真的觉得我能代替她，给你答案？”
话落他抬起手，移开了那把剑，迈步离去。
很简单。
有些问题，还是只能去问那个人。
可是，轩辕夜为何不问？
他只是有些无法面对罢了。
可是，月慕深觉得，自己没那个责任无承担他的那份无法面对的彷徨和恐惧，甚至是……胆怯。
“月慕深……”临羡渊见状就要追上去。
“阿渊！”轩辕夜低喝一声，喝止了他，“想追上去吗？跟他解释，你方才只是开玩笑，还是说……你真是喜欢他？”
话落，他丢开了那把从侍卫的剑鞘里拔出的剑，转身走向寝殿。
然而，他的声音，对临羡渊那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郑重，“临羡渊，你别忘记了你的真实身份。”
作为一个普通的江湖游医，临羡渊可以肆意妄为。
然而……
临羡渊怔了怔，好一会儿他道：“我倒是真的宁愿我忘记了。”
话落，他还是转身追了去。
轩辕夜转过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剑眉紧紧一拧。
如果只是一个江湖游医，阿渊可以肆意妄为，然而……
“你们都退下吧。”他吩咐那些御医。
“是，陛下。”
殿门紧闭，隔着一层门，却似千山万水。
正如月慕深所说的那样，谁都无法代替她，给他答案。
可是，他怕，怕从她的口中，得知一个残忍的结果。
这比她可能会告诉他的“我不爱你”残忍得多，鲜血淋漓得多。
他，哪有世人说的那般果敢。
在她的面前，他不仅是手下败将，他还是一个胆小鬼。
害怕她不爱他。
害怕她离开他。
却最害怕她会死……
/
皇宫里，属明月宫的宫顶最高。
坐在那上头喝酒，几乎揽望了整个墨城。
纵然如今百家灯灭人歇，可那地方，真的适合喝酒。
临羡渊找了过去，果然，那人正坐在那儿喝着酒，远远地，风中就夹送而来他最喜欢的‘女儿红’。
他飞身过去，挨着他坐下，看着他喝酒时微微仰着的侧脸。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夺过他手里的酒壶，饮了两口。
若是换了平日，月慕深这人，一定笑得贱兮兮地调.戏他，说这是间.接接吻。
可是今晚，月慕深没说话。
他甚至看都没看他。
许久许久，久到临羡渊心里没来由的感觉有些慌的时候，月慕深终于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临羡渊：“陆清音这样，你不会有心情出宫的。既然在宫里，应该是来这里喝酒了。”
嗤。
月慕深笑一下，却没有透露出任何一丝愉悦。
接着又陷入了沉默。
临羡渊抿了抿唇，张了张嘴，还是道：“慕深，我……”
“临羡渊，你喜欢男人吗？”月慕深突然回过头看他。
临羡渊：“……”
到了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然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想要说什么。
让月慕深不要在意他在凤栖宫说的，不喜欢他的话？
还是告诉月慕深，其实，他真的……对他心动过。
纵然就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自己对一个男人心动的事实。
“不喜欢，是吗？”月慕深看着他，突然低低地、低低声地笑了……
然而，下一瞬间，他的下巴被人捏住。
月慕深骤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