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凡是重要之地，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进入。
像灵池我还进去过几次，灵溪洞是一次也没进去过，更何况千玌阁是狐狸洞。
放置法器的地方，肯定更是难上加难。
“可有什么进入的方法？”
我指的当然是在不惊动北凌夜的情况下。
青衣小妖的眉头紧皱，显得很是难办。
“狐狸洞的所有重要洞门都需尊上亲自开启，不过夫人要是执意只身前往，也不是毫无办法。”
最后青衣小妖说，只要想办法获取尊上的一点妖力便可，但至于如何获取，就需要我自行想办法。
我离开前，他还颇为忌惮地小心翼翼地开口。
“夫人，您此去定然凶险，届时……”
“放心，有我在。”
我知道他定然是害怕北凌夜怪罪于他，他人给我指了明路，我自然是不能将他牵扯进来的。
北凌夜之前说，他连仅存的那点妖力都在捉弄纪辰远时耗光了，那他还能有什么妖力呢。
这是最令我头疼的地方。
北凌夜似乎也是因为耗尽妖力的关系，又回到了嗜睡的状态，以往总是我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
如今清醒着没几个时辰，就会开始打哈欠犯困。
虽然我看着着急，不过这也有利于我的行动。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狐狸洞时，一进门就听到北凌夜着急询问的声音。
“小雪，你去哪儿了？”
我赶紧收回思绪，若无其事地看向他。
“待在洞中太烦闷了，出去转了转。”
我走之前还害怕他不相信，特意去了趟莲池。
床上的白狐跳下来，慢慢走到我脚边，仰起头看我。
“你下次出门记得带上思莲，我怕你不认路。”
我自然知道自己是比较路痴的，北凌夜这样说，我的心便莫名一暖，伸手把怀里的莲藕掏出来给他看。
“你看，我采的莲藕，还没吃过你们狐狸洞的莲藕呢，今天尝尝。”
“嗯。”
北凌夜没有再多问，毕竟是在他的狐狸洞中，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敢欺负我。
我将莲藕交给思莲后，便在洞府中陪着北凌夜。
好在纪辰远现在不在，否则我都不好打探口风了。
“北凌夜，你当初说的那个为你破封印的人是谁？另外应该怎么破呢？”
我只是猛然想起上次问青衣小妖时，我闻到这个问题，他犹犹豫豫的神情，定然是知道什么，却不好开口。
倘若这个方法更为便捷，也可省去了许多麻烦。
白狐霎时抬起头，似是有些惊讶我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现在不是没有妖力了吗？倘若把封印的妖力解封，是不是就可以恢复了？”
我装傻充愣地故作猜测，也时刻观察着白狐的表情，希望他不要看出什么端倪才好。
白狐似乎有些忧伤地垂下头，语气低迷，“现在解不了。”
“为什么？”
我立刻反问。
“必须我是人身时，现在……”
白狐的表情有些为难，眼底似乎快速闪过了什么羞赧的情绪。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再看了看我的身体，眸光讳莫如深。
我顷刻间像是懂了，下一秒看见白狐脸上一本正经的神情，又好似什么也没懂。
“小雪，你别担心，我现在就是被白眉老道的法器伤到了，只要在狐狸洞中修炼些时日，便会好起来了。”
我不知道北凌夜说的话是否是真的，或者只是为了安慰我而故意如此说的。
我虽然并不知道修炼之类是否容易，但北凌夜有千年道行，就时间上看，也不是他口中所说的短日之内就可恢复的。
“嗯……”
我之前听小妖们私底下谈论过，道士的法器对他们妖精而言就是致命的利器，要不是北凌夜有千年道行，恐怕早就魂飞烟灭了。
当时思莲也在场，她兴许是没料到会这么严重，当初还觉得北凌夜会对我不利，之后是再也没劝过我离开。
我知道，思莲的心里是既感激又愧疚的。
“那到时候我和思莲就回当铺了，你在狐狸洞里好好养着吧。”
我只有谎称回当铺，到时候去西北山时的消失不见，北凌夜才不会发现异常。
他如今失去了妖力，大概也不是随便能来人间走动的。
白狐听见我如此说，立马就竖起耳朵来，一副警觉的模样。
“不行，桃庄的人已经视你为不详，你回去根本没有容身之地。”
北凌夜的声音紧张而笃定，带着不容商量的气势。
我就知道北凌夜不会轻易放我回去，我低下头，喃喃道：“可是东尧哥哥的铺子在那里。”
白狐瞬间没声了。
我知道北凌夜在别扭什么，我是故意气他的。
“小雪，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沉吟良久，北凌夜再次开口，已经有些愠怒的迹象。
“我没忘。”
我偏过头去，不看白狐的神情，“可我还是不信。”
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而不是为了气他才说的。
“我知道你不信，却没想到你竟愿意为了他，将自己置身水深火热之中。”
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带着隐隐的责怪口吻，冷冽而伤痛。
“楼映雪，你的心是冷的吗？”
这是北凌夜第一次叫我的全名，带着怒不可遏的情绪。
白狐的脸距离我只有一指距离，咧着嘴龇着牙凝视着我，似乎下一秒就恨不得将我撕碎。
他陡然窜上来靠近的瞬间，我是被吓到了的，可我没有闪躲，冷静地对上他的眸光，不惊不惧。
我多想说一句，对，我的心就是冷的，可我看着这张狐狸脸，想着过往的一切，实在开不了口。
一人一狐句就这样对视了许久，白狐的神情渐渐变得落寞，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
“你当真要回去？”
“嗯。”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千玌阁非闯不可，西北山，非去不可。
“玉佩……记得随身携带。”
白狐伸出爪子，摸了摸我脖颈上的鸳鸯月玉佩，细若蚊语地叮嘱。
“这里面还有我仅存的一些妖力。”
我有些惊讶，原本只是赌他不放心我，肯定会想办法给我些妖力的，却没想到，这玉佩里面，竟然也有。
我突然就想通了为什么上次在黑山上，我还没转动戒指，北凌夜就在危机时刻出现了。
“那我有危险的时候，你……”
我犹犹豫豫地问出口，不敢抬眼看白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