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幻听！
北凌夜真的开口说话了！
“北凌夜，刚才你说话了？”
我起身朝角落走去，听见纪辰远也以不确定的口吻问眼前的白狐。
可这次，白狐并没有答话。
我想北凌夜现在是不想跟纪辰远说话的，否则也不会是一副冷漠不屑的神态。
我在白狐的面前蹲下，伸出手去摸它，它立马就很配合地凑过来，迎合我的动作。
“北凌夜，你能开口说话了。”
我不是在询问他，因为这次我能肯定，北凌夜能说话了。
旋即，我手下的白狐就轻轻点了点头，唇角轻勾，“小雪。”
听着这一声熟悉的称呼，我的心一暖，竟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真好……真好……”
我除了说这几个字，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词语形容现在的心情。
北凌夜为了我九死一生，现在不仅恢复了意识，还能开口说话了，是不是就证明，他的身体已经在慢慢好起来了？
“北凌夜，你能说话真是太好了。”
思莲也在我身后激动地开口，“你要是再不好起来，我和我家小姐都要内疚死了。”
这话倒是真的，只是北凌夜要是再不好起来，我可能就打算只身前往那个什么西北山，去找老妖怪了。
纪辰远显然也有些小激动，连要“一雪前耻”都顾不上了，直接抓起白狐的前爪，感慨万千。
“你说你要是再不说话，我都要忘记你的声音了。”
人们都说患难见真情，经过这一次，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彼此的关系比起在当铺时，似乎更近了。
“小雪，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北凌夜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浓浓的自责和疼惜。
我知道，他肯定又在责怪自己没能好好保护我了。
我摸着白狐身上柔顺的毛发，感激地看着它，轻轻启唇。
“北凌夜，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傻了，你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就在我和北凌夜互诉衷肠时，一旁的纪辰远不知道是被肉麻到了，还是心里不痛快，直接打断了我们。
“好了好了，映雪，你快去吃饭去，别耽误了我办正事儿。”
得，这刚煽情一会儿，还是惦记着他的一雪前耻呢。
我无能为力地看了白狐一眼，起身要走，被它伸出爪子扒拉住衣角。
“小雪……”
北凌夜的声音柔柔弱弱的，竟然还有种凄凄惨惨的韵味。
白狐偏头看了眼纪辰远抱来的那些东西，眼底闪过一抹抵触。
“小雪，你忍心看着我刚恢复的身体，被如此糟践吗？”
“你不是有妖术吗？”
我凑在白狐的耳边轻声问。
“仅剩的那点儿，昨夜用完了。”
原来如此。
我刚开始还以为纪辰远弄来的这跟铁链是什么稀罕物，原来就是跟普通的锁链。
难怪北凌夜会被纪辰远抓到，还一副无力反抗的模样。
刚才纪辰远进门时，我并没有看仔细他怀里抱着的是什么，满满一怀，也不好辨认。
直到现在一眼看去，才发现是些人间女子才会用到的胭脂水粉。
我在脑海里自行想象了一下白狐被涂了满头满脸胭脂的模样，还真的是有些滑稽。
不过，倘若是换做北凌夜那张倾国倾城的俊颜的话……
肤若凝脂，妖媚蛊惑，霞姿月韵，摄人心魄。
我赶紧打断无端的遐想，发现脸颊竟然有些发热。
“你求映雪也没用，让你平时嚣张，今天本少爷就要狠狠蹂躏你！”
“你别后悔。”
我还没答话，就听见北凌夜清冷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森冷和警告。
“你不用威胁我，你自己看看，这是被你手下弄伤的，这笔账，本少爷就要算在你头上。”
纪辰远一把将自己脖颈处的衣襟拉开，那五个血洞虽然已经结痂了，但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白狐刚才还很倔强的眉眼，一瞬变得有些视死如归。
纪辰远立马就拿起旁边地上的胭脂水粉，伸手往白狐的脸上涂抹，生怕它会后悔反抗似的。
我突然就很羡慕这狐狸洞中的小妖们，有北凌夜这样的主子，也算是一大幸事了。
白狐偏过头没有看我和思莲，似乎是有些拉不下面子。
我抿着嘴偷笑，摸了摸扁平的肚子，装出一副很饥饿的样子。
“思莲，为我洗漱吧，有些饿了。”
思莲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意图，赶紧抬脚应声，跟着我往外走。
“是，小姐。”
“诶，你们别走啊，我这都要涂好了。”
纪辰远着急地叫我们，语调轻快，带着隐隐的笑意。
我脚步没停，用他的话堵他，“方才不是你叫我去吃饭，不要耽误你办正事儿吗？”
“就是，你还要我家小姐饿着肚子等你啊。”
思莲眉眼一凝，接着我的话跟着堵回去。
“这不是就快好了么……”
纪辰远弱弱地回。
“哪有这么快的。小姐，我们洗漱吃饭去，别理他。”
思莲直接扶着我的手，带着我往外走。
许是太久没听见思莲和纪辰远拌嘴了，这会儿听见竟然还有些不想走，想再听听他们多拌几句。
最后我也没看到白狐究竟被纪辰远胡搞成了什么样子，只是想想就有些替纪辰远大快人心。
若换做是我，大概也会想要好好捉弄北凌夜一番。
白狐的身体日渐痊愈，我也在自行打算去西北山寻找老妖怪的事情。
不过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只身前往最为妥当。
北凌夜和纪辰远本来就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这次为北凌夜寻药，自然是不能再惊动两位。
至于思莲，她从来都是被牵连的那个人，更不能让她陪着我去冒险。
我心事重重地独自走在狐狸洞的不知道哪个角落，刚好撞见当初给北凌夜治疗的那个小妖。
“夫人。”
他穿着一身青衫长身而立，颔首低眉向我欠身。
“不知你们狐狸洞里，有没有什么可护人周全的法器？”
小妖一听，自然而然地问我，“夫人是想只身前往西北山？”
我点点头。
他略一沉思，徐徐道：“狐狸洞中自然是有的，不过夫人还是去问问尊上，最为妥当。”
我拧起眉，坚持着，“恳请相告。”
“夫人折煞小的了。”
他许是见我眉眼恳切，知道我主意已定，终于有所动容。
“千玌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