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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严刑逼供

    到了桃庄这么久,我出门的时间寥寥无几,次数就更是屈指可数。

    我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军阀的人抓走。

    我和思莲被一路押着进门,围观的人群都停在大门口,等着看我如何将盗墓经过一五一十地招出来。

    大帅坐在高堂的椅子上,一副居高临下睥睨的姿态,很是倨傲。

    我和思莲在大堂中央跪下,听见大帅直接问我,“楼映雪,说,为什么要盗镇长的墓?”

    “大帅,我没有盗镇长的墓,那顶凤冠是一个男人来我的当铺里典当的。”

    我心里委屈,低着头不敢直视他,只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陈述了一遍。

    思莲抱着我的手臂,也跟着附和。

    “是啊,大帅,这个凤冠确实是——”

    可思莲的话还没说完,大帅就直接打断她。

    “楼映雪,你口口声声说,这凤冠不是你偷的,那除了你的仆人外,还有什么证人吗?”

    证人?

    那天早上来我当铺的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况且连思莲都不能作为证人,那我还有什么证人可言?

    难道指望那些蒙昧的村民吗?

    我牵起嘴角,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空气一时静默,然后我就听见堂上的大帅笃定着开口。

    “那就是没有其他的人证了,来人,给她画押。”

    “大帅,不是我,我没有偷盗……”

    我瞬间抬起头,看着那个络腮胡的男人拿着认罪书朝我走来。

    “大帅,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家小姐做的,大帅你要明察秋毫啊!”

    思莲放开我的手臂,直接往冰冷坚硬的地上磕去。

    一下一下“咚咚咚”的声音,响亮而清脆。

    我看着思莲猝不及防的动作,眼眶发酸,伸手就要去拉她。

    拿着认罪书的络腮胡男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把纸张和朱砂往我眼前一放,等着我画押。

    我的手刚碰到思莲的手臂,就听见堂上的大帅威严的声音传来。

    “你的意思是本大帅不清明?”

    我和思莲俱是一愣,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尤其思莲,她的眼泪还凝在眼睫上,迷茫而惊慌。

    此时此刻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言多必失,落人口实。

    我和思莲又是一阵沉默,互相握着彼此的手,身体不约而同地轻轻颤抖。

    “既然没什么话要说,就赶紧画押!”

    大帅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低下头去看地上的认罪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不是我做的,我不画!”

    我摇着头,硬着头皮拒绝认罪。

    络腮胡男人一听,直接就弯下身来扯我的手,往朱砂上按压。

    “不要,不是我做的……”

    我惊慌失措地挣扎着,不敢置信军阀的人办案的方式。

    “小姐……小姐……”

    思莲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让男人得逞,声线里已经是浓浓的哭腔。

    “大帅见过拒不认罪的人不在少数,像你们这样细皮嫩肉的还是头一遭,还是早点认了,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络腮胡男人停止了拽我的动作,沉声喝着。

    难道还要用刑?

    我和思莲的身体一颤,还来不及细细思考,就听见大帅再次开口。

    “还是不画?”

    他的话尾轻挑,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霸道,浓浓的威胁迎面扑来。

    思莲和我长长地相视一眼,眼眸里皆是恐惧和害怕。

    可我还是咬咬牙,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是我做的,我不画。”

    “好,把她拉出去,仗刑三十。”

    大帅的话音一落,思莲就被络腮胡的男人一把拽起来,往大堂外的院子里拖。

    “思莲!”

    我紧紧抓住思莲的手,想要把她拉回来。

    可络腮胡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动作也很是野蛮。

    没一会儿,我和思莲紧紧抓住的手就被无情地分开。

    思莲惊慌失措地哭喊着,一声一声的“小姐”,像一把把利刃割在我心上。

    很快,她就被安置在长长的木凳上,向下平躺着身体。

    旁边的两个粗壮大汉举起了手中的木杖,狠狠朝她的身上打去!

    “啊!”

    思莲的惨叫声响在宽旷的院子里,在这傍晚时分,显得格外凄迷。

    “思莲……”

    我的眼泪滚滚而下,无助地轻唤着她的名字。

    堂上的大帅继续逼问:“楼映雪,还不画押吗?”

    思莲的哭喊声随着仗刑的一次次落下,变得越来越微弱。

    我若不承认,思莲免不了遭多少罪,可我若是承认了,这一辈子都没有声誉可言。

    纵使逃过了军阀的制裁,以后的生活也会比现在更不尽人意。

    适时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

    “楼映雪,你赶紧招了吧!还想让无辜的人为你受多少罪?”

    “是啊!快点招了吧!敢做不敢当吗?”

    我听着这一声声的劝告,心就像被一双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呼吸困难。

    我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浅浅的指甲硬生生嵌进了掌心的嫩肉里,传来麻木的疼痛感。

    “小姐……不要画……”

    思莲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秒,扯着已经沙哑的嗓子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后,彻底没了声音。

    我的呼吸紧促不可控,脸上已经是泪痕交错,声线抽噎。

    “我不画……”

    滚烫的眼泪簌簌地落在冰凉的地上,染成了一片洇湿的暗沉色。

    三十大板打完,思莲就被络腮胡男人架着扔进了大堂中央。

    我赶紧上前去看她,她紧闭着眼,呼吸薄弱,我的心也跟着凉透。

    我不敢触碰她的伤处,眼泪落在她煞白的脸蛋上,与她未干的泪痕混成凌乱的一片。

    堂上的大帅冷声道:“把两人关进地牢里去,明天接着审。”

    “是,大帅。”

    络腮胡男人高声应完,旁边的四个大汉就上前来,架着我和思莲往大堂的里面走。

    我听见门外的人一阵唏嘘,那些同情的、感叹的、嘲弄的,各种各样的声音窜入耳膜。

    可我仅仅是平静地听着,没有丝毫反应。

    无缘无故被抓到了这里,怕是不能再走出去了吧?

    我叹了口气,目光落到手中的戒指上。

    银白色的戒指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寒冷的幽光,我紧盯了片刻,没有任何动作。

    北凌夜……他现在在干嘛?肯定不知道我的境况吧?

    我有些精神恍惚,忽然感觉手上的戒指有些微微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