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洲际大厦工地来了一辆警车,从车上下来两个派出所民警,掺扶着一个蒙着头、双手背后铐着的民工直接进了项目部办公室,顿时工地炸了窝,都在关切地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经过王兵的打听,才知道哥们桂正雄出事儿了。原来晚饭过后,桂正雄正想去城中村以前偷胸罩内衣的那个女子家去,不曾想赶上那个女子刚要出门,于是他便尾随人家一路跟踪。
那个女人在鼓楼进入地铁站,随后便搭乘自动电梯往下而去。当电梯行至中部位置时,桂正雄向前靠近那女人身后。那个女人一惊,慌恾转头脸向后一看,发观一个陌生男子正猥琐地偷看她,女子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她当即对着陌生人大喊:“你干什么?”
桂正雄急忙慌慌张张地想开溜。那个女子以为陌生男子在偷拍自己,便一把拽住桂正雄的挎包,说要看他包里的东西和他的手机,但桂正雄就是不愿意,还大喊:“你拉着我干嘛?”
那个女子执意不肯松手,但力气不及陌生男子,一个踉跄摔在了扶梯上。她大声急呼:“抓流氓啊!”
地铁保安闻讯赶了过来,抓住桂正雄的胳膊和肩膀反剪于后背。然后保安则问他俩怎么回事?女子说:“他变态,暗中偷拍我。。。”
“我没有,你胡说!”桂正雄反驳道。
女子则怒气冲冲地对保安说道:“不信就搜他的包,肯定有照像机在里边!”
在派出所里,民警就厉声喝诉桂正雄,问他在这个女子身上都干了些什么?桂正雄不得不交待事情经过。民警就将女事主的衣物作为给挂正雄定罪的证物。
然后,由项目部的人带领民警去桂正雄的宿舍搜查,结果发现他的一个更大的秘密:他的床铺褥子下面,全是将偷来的胸围和内衣裤,一件件折迭好铺在床上做了“胸围床褥”供他睡在上面,一个作案多日的内衣大盗终了落网。民警还从他的行李箱中也发现不少女性内衣不计其数,真是一个变态狂贼。
前一段时间,警方屡屡接到居民和群众的报警,称丢失女人用品。这次终于可以真相下白。据桂正雄交代,他对女性内衣及胸罩已经痴迷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平均每周偷一次,喜欢在深夜潜入民宅阳台和自助洗衣店偷女性衣物,典型的恋物癖患者。
桂正雄痛哭流涕地对警察说道:“我这个毛病很难启齿,多次想改也没能改掉?经过这一次的教训,我决心痛改前非,你们就放了我吧?”
警察厉声喝道:“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当小孩子过家家?你已经逾越法律的雷池了!知道不?真是个法盲!”最后,西城警方已依法对他进行了拘留。
真是祸不单行,桂正雄被抓没过几天,王兵担心的事也真的发生了,他的下身出现好多的小红疙瘩,还奇痒无比,担心自己快要死掉,整夜的睡不着觉,一个月下来人瘦了一大圈。他拿着街头巷尾或公厕间墙上张贴的小广告,不断地走进了好几家自称老中医的个体诊室,可是除每次拿回一包包难以下咽的中药外,病情一直没见好转。可是,大医院他不敢去,没有那个经济实力,他只能选择私人诊所,甚至还寻找了一些偏方,结果都不管用,他的病就这样给耽误了下来。
有一天,幽州区计生委的工作人员来工地宣传计划生育政策,顺便检查妇女们上环或节育措施情况,还免费给民工体检身体。这时,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木嘎奢哲怯生生地问工作人员:“大夫,我有个工友可能染上了见不得人的‘羞耻病’,找了好几个地方医治都不见好,他还未娶老婆呢,再这样拖延下去,他恐怕变成‘太监’了。大夫,你们能不能行行好帮他治治?”
“人在哪?快把他找来,让我们的专家给他诊断诊断。”蓟州城男科医院郝主任急切地吩咐道。
木嘎奢哲一听,马上慌慌张张地把王兵找来,刚开始王兵还不好意思就诊,结果,郝主任当即在现场临时为他做了外检,检查证实,他确实出现了性传播疾病的前期症状,需要尽快接受治疗,考虑到王兵的收入不高,治愈性传播疾病是需要一定的周期和费用,郝主任当场表示,免除小王的专家挂号费,并且治疗费用也相应减免。
几天以后,王兵走进了蓟州城男科医院的大门,在医院接受了全面系统的检查,找准了病因,经过数月的治疗之后,他的病总算康复,恢复成当初健康乐观的小伙子了。
“等我年底回家的时候,就让家人赶快说门亲事,赶快娶个老婆,再也不敢在外面乱搞了。”王兵忏悔地对着众工友们说道。
闻迅而来的《蓟都晚报》的记者沈梦辰对民工做过一次调查,得到最多的答复是:“空虚寂寞是进城民工的最大感受。” 工友们告诉沈梦秋,夜晚大家都出去闲逛,或者在宿舍打牌、看书、看电视、下棋。他笑呵呵地说,最快乐的一次是上次和大伙一起,向西到汇通祠坡顶乘凉,趁机看什刹海夜景,看更远的北海、中南海、承天门广场方向的灯火辉煌。
也有的向北步行几公里到越秀公园,看蓟都人抖箜竹、练剑、打太极活动,更多人是奔公园喷泉去的,能喷几层楼高的喷泉自然雨雾迷茫,凉爽怯意。还有的工人则向东步行至地坛公园,看千年古柏,领略地坛古老文化底蕴,听一听附近蓟都老人拉胡琴唱京剧等。
民工们普遍希望工地能设置个带空调的棋牌室,最期待“工地电影院”能在他们工地放一场电影,这样他们的夜生活就可以丰富一些。如果工地上专门开设了一间活动室,工人们可以在里面下棋、打牌、看书,甚至可以看投影电视。最好是在德胜广场上放一场免费电影,因为民工们看罢一场电影,大伙儿会兴奋好几天。
夫妻两个同在一个工地上干活的普通工人,可谓比比皆是。这些“工地鸳鸯”是最令单身出门的民工羡慕的。夕阳下,洲际大厦工地上,机器轰鸣,钢筋吊车林立。打工夫妇手牵着手,在工地间的土路上慢慢地散着步。两人一会儿低眉浅笑,一会儿窃窃私语,完全沉浸在浪漫的二人世界里,仿佛这是一对外出度假的爱人,让人忘记他们是在挥洒汗水的工地上。
“能和自己的老婆一起外出打工,即使再累也是幸福的。”总包单位安会管理员叶来欢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地说道。“我们项目部管理人员夫妻就没那么好的待遇,因为宿舍短缺,夫妻俩都在男女宿舍分居的,每天见得着但住不到一起,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了。因为按工地管理要求,他们必须分居。”
“男女民工混住在一起容易出问题,分开主要是方便工地安全、规范管理。”项目部负责人路阻通如是说,“考虑到民工夫妇的实际情况,我们采取了人性化措施,设立几间专门的‘夫妻房’。只要民工夫妇提出申请,都可轮流进入夫妻房过夫妻生活。如果住房宽余,给每对夫妻提供一间住房我们也愿意,但现在住宿条件有限,没办法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叶来欢调侃道:“每年都有民意代表呼吁工地方应该更多地关心农民工居住问题,特别是进城务工的夫妻,工地方应尽量提供条件,让夫妻俩住在一起,这样有利于家庭的稳定,而且还更容易调动工作的积极性,也体现了对农民工的心理上和情感上的人文关怀。”
路阻通则说道:“叶工,你这种看法也有人持不同意见,认为‘夫妻房’助长了农民工夫妻的盲目流动。革命分工不同,都在为社会主义建设作贡献,且行行都能出状元。农民种田,工人炼钢,战士站岗,老师教书,这是社会分工,该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且要把事干好,这是做人的底线和道德,没有必要跟我们纠结于夫妻房,那不是我们必须解决的事。
我认为‘夫妻房’迁就了部分农民工的惰性,进城打工的农民,当初肯定抱着要吃苦的态度来的,吃得苦中苦,做得人上人。既然要吃苦,为何还要提这些额外要求呢?如果都要求两口子住在一块,那岂不是把进城打工当旅游了?本来是出来打工的,在没有特殊技能的情况下,只能凭体力挣钱,就得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老婆随身带,那就叫豪华打工,知道吧?”
“路经理,你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也很有道理,农民工一没文化,二没一技之长,抛下美好家园抛下父母和儿女,背井离乡地地进城打工主要是为了挣钱养家,不是携老婆来享受的。以为城里满地都是黄金,却没想家里的地荒了,世界粮食紧缺了,父母没人照顾了,孩子没人管了,这两口子对得起谁呀?”叶来欢转变也快,马上就奉承起来。
“我只是觉得,工友们要搞清楚状况,要求不可以太高或者无理,我们是企业行为,不是做慈善。我们的主业是盖楼,而民工的主业是打工,其它的事项在分主次的情况下,可急办也可缓办,更可以不办。像工地流动性这么大,施工期间因各种原因对于‘夫妻房’就没法儿考虑。”
叶来欢继续调侃道:“可是,路经理,男女混居很不文明,也是咱们工地的弊端,民工房里混居夫妻的床只能用布帘来隔开。但寝室里单身民工住着就有些尴尬,他们连有些玩笑都不好开,特别是在晚上,双妻那边床上传来的异样响动时,让这些单身的工友就难以入睡,也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人家单身的农民工累了一天,还要宿舍里接受夫妻们们干扰,那心里不是跟猫抓似的难受啊!而夫妻混在其中也不畅快呀!多窝囊啊,给他个女人也放不开,喊不能喊、叫不能叫的,动静还不能太大了,那叫做的什么爱呀?也真是活受罪嘛!”
路阻通反驳道:“嘿嘿,你倒是真会替民工们着想啊!他们有本事娶人家做老婆,就得有这能耐养活别人,有本事带人家进城务工,就得有能力让人家居有定所,在这工棚里,在众目睽睽下过夫妻生活,这是对人家女人的一种污辱。有本事,你到外面租房子住啊! 再说啦,从工地的角度来说,我请你干活儿,已经给你工钱了,凭什么还让工程老板给你准备‘夫妻房‘呢?”
“诚然,工地为民工准备‘夫妻房’,只是企业老板关心员工生活的人文范筹,不是政府强制性的,也不是工地必须配备的,但它可以体现企业老板的责任意识和社会效应啊,也可以是企业文化生活的一部分,所谓的以人为本的企业文化,多一点对企业职工的关心关怀也是笼络人心的必要手段呀。”
路阻通说道:“叶工,不是我非要跟你较真,何谓夫妻?法律上要认可的,你别拐着别人的老婆来到工地冒充夫妻住在了一起,行欺世盗俗之事。所以,今后的‘夫妻房’也不是随便都能住的,首先要验明正身,然后要加强管理,还得要他们交房租,交管理费,此款可用于改善民工的生活水平,这对单身民工才公平,也便于有更多的资金去发展‘夫妻房’,让更多的夫妻享受到人文关怀,你看这个意见怎么样?”
“嗯,路经理你这个办法可行,既解决了工地男女混居的老大难问题,又解决了‘夫妻房’的发展资金问题,还解决了工人之间的公平问题,一举三得,我代表工人举双手赞成!”
“我们下一步就可以放手引进社会租货制,让许多活动房厂家参与进来,我们提供场地,由厂家建设与租赁管理,这样把任务进行分解,困难分摊。陆续设立装有空调的‘探亲房’,还把免费的电影送上工地,让昔日数十人挤在一起睡的大通铺,得到一间独立的探亲房,使更多的民工在工地享受温馨的家庭生活,给予更多的关爱共同把这项关系民工民生问题解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