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你们家乡做广告喃?”
“不是做广告,事实就是如此嘛,蜀汉人生活在长江黄河之间,游离在中原文明之外,蜀汉的男人用蒋介石的话讲‘君子聪明,小人奸滑’。无论吃的川菜川茶井盐,穿的蜀锦蜀绣,玩的川剧茶馆,还血战到底的麻将,我们蜀汉人总是创造出绚丽的非主流!”吴登峰的老婆姚清纯在抢答。
“我们成都平原被称为天府之国,蓉城是上帝最偏爱的城市,蜀汉是最早的伊甸园,蜀汉的女人就是温室里面的花朵,蜀汉的男人就是暴风雨里的雄鹰,女人皮肤水嫩细腻柔软,男人皮肤果敢坚毅,不信呀?你看!”
吴登峰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右手,姚动生从一旁看到他的手背上有几道被钢丝划破的伤痕。
“我考!吴登峰,你两口子果然是人中之龙凤中之凤的奇葩,你们就这样糊弄身边的小伙伴吧,现在他刚到项目上锻炼倒没什么,以后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还多着呢。”叶来欢指着姚动生调侃地对大伙说道。
“我都干建筑有六、七年了,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吃的盐比你吃的饭粒还多,这个工地上蜀汉老乡不少,光夫妻搭档的就有一、二十对。工地上70%的人都是蜀汉人,能吃苦,能挣钱,我们两口子可以熟练地绑扎钢筋。”吴登峰得意洋洋地回道。
姚清纯也争着夸耀道:“我能做钢筋绑扎,做点工(按天计工资)的话,一天能挣130元,做包工的话,一天能拿200多元!我老公他能识图纸,还能做钢筋翻样,算是个小老板,我俩一个月有近万元的收入。”说完,一脸的幸福荡漾在她的脸上。
“你们就无下限地使劲儿吹吧,以后牛的逼烂了会找你们算账的,工地会让你苦上一阵子,等你适应以后,再让你苦上一辈子。。。哼哼。”
吴登峰颇为自豪地说道:“‘夜色长’,你可别打击我们新来工人的积极性,建筑工地是个挣钱的好地方,一年下来,我们两口子要不存三、五万元,回家就没颜面,会被外出打工的老乡们笑话死!”
“我考!还真羡慕你两口子,能把弧独说成甜蜜,能把苦累说成甘之如饴,在工地还能做到夫唱妇随,而且夫妻生活还那么‘性’福和安逸。呃。。。”
付岩杰接着叶来欢的话说道:“你看妒嫉了不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里,你也可以把老婆接来工地干活嘛,这样的朝夕相处,省得你每天那双贼眉鼠眼到处瞟工地女同胞,日思夜想伺机下手!”
“我可没你那么阴暗,付岩杰,你小子遍地流芳,每个工地都有一小卖部,还养一个女的,考!大享齐人之福,天天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你小子在工地还满脑子的歪心杂念,小心你老婆在食堂给你戴绿帽子!”
“老叶,不是我激将你,有本事试试去?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我老婆是伙夫,戴的是白帽子,不是绿帽子,哈哈哈。。。”
“别基巴光顾着说话,看到点挖机斗子,注意别碰着了!”
工地的工人很多都是跟着蜀汉一家劳务公司过来的,大部分都是蜀汉人。从深坑护坡的脚手架到浇筑挡土墙,砌围墙、建加工基地,化粪池抹灰都是蜀汉人。蜀汉人很能吃苦,很能干活,特别是那些蜀汉女人,与丈夫一起出来,把娃娃撂在家中,足迹遍及全国的每一处建筑工地。
民工们的身影,妇女们的喊声给工地带来了活力,让坚硬的钢筋水泥不再冰冷,让尘土飞扬的施工现场的色彩不再单调。从初夏叶来欢就听见了她们的喊声,那时洲际大厦刚刚做桩基础。
工人们音讯高亢,底气十足,一捆捆的钢筋、方木条、壳子板都是被女信号工们喊到位的。她们喊了一个夏天,隔壁工地的楼房也在她们喊声中疯长了一个夏天,现在那座高高的钢筋水泥建筑已触摸到了清爽的碧空,工人们可以站在蓝天白云里呐喊,音色中充满了自信与豪迈,有时让人觉得竟然是那样悦耳。这夹裹着泥土气息的蜀汉声调,比《天路》更具穿透力,每天都萦绕在工地的上空。
从围墙上面高大的彩色效果图上看去,位于东城安德路地兴居9号的洲际大厦坐北朝南,由蓟都地鑫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开发,简洁、流畅的建筑造型具有强烈的现代感,色调明快淡雅又不失高贵,整体体现现代简约风格。
采用中间高、东西低的建筑高度,使小区建筑形态层次分明,富有强烈韵律感。地下3层,地上16层,总面积达96000平方米。风格典雅,气势恢弘,集写字楼、餐饮、娱乐、健身于一体,具备综合服务功能的“5a”智能型办公大厦,与紧邻的安德大厦形成一座雄踞于北二环龙脉之上的标志性建筑,建成后环境整洁幽雅,绿茵缤纷。
那一段时间,洲际大厦工地土方工程进展相当的缓慢,缓慢得让工人们都着急上火,等不急的工人,嚷嚷着要离开。
工人们纷纷发着牢骚并吐槽:“远看工地像天堂,近看工地像银行,走进工地像牢房,不如回家放牛羊。”
“人人都说工地好,傻冒才往工地跑,工地挣钱工地花,根本没钱寄回家。”
为工人工资的问题,总包方办公室管理人员也吵翻天了:“妈的!三个月都没发工资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钱发呢?。。。”
“发个屁呀!你活儿没干多少,还想要工资?而且工程进展还这么慢,你作出了什么成绩?你尽责任了么?”
“去你妈的!说我不尽责,他妈的我不尽责?谁还会在半夜像孙子一样给你守混凝土到一点?我不尽责?鬼还会在热死人的天气,楼上楼下跑来跑去?你他妈的什么都看不顺眼,什么事都归根到我身上,看不顺眼?你他妈的就自己去动手绑钢筋,自己去支范本,自己去打混凝土,他妈的!”施工员冲生产经理吼。
“你以为你是大爷?连自己的职位都在那里名存实亡了,你他妈的还整天在那里像泼妇骂街一样叨来叨去,怪不得昨晚梦到你被工人打得半死,他妈的哪天逼得老子不干了,我看你骂谁去,去你妈的!!”生产经理冲施工员吼。
原有的工人刚离开工地,新的工人又陆续来工地,补充新鲜血液,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呀,这些新来的工人当中,巾帼人物不少,她们身材普遍都不高,有的矮壮,有的精瘦,但身姿却异常矫健。与男人一起行走在林立的脚手架间,如履平地。或是用灰斗车运砖、运沙、运水泥,整整一下午也不停歇。灰尘就是护肤霜,汗水就是洗脸液,阳光用温暖的大手整日在她们的面颊上抚摸。
新来的女人们的皮肤不再细腻,她们的感情不再细腻,她们关心男人的唯一方法就是多干活,男人在歇息抽烟时她们会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从她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幽怨,相反,她们很知足:夫妻二人一天可以挣二、三百多元,家里已盖了二层楼,在镇上还买了商铺转租给别人。唯一的遗憾就是娃儿不在身边,管不了娃儿却能管男人,每天晚上躺在男人身边,免得他再出去花钱找小姐。
这些蜀汉女人泼辣豪爽,说话从不避讳,她们对出门在外的孤身男人花钱找小姐表示理解,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有生理反应与生理需求,长时间饥渴和产生的**方式,容易产生心里疾病,偶尔花一回钱找小姐释放释放,疏缓一下长期的顾虑和紧张精神压力并不是坏事,总比憋坏了身体要强一些。
现在工地上的蜀汉人有很多是一对对的夫妻,这样男人在生活上有了照顾,收入也可成倍增加,只是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留守儿童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在秋天金色的田野里与爷爷奶奶一起收割时,能否听见站在高高脚手架上妈妈的呐喊声?这些响亮的喊声是在叫一车砂浆、一车砖呢?还是在叫自己的娃儿?姚动生觉得更像后者。
吴登峰打算以后也在工地上包点活儿干,希望比替人带班多挣点钱。吴登峰是姚动生的姑父,也是姚清远的妹夫,老家也在蜀汉省斗城市锡福寺村桃花沟队,弟兄二人,他是年龄最大的,长年外出打工,一年回家一次。他家育有两个儿子,由爷爷奶奶照看着,大的已经上初一了。吴登峰两口子几乎每个星期五都要跟家人打一个电话,问候一声。
休息的时候,安全员叶来欢来到工人中间聊家常。他是工地安全大管家,月薪3000多元。他的工作责任重大而又挺操心,长期吃住在工地,虽说离家才两百多公里,他也是一个月才回一次家,家有五口人,两女一子,妻子多数时间要回娘家照顾八十多岁的父母双亲。由于工地活儿多,他需要处理方方面面的事情,像塔吊操作员、信号工以及混凝土浇筑工等都归他管,还有现场的文明施工也要监管。他需要在工地上不停地跑来跑去,看到哪里有需要改进、注意的地方就及时提醒工人。
“原来我做过一段货车司机,在我们当地开过矿,后来不干了,才开始搞建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老婆离不开家,也跟不来哟。”安全员叶来欢说。
“那就找个临时的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呗。”付岩杰继续调侃道。
“行啊,让你老婆给我牵牵线,把那个叫苗黛娥的介绍给我!”
“看看,大伙儿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苗黛娥那个男人婆你惹得起?还不得一口把你吃了?哈哈。。”付岩杰挑逗道。
“怎么?她属虎的?要吃人啦?”
“典型的母老虎,河东狮吼型,你‘夜色长’恐怕降不住。”
“降不降得住,只有试过才知道。怎么?你给拉皮条?”
“我可不敢!她全身带刺,我怕疼。”
“呵呵,你怎么知道她全身带刺?难道你小子近水楼台先得月,早试过啦?”
“去你的!我有老婆有安慰,没理由要去招惹那不必要麻烦,夜色长,你是不是在扯东道西啊?苗黛娥那娘们应该不是你喜欢的’菜’, 我觉得你醉翁之不在酒,在乎山水也,或许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好小子,给我来酸文假醋啦?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我观察你好久了,你暗地里喜欢的是李赛兰,当我们不知道呀!”
“考!真能胡诌,没须没影儿的事!哎,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不知饿汉饥,反正,再干两年我就不干了,回家去做点儿生意算了。我们老家那儿如今随着特色产业旅游化进程的推进,所在的村子邻近‘清东陵’也纳入了整改修缮的范围,政-府给安置房和补贴,不远的将来,我们也会和城市人一样住进干净、整洁的楼房。”叶来欢充满希望地说道。
“那敢情好!党和政-府这么贴心周道,换我也得高兴死了!恭喜老叶快要时来运转了。”
“那是,那是,托我们党和政-府的宏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