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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慢慢走

    温青园用力咬着嘴角,死憋着满眼热泪,如是想着。

    傻媳妇儿,别咬嘴,都咬红了。待会儿咬破了,我会心疼,乖,听话,不咬。

    傅容澈怜惜的把人搂紧怀里,只字不提她眼中流转的泪。

    带着凉意的手指方触上温青园鲜红的唇,不过轻轻一碰,她便是一阵颤栗。

    在眼中的泪落下的瞬间,她仓皇地垂着头,死死埋进了男人的怀中。

    没了四目相对的交集,傅容澈微微扬起的嘴角瞬间被抚平,紧促的眉宇间,挤着复杂和怜惜。

    如此看来,绝对不能让园儿知晓他也重生了,如若不然,依了这丫头的脾性,准就因为自责,扔下他跑没影儿了。

    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倒不如此生就死守了这个秘密,等百年之后一并带进棺材里就是。

    微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傅容澈的周身再没了成亲那会儿的森冷和猜忌和恨意,流转的眼里只剩下柔情万种和对怀中女人的宠爱纵容。

    阿澈我饿了

    温青园瓮声瓮气的趴在傅容澈怀里,始终不肯抬头。

    轻拍了拍温青园的背脊,傅容澈低沉的声音里,携了如水的温柔:家里备好了吃食,再忍忍可好?

    埋在傅容澈怀里的小脑袋灵活的摇了摇,温青园如扇的羽睫轻轻的颤抖着,微微扬起的嘴角宛如镶了蜜。

    我想吃阿澈做的饭菜。旁人做的,我不爱吃。

    温青园还记得傅容澈的承诺。

    他说过,成了亲,他便要日日烧饭菜给她吃。

    可到底是心疼相公的,也只有嘴馋的厉害了,她才会要傅容澈为她下厨,平日里,傅容澈要下厨,她通常都是拦着不让的。

    原先被抚平的嘴角陡然扬起,傅容澈心底愀然有了悸动。

    那是来自一个丈夫,打心底里的自豪和得意。

    媳妇儿爱吃他做的饭菜,他便欢喜,媳妇吃的开心,他便能连着欢喜数日。

    觉着眼里的泪渐渐褪去不少,温青园才缓缓抬起了小脑袋。

    傅容澈的肩膀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肩上披着的斗篷,身上穿着的外衣,无一不是浸了雨水的。

    这天儿冻人的很,温青园摸着他的手都是冰凉没有丝毫热度的,偏生这男人还面不改色,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你把你的斗篷解了,披我的吧。不然该冻坏的。

    说着,温青园就要去解自己的斗篷。

    葱白如玉的手指方碰上颈间的带子,男人的大掌就覆了上来。

    我不碍事儿,倒是你,你身子娇贵,万是脱不得这斗篷,待会儿下了马车,该冻坏的。

    被傅容澈握着手离了斗篷的带子,温青园好看的眉眼全拧在了一起。

    傅容澈方见着,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园儿,我不冷。傅容澈弯着璀璨星眸看温青园:只要园儿能再挨我近些,我便更暖和了。

    虽晓得他是胡言乱语逗她玩儿的,温青园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他身边挪了挪。

    随后,温青园便时刻注意着外头,注意着马车走到何处了。

    待马车一停稳,她便迫不及待的拉着男人的手往外跑。

    边跑嘴里还没闲着:春蝉,你快些进府里去,让丫鬟备好姜汤,相爷淋了雨,要暖身子。

    傅容澈怔着身子望着温青园风风火火的动作,须臾,俊脸黑的彻底,沉的像深渊。

    定下身子,傅容澈手下轻轻一拉,便将温青园拉到了身边。

    阿澈你干嘛?赶紧回府换了这身湿衣裳啊!

    温青园只想拉着傅容澈进府里了,怎奈他就像是长在那处了似得,怎么拽都纹丝不动。

    你是又忘了自己有身子了,忘了自己答应过我的事儿了是不是?

    对上傅容澈那双如墨的黑瞳,温青园心中当即咯噔一声闷响。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温青园不敢再硬气,只能讪讪地笑。

    我,我没忘,我哪敢忘啊

    没忘你还蹦跶的挺欢?是非得出了事儿,你才肯长记性是不是?

    傅容澈没了好气,这丫头分明就是忘了自己还有身子了!若是真把自己摔了,她又得哭,到时候难受心疼的还是他!

    我,我这不是在担心你的身子嘛

    温青园委屈巴巴的咬了下嘴角,垂眼的瞬间,长长的羽睫轻轻掩在眼睛下,打落一片阴影,美的勾人魂魄。

    望着温青园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傅容澈的气儿瞬间就随风一起,烟消云散了。

    捏了捏温青园软呼呼的小手,傅容澈无奈的望着她的眼睛,低声道:走吧,慢慢走。这么些时间,染不了风寒。

    他特意加重了慢慢走三个字,就是要提醒她。

    这丫头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却还是这般不让人省心,瞧着沉稳娴静,可实际上还是像个孩子似得,莽莽撞撞。

    傅容澈叹了口气,如是想着,也如是认为。

    可他不知道,温青园这幅样子,全然只在他面前有,现如今,即便是在温家人面前,温青园都要端着些沉稳,不敢松懈了全部。

    也只有在傅容澈跟前,她才能无意识的方松,无意识的做那个内心深处,被她压抑住的自己。

    进了府,傅容澈特意带着温青园绕了路,避开了正厅的位置。

    临近时,他特意侧首看了眼正厅,表情意味深长的很,顿了顿,末了,却是只字未说,牵着温青园直奔厢房而去。

    木门方关上,温青园就伸手直逼傅容澈的白颈。

    傅容澈只眯着眸子望着温青园,也没有动作,微弯的眼角处,噙着欢喜的浅笑。

    熟练的将傅容澈的斗篷、外衣、里衣一一剥落,温青园才得空抽了身去柜子里拿衣服给他换上。

    难得被媳妇儿伺候一次,傅容澈倒是乐得自在。

    全程,他半步未动,笑容可掬,如炬星眸目不转睛的黏在她身上,她到哪儿,他就看到哪儿。

    好啦!

    温青园满意的拍了拍傅容澈的两肩,终是松了口气。

    恰在此时,姜汤也熬好了,香卉先敲了门,得了应允才推门进来。

    在温青园炽热的目光下一口闷了瓷碗里的姜汤,傅容澈眼底跟浸了蜜一样,甜的快要溢出来了。

    相爷

    香卉送了姜汤也不曾离开,待傅容澈一口闷了姜汤,她才撞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唤了他一声。

    嗯?

    傅容澈放下瓷碗侧首看她,从鼻尖里挤出来的一个音节又冷又寡淡,不带丝毫感情,与方才对温青园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那是云和泥的待遇。

    香卉吓得身子一僵,哆哆嗦嗦的不敢正眼瞧他:相相爷,金小公主和金世子在正厅里等等的着急了,特意,特命奴婢来知会一声

    金小公主?金世子?温青园惊诧的抬眼看向傅容澈,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们来多久了?

    她的眼睛在看傅容澈,话却是问的香卉。

    香卉悄眯的抬眼瞅了下傅容澈,见他没反应,她才敢继续开口。

    回夫人的话,金小公主和金世子在您和春蝉进宫后不久就就来了

    温青园白了傅容澈一眼,心里虽好奇他为何方才对此事只字不提,可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正厅里的好

    金小公主在正厅里等的难受,金世子倒是面不改色,大冷的天儿,也改不了习惯,握着把折扇。

    在金小公主喝了不知道第几杯茶水的时候,不远处终是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星眸一亮,金小公主拧着的眉宇间登时生了光辉。抱着手里的一团毛球就要往温青园跟前冲。

    卫良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就只剩下一抹残影了。

    傅容澈当即黑了脸,手疾眼快的拦住了眼瞅着要撞到温青园身上的金小公主。

    呀!被拎住了衣领,卫姬猛的卡在原地,险些没被卡死:撤哥你作甚?

    傅容澈抿唇不语,漆黑深邃的瞳眸一眨不眨的落在卫姬怀里的那团毛球上。

    那小家伙也在探头张望,只是,不知为何,它并不是很待见傅容澈。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傅容澈忽然就后悔了,这东西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讨喜要不乘着园儿没发现,抓了扔出去上算

    傅容澈如是想着,手下已然是蠢蠢欲动。

    汪!

    一声清脆的奶叫打破了现有的宁静。

    汪汪汪!

    连着三声,温青园的眼睛顷刻间染上精光。

    阿澈!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如炬的大眼睛清澈又欢喜。

    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傅容澈果断的收回了准备去抓那团毛球的手。

    也罢也罢,媳妇儿瞧了欢喜,那便也值了。

    小嫂嫂,这小狗身上的毛病,我都给治好了,你尽管养着吧,绝对没问题!

    说着,卫姬还得意的拍拍自己的胸脯,丝毫没瞧见身旁面色黢黑的傅容澈。

    温青园接过卫姬递过来的小毛球,眼睛都在放着精光。

    这些时日她害喜的厉害,时时见着,大都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已经鲜少能看见她这么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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