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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茜听说竟然发生此等事情,并且是在郑府寿宴之后发生,有些不可置信,便亲自送了冰过来。

    但冉颜现在神志不清,具体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所以茜娘也只能一起帮忙把冉颜先把放进浴桶。

    邢娘怕陡然进冷水会伤身子,开始便没有放冰,让冉颜在凉水里待了一会儿,才逐渐加冰块。

    凉气渐渐渗入皮肤,身体里的燥热被压了下去,冉颜只觉得自己的小腹有些酸痛,不禁皱起了眉头。

    邢娘心疼的摸了摸冉颜的头,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造的什么孽啊!我家娘子本本分分,到底是招惹了哪路煞神!”

    说到煞神,众人不自觉的便想到了萧颂,但谁也没有说出来。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郑府里做手脚!”容茜转移话题的道。不仅仅是大胆,还要有绝对的地位。

    冷热相激,方才又忍的筋疲力竭,冉颜刚刚恢复一些意识便在浴桶里彻底的昏了过去。

    泡了半个时辰,邢娘伸手试探冉颜脖子上的温度,面色大变,“这药性也太强了,那些杀千刀的!”

    “在冰水里泡这么久,会不会有问题?”容茜忍不住道。

    女人的身子娇,万一受了刺激,日后怀孕困难可就成了大问题了!

    子嗣是女人一辈子的指望,邢娘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屋内一片沉默,这不是个小问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们不敢拿这个来赌。

    良久。

    “随远先生向娘子提过亲,萧侍郎似乎也有这个意向……”晚绿声如蚊蚋,但屋内寂静,其他几个人都听见了。

    邢娘敲了她的脑门一下,“胡说些什么!”

    且不说这么做会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冉颜现在神志不清,难道让她们这些侍婢做主她的终身不成?

    “泡着吧,没事,当年我母亲数寒天掉进冰窟里,人都险些冻死,后来不还好好的?”邢娘与其说是安慰别人,还不如说是在自我安慰。

    正在这时,屋外有侍婢通传道,“邢娘,萧侍郎来访,想见见娘子。”

    屋里人面面相觑,莫非这就是缘分?

    静默了须臾,邢娘道,“且侯一侯,我问问娘子。”

    外面人应了一声。

    邢娘摇晃着冉颜,轻声叫道,“娘子,娘子!”

    这种事情,她们如何能替主子做主?如果冉颜不能醒过来,只能辞了萧颂。

    “嗯……”一声忍耐的呻吟从冉颜口逸出。

    “娘子,萧侍郎来了,想要见您,您现在这样可要见他?”邢娘就差问,你现在这么难受,泡冰水一时半会也缓解不了,可要找萧颂来解决一下。

    “谁?”冉颜脑袋嗡嗡作响,又询问了一遍。

    “萧钺之,萧侍郎。”邢娘一字一句的道。

    冉颜顿了片刻,所有人都当她又失去神智的时候,却听她虚弱的道,“不见。告诉他,明天若是有空,请他来找我……”

    邢娘心钝痛,她本也是不同意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就发生这种事情,尤其对方还是萧颂,她多问冉颜一句,也只是心软,如今冉颜在如此情形下还能保持理智,邢娘越发的心疼。

    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擦黑,冉颜在水里泡了两个多时辰,躁动才渐渐退下去。

    邢娘等人赶紧把她抬了出来,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衣物送回寝房。

    寝房升了个火盆,满屋子暖烘烘的,被子里也早已捂热过。冉颜躺在里面,慢慢的缓了过来。冉平裕和罗氏都已经返回,遣人来问了几遍,听说冉颜身体有恙,罗氏来看了一回。

    连续折腾了四个多时辰,才确定冉颜已经恢复。

    时已夜漏更深。

    冉颜昏昏沉沉的躺着,从刚刚开始的不舒服,后来渐渐舒缓,最终在暖暖的被窝里睡着了。

    一夜昏昏沉沉。

    次日,冉颜睁开眼睛便发现天色朦胧,不知道是天色尚早,还是阴天,抑或是傍晚。

    她揉着有些疼痛的太阳穴,想起了昨日的事情,一股怒火冲上心头。昨日她打裴景的那一巴掌上染了腐蚀散,她是故意打在脖子上,因为这样很快就会腐蚀到动脉。裴景把她往绝路上逼,她自然不肯给他留活路。

    对于这种人,冉颜没有耐心和他斗法,况且他权势地位对她都造成了压倒性的威胁,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只是冉颜不明白,这裴景明显是针对她,她才来长安不久,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怎么就得罪他了?

    冉颜听容茜讲太子之事时,略略提过裴景,他与太子交好,时常送些美人供太子玩乐,而他本人更是对搜集美人乐此不疲,只要不是皇室、权贵,或者门阀世家,但凡他瞧上的娘子,没有一个逃过其手。

    如此说来,他是打算把她弄去给太子?

    那上次深夜闯进寝房来掳她的,多半是裴景派来的人!

    冉颜眼眸迸发出浓烈的杀意。冉颜到底是在法制社会长大,又是一名法医,如若不是逼到极点,她绝不会生出杀人的念头,然而一旦生出了,便没有回旋的余地。

    还有,在郑府里,男客和女客都是分开的,裴景怎么知道她去了郑府?又怎么把她的一举一动摸的如此清楚?如果是眼线,又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她。联想到冉美玉的表现……

    听见郑老夫人要见自己,以冉美玉强烈的嫉妒心,即便不酸上几句,也要用眼神凌迟一遍,但当时她却心虚的别过头去。

    想到这里,冉颜再也躺不下去了。她起身从屏风上取下衣物,一件一件穿上,很缓慢,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手上却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穿好衣物,冉颜随便抓了一根帛带把头发系上,从药箱里取出几个瓷瓶塞进袖袋里,顺手又抓起放在榻旁的长箫,拉开门走了出去。

    “娘子?”晚绿看见冉颜,满面喜色的道,“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冉颜声音嘶哑,舌尖的伤口刺痛,“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我。”

    晚绿心里担忧,却见冉颜神色沉冷,不敢做声,想到反正都是在府内,这青天白日一时半会绝不会出什么事。

    晚绿应了一声,见冉颜穿了屐鞋缓缓走了出去,觉得冉颜神色有些不大对劲,便连忙去与邢娘和歌蓝说这件事。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