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学子几十人拦在路上,帐内卫立刻亮出兵器, 严阵以待。
秦崧秦峻坐在马上, 居高临下看着这群神情,请魏王、三皇子一阅。”
秦崧没让人去接过来,只问:“为何事陈情?”
周景业道:“太子少师乃儒学之大成者, 本该为国朝为君父鞠躬尽瘁, 现如今却去修书, 朝中有奸佞横行,蛊惑君心,迫害良臣, 学生们恳请清君侧。”
“对,清君侧,诛小人。”后头学子们节,实在是想不起什么有用的东西。
想不出什么,林福就把“巨著”抛诸脑后,单纯看待太子这个人,不无遗憾的想:倘若太子登基,盛世不盛世她是不知道,但就太子的性格,顶多就是个守成之君。
希望圣人能把性子已经左了的太子掰回来吧。
“还有哦,”朱槿说:“我听说,一大群学子跑去堵魏王和三皇子,要给太子少师陈情,说什么太子少师被奸佞迫害。”
林福听了,冷笑一声:“奸佞?他们说的奸佞是谁?我阿爹还是我?一群读书读得脑子都坏掉的货,随便来个人就能煽动了,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帮太子少师呢,实际上是加速慕容一族的垮掉。”
“他们是被人煽动的?”朱槿问。
“难不成是自发的行动?肯定有领袖在其中带头。”林福咔擦咔擦吃着甜瓜,含糊不清说:“就不知那领袖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敌人?”朱槿想了想,点头:“对哦,他们去堵魏王三皇子,理由又站不住脚,特别像是去找死的诶。”
林福轻弹了朱槿脑门一下把吃不完的甜瓜给了秋夕,放下裤腿想下地溜达溜达。
“姑娘,你的腿……”秋夕拦了一下。
“害,没事儿,”林福摆摆手,趿拉上软履从榻上站起来,“我溜达溜达,老躺着,四肢都快躺退化了。你没见我腿都没前几天肿了,我已经跪出心得、跪出经验了。”
秋夕心疼又无奈,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从屋中溜达到院子里,甚至还想溜达去云苍阁看一看。
朱槿得了秋夕的示意,飞快拦在要出院门的林福面前,吭哧吭哧冒出一句:“姑娘,为什么秋夕姐姐有甜瓜,我没有?”
林福说:“那是因为秋夕帮我敷药,还给我按摩,甜瓜是报酬。”
朱槿说:“我也可以帮姑娘敷药按摩啊。”
林福敬谢不敏:“就你笨手笨脚的,别把我腿按断了。”
朱槿大感委屈,拉着林福要说法不让走,倒是很成功的阻止了林福乱跑。
两人在景明院院门处拉拉扯扯的,内院管事李左忽带着人还有软轿快步过来,连声道:“快快,给五姑娘梳洗换身衣裳,宫里传诏的天使就要到了。”
秋夕和朱槿一听,立刻架着林福进屋。
林福被架起来,先是一脸懵逼,随后心中有些猜测又一喜,着急忙慌说:“快快快,我要穿那套新做的胡服,再给我梳个马尾,要帅,必须全家最帅。”
秋夕不理她,拿出一套新做的齐胸襦裙给换上,再梳了个单螺,插上几朵京城最时新的珠花,和朱槿两人把她给抱上软轿,一路紧赶着去了前院正堂。
东平侯府中门大开,林尊、林昉、林昕三人还未下值,老夫人带着全家候在正堂。
林福到了,给老太太请了安,就站在老太太的右手边,老太太的左手是聂氏。
不多时,天使莅临。
天使一展手中诏书,老夫人带着全家跪听。
“惟尔兵部尚书东平县开国侯林尊第二女林福,识宇冲邈,风范光昭,协赞皇基,器惟瑚琏。是用命尔为郡君。往,钦哉!其光荣宠命,可不慎欤!”
“谢陛下隆恩。”老夫人带着全家拜下行大礼。
天使将诏书递到林福手上,笑着说:“太夫人,林夫人,林郡君,大喜。”
“天使客气。”一向严肃的老夫人难得喜笑颜开,让人给天使送上厚礼。
待天使拿着丰厚的打赏满意离开,老夫人握住林福的手,连声道:“好好好,不枉我儿受了这么大的罪,有了这四品郡君的赐封,京城中再无人敢言我儿是非。”
最重要的是,亲事也好说了!
林福却兴致不太高。
还以为圣人下诏同意她应制,没想到居然是封了个品级。
但看老太太兴奋得仿佛在发光的眼,她忽然心底一颤——
完了,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