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城墙一围,里面就是安乐之所,又有士兵在城墙上站岗,旌旗摇曳,安全感瞬间就有了。
厚重高大的城墙,一块块儿普通的砖石堆砌成不普通的雄伟,连那城门上的字都显出几分浑厚霸道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便要是这样的城才对。
真正走到城下,更能体会出那种灭顶的压力,完美的拱形结构让纪墨看着眼热,造桥的时候也少不了拱形,手指动了动,像是迫不及待要去重温这种简单堆砌的快乐。
大型积木拼装什么的,可以这样理解的吧!
“走吧,去里面逛逛。”
男人拉着纪墨的手,入城的时候因身无货物,也没交钱,随着人流涌入城中,能够看到左右喧闹,像是展开了一片新天地,两侧的商铺鳞次栉比,一个个幌子招牌的,竟是满目繁华。
没有什么目的地,男人领着纪墨走过了一条街,问他多少步。
纪墨按照男人的步幅来回答,又换算成了具体的米数,男人微微点头,总算没被左右的招牌迷了眼,还记得是来做什么的。
换了一个地方,再走一遍,东西,南北,来回走了两条街,纪墨就觉得腿都迈不开了。
“先找地方休息。”
男人说着敲开了某一家的门,等到对方开门,一见就是认识的人,彼此之间熟络地说上几句,就能得了晚饭和住宿地点。
大人说话的时候,纪墨一直没吭声,等到晚上入睡,才有些好奇地问:“爹以前来过这里?”
“来过。”
男人惜字如金,并不多说,手在纪墨眼睛上盖了一下,这是让他早点儿睡的意思。
纪墨本还想问是不是孙爷爷带他来的,见状,干脆不问了。
一早起来吃饭,在别人家,纪墨醒得比平时更早些,男人却早就醒了,在外头跟主人家说话。
收留他们的主人家是个老大哥型的爽朗人物,拍着男人的肩膀说:“重新学起来就对了,你家这本事,若是不学可惜了!”
“学了也没什么好,不过是看老爷子喜欢,让他教教孙子罢了。”
在外人面前,男人似又聪明起来,多说了两句,不似平时寡言。
“这话是怎么说的,到底是个吃饭的手艺,旁的不说,我这房子,若不是你指点,就修不了这么好!”
主人家这样说着,满口的夸赞,“这都多少年了,看看,还是这么亮堂!”
回头的时候,看到纪墨正在探头,他招手把纪墨叫到身边儿,“好孩子,你可跟你爷爷好好学,学了你爷爷的本事,给皇帝老儿修宫殿去!”
“修什么修,他就是学了,也就是做个耍子,可不能那么张扬。”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语气都透着点儿严厉,说着还瞪了一眼纪墨,像是他现在已经不听话,要给皇帝修宫殿去了。
“哎,这都过去多久了,早没事儿了,最近不是听说又要修什么园子吗?我还说呐,若是孙老爷子在,也轮不到他们那帮人了,当年还不都是咱们手底下的,如今倒是一个个都出了头。”
主人家似有些怨气,叹口气,满是不平。
“出头也是该的,那么辛苦,该他们出头。”
男人语气再次平稳下来,两人又说了两句,女人招呼吃饭,这才入了桌。
纪墨把心中疑问压下,跟着去吃了饭,就跟男人再次在城里转悠,确定把哪里都看过了,这才要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几乎没有同行的人,纪墨问男人他们那段对话是什么意思。
“给皇帝修宫殿不好吗?”
他的问题透着点儿好奇。
世上都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可见这世上最大的买主就是皇帝,一碗豆花,皇帝吃了也要名骚一时,甚至传承百年,何况营造这种技艺本来就要在当权者的统领下才能完成。
不然,谁家那么有钱,能够支撑建城之类的大工程?
纪墨早就想过了,若是这一次要留下什么作品,肯定是要留一个大工程的,偏这样的大工程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支持的,找皇帝当金主是最好不过的了。
“好什么好,不许再起这样的念头!”男人厉声喝止,许是想到纪墨聪明,也不宜强压,便又说了个缘故。
现在的朝代是推翻了前朝起来的,不是皇室宗亲之间的东风压倒西风,而是曾经的世家贵族以“昏君无道”为由,推了昏君下去,自己上位的。
这个真正论起来,就是以下犯上,并不是什么好名声,最要命的还是当年对昏君要斩尽杀绝却没成功,原因就是宫殿之中有一条密道在,昏君子嗣,竟是顺着密道逃走了。
这样的密道必然是经过营造师之手,而那时候的营造师都是有官职的,他们对上层的这些变化,不可能不清楚,却无一人出首,提醒皇帝密道之事,等到昏君子嗣在边疆立足,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竟是从密道走的。
昏君子嗣却未必是昏君,他得了边疆兵马支援,竟是差点儿跟现在的皇帝平分天下,若不是那时候外族入侵,他又把边疆兵马调回去,如今的局势如何还不好说得很。
有了这么一场大乱子,皇帝哪里还能看那些营造师顺眼,这分明就不是自己人嘛!于是,营造师再没有了官位,同样的那些曾经主持修建过宫殿的营造师都被处死了。
孙爷爷好巧不巧,并不在名单之上不说,还早早就辞官归隐了,算是避过了这一劫,侥幸漏网而生。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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