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很是‘勤劳’,经过将近一天的艰苦跋涉,终于到了距离县衙不远的道路上,车厢里就出现了上面的对话。
吴三也来过很多次县城,看街道就知道离县衙不远,心里一哆嗦,就问。
“胡大哥,这怎么还不到咱们的贼窝,咳咳,据点,咳咳,老巢,咳咳咳咳……”
“会说话不,那叫驻地,什么老巢、贼窝,我呸……”
胡列坐在车厢内,冲着吴三不满的小声嚷嚷。
“再者说了,知道啥叫灯下黑不?哼,懒得理你!”
“是是是,小弟说错了。小弟愚钝。”
吴三连忙乖巧的认错,心中激动:瞧瞧,人家这才是做大事的,哪像我,做点事都生怕比人发现,啧啧,我一定要紧紧跟随,然后——取而代之,成为人上人,吼吼,加油!
终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吴三充满了无穷的信心、活力。
马车正在慢吞吞走着,缰绳一紧,只好停下。
吴三激动的站起来,这样看来地方到了,嗯,我要整理一下装束,可就是这脸皮都破了,也没事,这就是不打不是一家人的特征……
“胡哥,这是到了吧?”
“嗯,到了,下车吧!”
胡列也站起来,很是淡然的说着。
吴三心里佩服,这才是大气、沉稳,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于是,身子一偏,手臂前伸,有些恭敬的称呼道。
“大哥您先请!”
胡列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没外人,你又在前面,就别耽误时间了。”
吴三心中一喜,这种憨货很好拉拢,嗯,自己可是要成为大哥的人物,最后别在日后的小弟面前丢了面子。
“好好,那我就却之不恭,车下等候大哥!”
‘大人物一定要谦逊,我先……然后……再……’
于是,吴三脸上带着笑容,眼中闪烁着激动,打开车门,很是谦逊的低着头先下车。
下得车来,这才一仰脸,抬起手,热情的打招呼。
“哈喽啊,大家好,好好好,好……”
余音袅袅回荡四周,笑容瞬间凝固,喉咙里只剩一个音节往外蹦。
此刻,距离吴三不远,十几个衙役围成一个圆圈,把马车围在中间,一个个脸上带着杀气,手里抓着武器。
‘呜’
风儿打着卷,飘向远方。
吴三脖子使劲转向往车门处看去,‘咔吧’,好悬扭到脖颈。
胡列站在车门处,没有下车,居高临下也望着吴三。
“胡哥,胡,胡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吴三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哦,不是说了么,灯下黑。”
胡列不满的嚷嚷,眼神不善:你这人咋这么笨,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是显得我智商低解释不清楚吗,哼。
看懂了胡列的眼神,吴三瘪着嘴,望着四周虎视眈眈的衙役:“哦哦哦,可,可……
那意思:县衙是一盏明灯的话,爷,咱都被包围了,那里黑了。
胡列这才一拍脑门,连忙解释:“这个怨我,真的怨我。”
“爷,此话怎么说?”吴三后背靠在车架上,有些幽怨。
“我们上面有人,所以有些时候,低调就是高调,高调就是低调。”
此刻的吴三,被四周的衙役差点吓破胆,心中慌乱也不知该说啥了,不知不觉的顺着胡列的说法往下说。
“哦哦哦,原来如此,可我脑子转的慢没听明白。”
胡列同情的看了眼吴三,还是好心的给他解释。
“是这样,自家人不瞒你,我们和县衙的官差有些交情。
你也知道,既然是官差,总要出成绩不是。
可,政绩这东西,不是你想有就有的。
所以,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有些时候,就需要一些人配合一下。”
吴三眼睛一亮,对啊,这个我也听说过,比如抓了多少盗贼什么的,然后上报朝廷表功等等。
但很多人心里明镜似的,这些有时候其实就是一出戏,做给别人看,过不了几天,就又能在街上看到那些小贼等等。
当然,官府也有话说,人家就是小错,总不能打死,也就是关押几天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再犯错再抓……
不过吴三依然装糊涂。
“呃,恕我见识浅薄,您越说我越糊涂……”
“咳咳,这个嘛……”
胡列看了下四周,连忙蹲下身子,小声说道。
“这个县令刚来,你知道吧?”
“嗯嗯!”磕头虫连连应景。
“新官上任最怕的就是做不出什么成绩,被人诟病。
所以,隔三差五的,一些个盗贼什么的就会被抓获,定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彰显新官的能力……
咳咳,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这下你懂了吧小老弟。”
看着挤眉弄眼的胡列,吴三心中骂娘:懂了懂了,我现在就是那个门面货,先坐几天牢,对吧。
虽然想到了,吴三又不甘心,继续说道。
“那我现在该咋办?”
“嗯,好好配合就是,我可告诉你,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
话语充满了鼓励,也充斥着——威胁。
“嗯嗯,谢谢胡爷教导,小弟铭记于心,定当厚报!”(什么乱七八糟的称谓。)
从本心里,吴三是不同意的,不管日后如何,现在自己的名声先臭了。
可再想一下,以后说不定和胡爷这些人一样,游走天下,自己就是个小人物,谁会闲得无聊往外传播自己的污名。
而且,自己现在不同意的话,等着自己的不是将来可期的荣华富贵,而是当头一刀。
两者相较取其轻。
本着一家人出工出力,对双方都好的态度,双方很快达成一致。
胡列一下子跳下马车,一把抓住吴三的肩膀,狠狠的一压。
吴三顺势跪在地上,一脸惊讶,口中疾呼:“我就是做个顺路车,您这是做啥?”
胡列哈哈大笑,高声喊到:“乡亲们,看看,我被一个强盗打劫,被我骗过,带到了这里,官差老爷,快来帮我……”
‘呼啦啦’
官差们连忙上前勾肩搭背,捆住吴三。
一些过路的早就被吸引,走的很慢,正在犹豫之际,听到喊声一下停住脚步,开口叫好。
“好好,大智大勇。”
“抓住他们,千刀万剐!”
“严惩,一定严惩不贷!”
群情激昂,喝彩不断。
不管哪个时代,偷窃的、抢劫的到哪也赚不到同情,人们很是兴奋连连开口,人多咱就不一一诉说,就找个典型代表。
就比如下面这一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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