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的事,我早考虑好了。(*小}说+网)”
说到这儿,袁心亮自得一笑。
“不瞒你们,之前在门口遛弯时,隔壁卖纸蜡的掌柜,主动邀我去他铺里帮忙。因为这附近许多顾客,有写挽联的需要,咱的字尚可拿出手,所以就同意了。多的赚不了,但最起码能保证咱三人吃喝。”
这倒是解决了吃饭问题。
郭太强点点头,“好吧,那什么茶会的事,我可以去试试。”
听到他同意参与茶会,祖娇婵甚是为其高兴,“我明日就去城内打听打听,看茶会什么时候开。顺便再帮您问问,有没有想招上门女婿的……”
“多嘴!”郭太强翻个白眼,哼了声,念叨句睡觉,起身去了后院厢房。
竖日。
一早喝了碗白粥,袁心亮便去了隔壁,祖娇婵更是一早就出门打探消息。
闲着没事的郭太强,在屋里坐的乏闷,索性也出门闲逛。
从巷道出来,便是道贯穿东西的大街。
此时正是吃早饭的时候,街旁炸油条卖包子烧粥的早点铺,正忙的不可开交。
说起来,扬州城不愧是大城,人口多的吓人,那么多家早点摊铺,人挤人塞满满的,三教九流各式穿着都有,全部混在一块。
郭太强极为惊奇的发现,这里头还有不少身着胡服的胡人。
他们竟也与汉人一起,端着碗粥,拿着两个包子,蹲在路面吃喝。
这简直难以相信!
拥有世仇的两方人,是怎么做到和谐共存的?
他觉得不可思议,正想上前看清楚些,谁知从后方,突然冲来一骑。
听到马蹄声,郭太强本能的掏出火钩,转过身满脸戒备。
谁知那骑手一勒缰绳,将马停在了路当中,继而大声吆喝:“高家花园里的池塘,淤泥太多,想找二十人去清理下。管饭,每日二十钱!”
他一喊完,近旁几名吃粥的,几口将包子囫囵吞下,端着碗就往前凑。
一时间就围上前三五十人。
“二十钱?敢问是什么钱?”有人高声询问。
自司马昭篡魏,再到西晋两秦,以及如今的东炀诸国,各式各样钱币层出不穷。单是各国所铸,就有十七类,再加上民间私铸,总体上得有个一百种!
有的钱币已然作废,有的钱币只能在特定区域使用,还有的,一旦拿出来,容易被扣上乱贼帽子,惹出天大麻烦。
扬州城作为四通达,经商重地,市面上的钱币,可以说汇聚了当今天下数种类型。有秦国的,夏国的,齐国的,凉国的,东炀的等等,总之乱极了,使用起来更是令人头疼不已。
所以这些民夫们,才有此一问。
马上人笑了笑,抬手指指街旁早点铺,问道:“不知你们吃粥,用的是什么钱?”
“当然是陈家所铸的圆方孔啊!”有人回答。“谁不知道,如今粮食皆囤在陈家,不用圆方孔用什么?”
“那我就给你们圆方孔。”
众人大喜,也顾不得碗里白粥烫嘴,稀里糊涂灌入肚皮,争先恐后挥舞手臂,要跟着他去。
骑手道:“花园池塘淤泥甚厚,个头矮的,怕陷进去会出不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总得找些身高体壮者才行。就比如……他那样的!”
这人向前一指。
周围人顺其方向去看,目光便落在了一脸懵逼的郭太强脸上。
半秃生癞的脑瓜,粗眉凶眼的相貌,以及正挠屁股的动作……
嘿,此人瞧着眼生,不过确如其所说,又高又壮实。
可无论怎么瞅,都不像好人呐!
“爷,您还是再好生斟酌斟酌吧。”有民夫嘬起了牙花。“想他这模样,喊去打家劫舍,肯定是把好手,可若论出力嘛,那必然不及我等……”
“放屁!”
郭太强大怒。
其实他并未听清楚,这人说的是什么,只是这两天,被祖娇婵拿相貌说事,令他十分不快。
如今这伙人,在大街上又公然以貌取人,真真岂有此理!
我生的丑,就不能入赘了?就不及你们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狗眼看人低!”
在尚未弄清,究竟要做什么的情况下,他靠前几步,挺胸昂首,立下了保证。
“我敢说,无论做什么,老子都比你们强!”
骑手很开心,点头赞道:“是个爽快人!在这儿,我也可以保证,挖淤泥是出力的活儿,所以顿顿有肉,酒也会供少许,绝不亏待各位。”
说完,他又挑了十九人。
所挑人选,个个膀大腰圆,跟在其马后一走,倒不像是出力,反像要去哪茬架。
郭太强心中有气,觉着难得有人不以貌取人,瞧得上自己,便稀里糊涂跟着去了,全然不知是去做下九流的力工。
要去的花园,距城西也不算太远,顺着大街往东,再转道向南,走了约半个时辰,便来在了有名的运河边。
高家在此地有个观景花园,其临水而建,假山、廊道、石桥处处,更是栽有满园香樟、桃木。
要挖的池塘,水引自运河,二者相连。每每夏季汛期至时,运河水涨,灌满偌大池塘不说,还会满溢而出,以致整个高家花园,如同浸在水中。
高家老爷,就是喜欢这种浸泡的感觉,所以每到汛期,总会来此赏玩。
只是运河水一退,留下的麻烦也不少,这不,在池塘里,留下了一人多厚的腐臭淤泥,那气味,能熏出二里地!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领民夫来的人,捏着鼻子,立在池塘边,出言解释:“原本挖淤泥的事,老爷是吩咐府中下人做的。只是他们挖了两天,被熏的受不了,这才每人出了些钱,去城西把你们叫了过来。记住喽,干活就给我牟足劲的干,我要是见到谁偷奸耍滑,可别怪咱不讲情面!”
说了些场面话,接着就为每人分了工。
郭太强负责入池挖臭泥,给了把铁楸。
说实在的,事到如今,他也不傻,自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本想鼻子一皱,摆谱撂挑子不干。
谁知一个不留神,从边缘滑落而下,呲溜入了淤泥!
咦?!
被臭泥恶水一泡,郭太强就觉始终火辣辣的隐疾部位,莫名间清凉许多,整个人别提有多舒服!
他大喜,暗道敢情这才是,治疗隐疾的良方!
遂打消念头,吹着口哨,运楸如飞,风风火火大干起来。
二十人,有挖有抬,分工明确,再加上酒肉管够,一天下来,尽管又累又臭,也还可忍受。
等到黄昏收工,民夫们各自领着工钱返家。
已感觉不到隐疾疼痛的郭太强,更是浑身轻松,悠哉而回。
他心情甚好,为此还不惜把一天工钱,全部买了肉。
只是刚跨进租下的门面时,里头二人的表现,令其很是不满。
“呕……”
祖娇婵、袁心亮二人,转身直奔后院,扶着那颗老槐树,俯身直吐。
“什么味啊!”
“怎么闻起来,像是在屎尿里泡一天呢?!”
“癞头当家,我知您在家无聊,可也不能跑去玩屎吧!”
“……”
气的郭太强直翻白眼:“你才玩屎!你全家都玩屎!算了,本大爷今儿个心情好!丫头,过来!把这些肉收好,再去弄点酒,晚上我要跟穷酸喝一杯!”
脸面发青的祖娇婵,捏着鼻子将肉拎去厨房,并赶紧烧水,好让他洗洗身上气味。
到了掌灯时刻。
洗完澡,换上身干净衣服的郭太强,与袁心亮在前厅坐饮。
祖娇婵切了些肉,又做了两道青菜,一同入了座。
“郭大哥,我打听清楚了,竹萧楼的茶会,还有十日便会召开。而且茶会一事,引来各国士子的同时,也引起不少世家官家的注意。坊间都在传,他们均想借此机会,与商贾巨富们拉拢关系!”
郭太强喔了声。
祖娇婵又道:“我还听说,许询许名士的落脚客栈,门槛几乎被踏破!装满礼品的马车,更是在客栈门前排起长龙,可热闹了!不过至于谁家有残废女子,倒没打探到……”
“别再提入赘的事!”郭太强不乐意的哼唧一声,“我郭太强,岂是需靠女子发迹的人?!今日我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扬州城确实是块宝地!在这里赚钱,不仅容易,且比其他地方多得多。依我看,即便十日后,没法在茶会上得人青睐,咱们也可自己动手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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