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楼杀完人,你还想走?!”
早看郭太强不顺眼的伙计,差点没高兴的蹦起来,吵吵着,就把酒楼里的伙计们,全叫了出来,连后厨掌勺的也不例外。
从第二楼建立那日起,南阳几经易手,即便处于各方势力的角逐中,也从未有谁,敢在此楼生事,更别提在这儿杀人。
因为其背后的老板,是沈家!
钱财可堪比一国!
据说当年,即便是苻坚,也得向沈家借钱以充军饷。
面对这么一个,生意遍足四海,结交无数权贵的庞然大物,哪国不给几分面子?
得罪沈家,那就如同得罪了财神爷!
同时也开罪了,不少想讨好沈家的人!
“姓郭的癞头,我告诉你!”
现在的伙计,已不是之前,拿着拖布跟在身后擦脚印的伙计了。
他手持擀面杖,觉着自己就像两军对垒中,其中一方的将军,而且还是占理的那方。
“我主沈家,虽说只是经商,但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辈!你去打听打听,这么多年来,可有谁敢在沈家地盘闹事!”
酒楼大门被伙计们团团挡住,看那架势,是没法善了了。
郭太强眯眼看了看,忽的一拍脑瓜,偏头冲祖娇婵大吼:“是没给银子吧!你怎么办事的?!瞧把他们气的!”
“不是银子的事!”手持擀面杖的伙计,觉得这人神经真够大条,难道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明白吗?“是你在酒楼杀人的事!”
“喔,原来为这事。”郭太强把脸一扬,甚是得意道:“没错!他就是我杀的!”
掌柜的叫道:“承认就好!来,把他绑了,届时沈家来人,咱们也好有个交代!”
“慢。”
祖娇婵一步上前,面对如此多人,她竟未胆怯,神色淡定从容。
“我家大哥,是杀了这人,可事出有因呐。你们瞧……”
她指往附近凳上,已死去多时的于春。
“先杀人者,便是这位青衫刀客。我家大哥,见其竟敢在酒楼杀人,气不过,便出手了。如此说来,可谓是在给酒楼讨一个说法,不是吗?”
掌柜的一愣:“竟……竟有这事?!奶奶的!我说怎么客人老往外跑,没人吃饭了,敢情是早死一个!”
“别听这小丫头胡说!”伙计恼极了郭太强,挑拨道:“人死不可对证!天知道那人是谁杀的?!总之在酒楼杀人,就是不对!即便你今日侥幸逃出去,沈家亦会下追杀令,放眼整个天下,绝无你容身之地!”
这话倒是不假,凭沈家能耐,想让一人在世间消失,实在太容易了。
立于后面的刘阿莲,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抿了抿嘴,却无意蹚这浑水。
可她无意蹚,不代表就真的能独善其身。
也不知那帮酒楼小厮里,谁的嘴巴那么欠,紧接着就提了一句:“死的两位,好像都是义军的人。好哇,难不成义军才是始作俑者?!”
“是了!我好像听到,这小丫头片子,说过要投义军的话!”
“原来如此!哼哼,亏得沈家还有意资助义军呢,敢情……”
刘阿莲没法再听下去,她很清楚的知道,如若今日佯作不知,没任何表态的话,估计义军将再无立足之地!
于是她动了。
一跃而起,鹅黄衣裙在空中翻飞,划过众人,翩若惊鸿。
身在空中时,刘阿莲取下挂于腰间的长鞭,倏然甩出!
正与伙计们对骂的郭太强,一时太过投入,没注意其他,顿对长鞭缠住右足。
刘阿莲单脚在掌柜的脑袋上点了下,翻身跃出门外,顺带的,把郭太强重重扯倒在地。
酒楼门口栓着匹马。
刘阿莲将手中长鞭,往马鞍上一系,继而重重拍了下马臀。
那马吃痛,嘶鸣声,迈足狂奔!
郭太强来不及解开右足上的长鞭,霎时被马匹所带,不由自主在地上滑出,撞翻挡路伙计,滚动中被扯出大门,稀里糊涂就去了外头街上。
马跑的很快,地上又满是碎石砂砾。这么一拖行,郭太强整个后身可算遭了罪,被割的皮肉尽开,留下一地血红拖痕!
酒楼里的人都出来看,个个为之咋舌。
这等马拖酷刑,以往在秦国很常见。
羌人就喜欢用这法子,来残杀俘虏,最后能把人拖的只剩一张皮。
谁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面容姣好,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会如此狠心,用出这样的手段!
祖娇婵被吓坏,惊慌中,迈步就要追赶。
谁知却被刘阿莲一把拉住,随后反身冲众人道:“我这样处置,诸位是否满意?”
“满意、满意,刘小姐这一手,实在太精彩了!”那名记恨郭太强的伙计,喜得合不拢嘴。
掌柜瞪他一眼,轻笑了笑:“多谢刘小姐仗义出手,没让第二楼颜面尽失。”
“李掌柜这是说的哪家话?义军往后,还得多多仰仗沈家,在南阳出了任何事,我等自然要尽心尽力。”
这事就算揭过,难得大事化小,人人都很满意,渐渐散去,各忙各的。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刘阿莲嘴角微弯,望着气鼓鼓的祖娇婵。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受些皮肉之苦,总好过被沈家满天下追杀。”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他不会有性命之忧。看见前面那个拐角没有?我的马拐过去就会停下,你现在过去,带着他速速离开南阳,以后也不要再回来了。”
祖娇婵恍然捂嘴,睁大了眼:“莫非……你实际是在救他?”
刘阿莲叹道:“义军本质上是好的,可人一旦多了,难免产生许多不同见解。今日的事,算是你家大哥被牵连,我这里赔个不是。马鞍下有金疮药,你一并拿下,给他敷上吧。”
“嗯。”
祖娇婵感激的点下头,匆匆赶着板车,去了。
望着其离开身影,刘阿莲略好笑的道:“真不知这兄妹,是怎么一回事。长相脾性半点不同,但关系却极好……”
身后有人靠近,她立即住口。
庾府官家鼓掌而来,钦佩道:“刘小姐处理起事情来,干脆利落,倒让某好生刮目!”
“庾官家抬爱了,小女只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此时,第二楼楼上,靠窗立着两人,正是赫连起起与宋仲。
原本当郭太强被拖上街的时候,这位大夏皇子是想出手救援的,可还没等从窗户跳下,就被宋家人给抱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血印,被越拖越远。
“他奶奶的!”赫连起起眼中泛着凶光,把手里折扇都掰断了。“竟敢对郭先生,做这等恶劣事!待回国,我定要上表父王,发兵灭了义军!”
宋仲挠挠头皮,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有了质的飞跃,傻傻问:“那我还用找人试探他吗?”
“试探个屁!像郭先生这种世外高人,看破我等身份,岂不再正常不过?!走,咱们立即起行,去东炀见何太尉,不要再耽搁时间,我已等不及要为他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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