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靠衣妆,佛靠金装”,女人只要三分长相再加七分打扮——就像阿螺这样。 她盛妆出来,把欣儿和许镜薰都看傻了。
朱唇一点,翠眉微微,凤眼含情,巧笑倩兮。
“怎么了,公主、许姑娘,阿螺还是没做对吗?”阿螺见两位主子都傻愣着不说话,以为她又哪里没做足功夫。 双手局促的绞着,看起来随时都想给人下跪的样子。
许镜薰抽动了一下嘴角,活了过来“像、挺像的,不过,你一说话就不像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现在你是公主,欣儿姐姐和我都是你的婢女。 你应该说‘欣儿、镜薰,你们看我美吗’,还有,你不要老是绞手嘛,别老想着给人跪下。 ”
“阿螺,我真没想到,你这么美”欣儿走过去,惊艳地执起阿螺的手“让你做一个丫头,真是委屈你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过真正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了,我祝福你,也感激你。 ”
“公主,快别这么说。 阿螺能有今天,都是公主赐的福。 往后在人前我是公主,但在人后,阿螺永远是公主的婢女。 日后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阿螺本无所求。 只愿公主和苏格尔将军白头偕老,恩爱绵长。 ”阿螺这忠心的婢女,越说越感伤,竟握着欣儿的手淌起泪来“公主,阿螺真的舍不得公主……”
许镜薰见欣儿也快哭了,赶紧上前打圆场“我说你们啊。 不是明天才大婚吗,今天哭个什么劲儿。 欣儿姐姐,明天的事关系着你终生地幸福和阿螺的性命,今天如果还不把阿螺调教得像你一样,万一露馅儿那可就遭了。”
“对,公主,我们还是再来一次吧。 阿螺绝不能连累了公主”
欣儿松开阿螺的手,点头微笑。 深深的向阿螺拜下去“奴婢恭喜公主大婚,愿公主福泽绵长、与十三王子恩爱白首。 ”
“起来吧”阿螺好不容易才学着欣儿平日的模样,端起公主的架子,略显生硬的示意欣儿起身。
“不行、不行,阿螺你动作和表情都太生硬了,一点都不自然”许镜薰看得大皱眉头,一遍又一遍地让她们重复排练。
窗外。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在外面偷看了好一会儿,悄悄从西角门溜了出去。
那人前脚刚迈出后院门,苏格尔后脚就走了进来。 他刚吃完午饭,见院子里没什么动静,便坐在亭子里靠着柱子闭目养神。
许镜薰三人正认真地排练了一会儿,觉得阿螺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于是便让阿螺面见一个面生的宫女试试,看还有没有什么不足之处。
欣儿和许镜薰此时都穿着婢女的服装,经过苏格尔时。 苏格尔还睁开眼睛,新奇的对她笑了笑。
说实话,欣儿平日里端着公主的身份,很少见阿螺以外的婢女;而许镜薰就更不用说了,初来乍到,她跟本连谁长得方谁长得扁都不清楚。
两人刚出了院门。 见旁边立着一个绿衣服的丫头。 只见她脑门儿上盈着汗,脸色却是苍白,仿佛刚从魔窟里逃出来似地。
欣儿和许镜薰对视了一眼,嗬道“青天白日的,你这是做什么呢,一点规矩也不懂。 ”
“姐姐,饶命啊,奴婢只是……”
“你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许镜薰见她仓皇下跑,觉得好笑“只不过我们一直跟着公主。 不熟悉这里的环境。 公主又突然想沐浴更衣。 想叫你去传个话,谁要你的脑袋了不成?”
绿衣丫头不能置信的抬眼看许镜薰和欣儿。 像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一般。
欣儿到底是公主脾气,怒道“还不快去,本公……我们也是你看的吗?”
“是、是,二位姐姐息怒,奴婢这就亲自去打水来”说毕,这丫头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许镜薰微皱着眉,疑惑地看着绿衣丫头地背影“欣儿姐姐,你觉不觉得这婢女有点奇怪啊?”
“哪里奇怪?”欣儿略想了想,说“是有点奇怪,你看她完全就是一副被吓怕了的样子。 不过,或许她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小一点也不足为奇呀。 ”
“或许是吧”可在这种地方当差的丫头,能有这么胆小吗?许镜薰还是想不通,她还暗嘲自己太多心了。
不过这绿衣丫头的手脚还真是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弄来了一桶热气腾腾的水。 倒完之后,她毕恭毕敬地对欣儿许镜薰二人笑笑,怯怯的说“二位姐姐请公主稍等,奴婢再去打几桶冷水来。 ”
临出门时,她似乎不经意的回头对阿螺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如此来来回回的跑了五六趟,欣儿试了试水温,说“还是热了一点儿,这样,你再去打半桶冷水和半桶热水来罢。 ”
“是”跑了这五六趟,绿衣丫头脾气好得出奇的任人差遣。
苏格尔起先没有注意这绿衣丫头,当她放下最后两个半桶水,出院子时,脸上那一抹笑引起了苏格尔的注意。 哪有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丫头,打了五六桶的水脸不红、气不喘的?哪有一个丫头能拎着满桶的水健步如飞地?
这婢女一定是练过武地人,可哪有一个这么重要的地方,会用一个眼神不正地又懂武功的丫头?要么,她根本就不是这行馆里的人!
“许姑娘,谁在沐浴更衣?”苏格尔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出了浑身的冷汗,顾不了礼节,起身就朝屋里吼。
阿螺已然宽了衣,正浸在桶里,听了这话,脸上羞得通红。
许镜薰对欣儿笑笑,摇了摇头,嘀咕着“男人就是男人,永远都是大老粗”。 她靠近了窗,大声道“将军,你这么嚷嚷,就不怕别人听见了笑话,传公主的不是吗?”
“若非情非得已,我也不想这样做”苏格尔焦急地大声道“不管是谁要沐浴,先不要下水,打水那个婢女很可能不是行馆里的人。 我怀疑她打来的水有问题,得先验一验!”
“啊?”许镜薰、欣儿和阿螺三个人都傻眼了,这水会有什么问题?而且,阿螺已经在里面泡了一会儿了啊。
“阿螺快起来,没有把握的事,苏格尔不会乱说的”欣儿深知苏格尔的为人,赶紧拉阿螺起身。
可阿螺动了几次,都没能起得来“公主……这水……”
“这水怎么了?”
许镜薰伸手要去捞水,被阿螺嗬了回去“不要碰!”
欣儿焦急地问“阿螺,这水到底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这水真的有问题,公主,我不能动了”阿螺扭头对旁边的两只木桶看了一眼,说“一定是这其中的一只桶里被下了毒,若不然,公主之前试过水温,应该也中毒了。 ”
“不可能,我没事,我之前还摸过水的,我都没事。 阿螺,你别慌,你一定是第一次坐进去不习惯,腿脚麻了”欣儿说着,就要去水里把阿螺捞起来。
许镜薰本能的抱住欣儿,叫道“不可以!欣儿姐姐,不可以!我们赶紧告诉苏格尔将军,让他想办法。 这时候,不能连你也中毒了呀。 如果这水真的被下了毒,那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才对。 ”
“公主,许姑娘说得对,还是叫苏格尔将军来想办法吧。 万一、万一不能救,阿螺也无怨无悔。 阿螺是公主的人,应该替公主挡灾挡难的。 ”
“不,阿螺,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欣儿冲到房门口,慌张的打开口叫道“苏格尔,快来,阿螺中了毒,快救救她!”
许镜薰连忙扯来一块纱巾,丢进浴桶里,盖住阿螺的身体。 彼时,苏格尔也顾不得许多,已经冲了进来。
这时阿螺的脸上就如三月的桃花一般,红得煞是鲜艳。 但苏格尔知道,她不是害羞,而是生命正被毒液迅速的消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