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蜃殿。( .)
云临山与一众执事长老护法，听着书楼的六先生告状，那一副气急败坏，口吐芬芳的模样，似是想要跟莫语二人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云临山满面苦笑，心下却极为惊讶。
若是寻常的弟子被如此告状，倒也算了，莫语那厮妖孽的天分他们在试炼石那里的时候已经有目共睹。
正因为如此，他已经有几分开始怀疑六先生嘴中话语的真实性了。
倘若是真……莫语如有这般悟性，日后恐怕绝对不止五境，或有希望能够迈入七境。
一个七境的人放在这片天地之间，足以撑起一方势力，立下宏伟功业！
“六先生，您先回去吧……语蓦的事情，我们会帮忙打理的，这小子来头有点大，还请六先生多担待担待。”
老人发泄了满腔的怒气，此时冷静了不少，听到了云临山这样的说法，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就是那宋贵人的小侄？”
面对六先生疑惑的语气，云临山缓缓点头。
“语蓦便是宋老板的外甥儿，来飞川山也是宋老板亲自送过来的，所以我们才会对其如此看重。”
他隐瞒了莫语天赋震古烁今一事，身为一个老成精的掌门人，云临山很清楚天才不怕无人知，最怕不小心就夭折。
莫语越是晚一点暴露自己的天分，他的修行之路就会越一帆风顺。
一柄锋利的剑不是随时随地都在砍人。
这样的剑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剑，永远都是藏在鞘中。
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鞘。
……
……
残霞烧红了半边天。
那霞云真是比安红豆的脸蛋还要红润，可惜看上去十分苍凉。
莫语一路到了饮武台旁，远方坐着一名面色威严的男子，静静注视莫语。
“语蓦和六先生道过歉了？”
“那倒没有，不过……”
莫语嘴角微扬。
“六先生今夜恐怕是睡不着了。”
云临山两条剑眉略向中间靠拢，似乎很是好奇莫语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你烧书了？”
莫语笑了笑。
“我烧书干什么，还要看呐。”
“只不过是……留下了一点对于某些武学战技的体悟而已……可惜，就算我写得再明白，不明白的人终究还是看不明白。”
云临山闻言心头一动，开口道：“听六先生说，你学完了书楼里面杀字级以下的所有战技？”
莫语回道：
“确是学完了。”
“一共七百一十一种战技，分为强攻，侧杀，羁绊，隐匿，步伐五种类型。”
云临山目录精光，有心要考考莫语，于是询问道：
“你与我说说哪些战技适合强攻，战技精髓要点又在何处？”
莫语面色不改，回道：
“强攻型的战技主要以刚猛型的武器为主，要么便是外功辅助，这类战技需要一个有一定体质的人用起来最为顺手。”
“我曾听闻雪山上有和尚修十二莲叶，金刚不坏身，大成后万法不侵，肉身可以举山为倾，握江为鞭，这类人修炼强攻型的战技，自然会事半功倍，而且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书楼里面记载的刚猛型战技一共一百七十七种，分别是……”
莫语嘴上不停，仿佛念书一般，还真就将这些东西一点一点，细致无任何遗漏地讲给了云临山，听得云临山心中山呼海啸，哑口无言。
能够背出这些东西已经无比艰难，然而莫语还能轻松说出其中精髓，甚至能够在手上过两招。
云临山表情略显僵硬，实则已经震撼到无以复加，脑海之中忽生了一种异样的荒谬情绪……
自己这一千多年都在做什么？
自黄昏时分，一直到残霞尽褪，繁星染天，云临山的表情已经不再如同先前那样，心头也逐渐麻木了起来。
眼前这个少年身上莫名有了神圣的光芒，脸上的平静，嘴角的淡淡笑容，眼中深邃的星空。
他忽然对莫语有了一种奇怪敬仰之情，这种感情无关乎实力，而是来自于年少的遗憾。
他试想，如果自己有莫语这样通透的悟性，现在该是一番什么模样？
“天阶的战技，你学会了么？”
云临山坐在饮武台一处座位上面，语气里头点缀稍许的兴奋与激动。
这是他很关心的一件事情。
事实上，这是许多人关心的事情。
天阶的战技……不好学。
非常难学，其间蕴含的深奥道理已经涉及道则，完完全全颠覆了前三阶的战技。
这些东西基本都是由圣人境界以上的修士从攻伐圣术之中浓缩的精华部分，若是普通五境六境的修士学会，受益无穷。
莫语无视了云临山那灼热的眼神，说道：
“掌门谬言，天阶的战技我只是看个乐呵，顶多能够瞧出一星半点的端倪，哪里真的可能学会。”
这回莫语可没有忽悠云临山，他是真的没有学会天阶的战技。
关于世间的道则，莫语仍旧在摸索。
他现在的体质不太适合悟道，杂质太多，导致不能贴合道韵，冥冥之中无法看清很多东西，只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推演。
云临山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怅然和失望，似乎对于莫语都无法了悟天阶战技而感到惘然。
“掌门若是无事，我便要回去了。”
莫语看着云临山有几分微微失神的模样，提醒了他一句，安红豆那小狐狸现在还在屋子里头等他回去，这两天外出看书都没有带着她，难得有几分小小想念。
人还是得跟熟悉的生灵共处时候才能够找到自我。
莫语在门派里面一直很少跟人讲真话。
因为他有一个敌人。
云临山回过神来，注视了莫语一小会儿，点头道：
“行，语蓦你先回去吧……如果日后在修行上面遇见了什么问题，记得及时跟长老们讲。”
“你天资聪慧，适合修行，我们会拿出最好的资源给你。”
莫语对着云临山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去。
从饮武台离开之后，他去了一趟厨堂，准备找食观仙带一些好吃的饭菜回去给小狐狸。
虽然安红豆是妖，但莫语总喜欢将她当成宠物养。
投食是一个必要拉近感情的环节。
走马溪上，澈流轻涌。
一道如灵猫晃动的黑影静静拦在莫语跟前，莫语借着那三分月色，看清了对方的脸。
“我还以为是某个……长老。”
他开口笑着说道。
对方是他在书楼遇见的那名学习兮叶流芳的冷艳女子。
PS：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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