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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她背后忽地出现了一个巫族便装打扮的少年,“姐姐把那‘无相’给她,又成全了她内心那副求不得的爱情,她一定是对姐姐感激不尽的。而爷爷那边发现族里面的禁药丢了怪罪下来,姐姐只要把罪名往她身上一扔,她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南疆且算畏罪潜逃,死无对证。纵爷爷再包庇她,她也回不来了。如此一来,姐姐成为圣女的威胁又巧妙化解了。高!高!实在高!”

    女子冷笑一声,“还不是跟叔父学的,如果不是当年你父亲把毒盅偷偷种在进贡给中原的珍宝中,那怎能成功嫁祸给那个女人!”

    “哈哈哈……那阿姊给的‘无相’的药量会不会过大,闹出人命怎么办?”少年一副看戏的轻松模样。

    “放心,能出什么大事呀!顶多患个痴残。”

    那****回到京城的时候,恰好是与小姐许的一个半月的日期。

    木家张灯结彩,到处都贴着红色的囍字,往来的客人络绎不绝,她为了避过去只能偷偷走后门,经过厨房后面,听到两个嬷嬷在讨论相府送来的聘礼几多大气时,她的嘴脸勾起一抹笑意,加快了步子,转而来到木画蝶的房中。

    这位木家的小姐木然坐在镜子前面,没有凤冠霞帔,甚至着衣素淡。

    她敲了敲门,小姐示意她进来,可她的眼里明显结着冷漠的霜,眉间也带着不可化解的愁绪。

    要嫁给二公子,小姐难道不高兴么?定然是高兴坏了吧。

    “阿梧,你回来了,快去换衣服吧。”

    她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小姐今天真美。”

    木画蝶展颜一笑,“那么,你先给我盘个头发吧。”

    这是最好的时机了。她微微一笑,趁机把木画蝶敲晕后,把表姐给她的那两只瓷瓶里面的灵火取出来后,在两人的脸上抹了一抹,虽然有些微辣的疼痛感,可是阿梧她对着花镜照起来时,里面明明是木家大小姐的脸。

    不不不,她分明就是木画蝶啊!

    她给还晕倒在地的木画蝶为了一剂哑药,既然大家都认为阿梧是个哑女,那就只能这样了。

    有人轻轻敲了一下房门,温声道:“大小姐,时辰到了,奴婢来给你更上嫁衣。”

    她笑了笑,生涩地应了声,“好。”

    凤冠霞帔的木家大小姐随着一声又一声喜庆的炮竹声被送上了华贵的大花娇,萧大将军高头大马于前,一行送亲队伍徐徐往将军府去。

    而木家当中,还有一人也被扶上了花轿,只可惜她不仅哑了不能说话,下人为她换上嫁衣的时候,竟然发现她是痴痴呆呆的,双眼里结着一层厚厚的阴霾。

    木家的下人都说自家大小姐的这个贴身彼女真是祖坟之上冒烟了。半个月前木家大小姐声泪俱下地祈求木老爷收她为义女,而且在大小姐出嫁的这同一天,竟然能够嫁给相府的二公子当侧房。

    “定然是高兴坏了吧!”

    “谁说不是呢,有几人能有她这样的运气啊……”

    又是声声唢呐十里红妆,木家又一台花轿出去了。

    相府之内,二公子翻身下马,掀开花轿,轻轻牵起良人的手。大红盖头之下,虽然看不到脸,却莫名觉得手心的那种感觉很熟悉。

    那一身凤冠的女子似走路不稳,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之后,着一身沉重的嫁衣摔倒在地。

    来不及拜堂,新娘就晕倒在地。相爷和夫人本就对这个侧房不太重视,虽是将军夫人的义妹,可他们到底都是很清楚她的出身的。

    相爷拂手表示既然新娘身体不适,拜堂就免了,免得给高堂上的父母带来什么晦气。

    同是在锣鼓声惊天的良辰吉日里,将军府热闹非凡,相府却冷冷清清,连拜堂这等大事都免了,可见这桩婚事虽没人敢不待见,却不被看好,更不被重视。

    白舒潼记得半个月前她来找他,最后走的时候在他耳边说的话。

    她说:“我与公子自是有缘无分,但公子念在往日恩情,能否帮画蝶一个忙。我嫁入将军府虽然能带侍妾,但到底是小户人家攀上高枝,如若带上阿梧,恐怕在将军府也立不足脚跟。我想请求我的父亲收她为义女,然后以将军夫人义妹的身份将阿梧嫁予公子。画蝶自知木家低贱,所以不求公子能够给她大富大贵,只要公子愿意娶她做个侧房就好。你且勿看她出身不好又不能言语,但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阿梧聪慧体贴……”

    他揉揉她的脸,轻笑,“别说了,我答应了,我后天就来提亲。”

    白舒潼把昏倒的新娘抱入了洞房,大厅里三三两两的宾客只消一会儿宴饮之后,也都散了。毕竟这一天和将军府的大喜之日相撞,别说没有多少人来捧场了,就是相爷和大公子,也都在嘱咐完不用行拜堂之礼后,提着厚厚的礼到将军府去了。

    一时之间,相府空空如也。

    白幽潼送走了几些个江湖朋友之后,本来也想同他们一起游荡,可是到底今天也是自己娶亲之日,纵那人不是自己想娶之人,纵那人只是侧房,纵他当初应承下来的时候只是为了让她没有顾虑的嫁到将军府去……

    可到底……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走近红烛摇曳的房中。

    只见那新娘已经醒来,坐在床上抱着糕点吃了起来,盖头已经掉到了地上。

    红妆之下的女子,并不妖媚,离倾国倾城也还差了好几条街。关键是她那呆滞的眼神和木然的表情,哪怕凤冠霞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新娘子。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她面前的她的郎君。

    她自顾地吃着,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自然是什么都回忆不起来的。

    白舒潼把地上的盖头捡起来,又替她把脸上沾着的糕点的小碎片取了下去。

    不知为何,他突然浅浅一笑,“她说你不仅聪慧而且体贴,还真没看出来……”

    她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然后也只是抱着他的手对他傻笑,张着嘴,却没有任何声音,接着就在咿咿呀呀的比划着,大致意思是,她想吃桌上的另一盘食物。

    白舒潼无奈,只得给她拿过来,“傻瓜。”

    三生镜外的我,被那声宠溺无限的“傻瓜”给电到了,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白幽看看我,“你看出了什么?反正我是总结出来了,痴女还有可能有春天,丑女嘛……就不太可能了。”

    我没有理他,而镜中的画面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