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复几圈下来,叶惊风竟然没有赢下一局,若非他下手谨慎,恐怕这包钱财早就被输的精光了。
“无趣,无趣!”叶惊风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一边又退身离开了庄台。
赌坊如何舍得这样一个财神走开?掌柜的于是连忙拦下叶惊风。
“如何?”叶惊风却怒目相对的问道。
“大爷也许玩不惯这个,但我万元赌坊还有其他许多有趣的赌局,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试试?”掌柜殷勤的说道。
“其他赌局?都是些什么样的赌局?”叶惊风好奇的问道。
“大爷您看见这二楼的雅间没有?这雅间里面便是一对一的赌局,可以比大小,可以玩番数,花样众多,奇妙无穷。”掌柜绘声绘色的说道。
此言一出,叶惊风顿时打起几分兴趣来了。而大堂内的赌徒,则纷纷怨恨自己未能在雅座预订房号,因为在他们看来,此刻的叶惊风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猪,谁碰到他了谁就要赢个盆满钵满。
叶惊风却轻蔑的扫了一圈楼上雅间,然后再拍了拍自己的大包袱,颇为不屑的说道:“只怕上面坐着的人也没有这么多钱来和我赌?”
叶惊风话音未落,掌柜的便急急的示意他小声一些。但话已说出去,雅间内顿时有许多人头探出,或气愤或不屑的朝叶惊风望了过来。
“小子休要狂言,就你那点家底,还不够二爷我塞牙缝呢。”二楼东面的雅间内顿时传来一阵嘲讽之声。
叶惊风抬头望去,却正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鄙夷的瞪着自己。叶惊风不禁心中一喜,这人不就是赵承宗所说的海图帮二当家李冠雄吗?
叶惊风二话不说的提着包袱向楼梯走去。经过刚才一幕,店小二和另一个大汉非但不阻拦他,反而恭敬的送着他上楼去了。
叶惊风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雅间,一番环视后便直直的坐了下去。而先前与李冠雄赌钱的人见他这般蛮横,也只得忿忿的离席而去。李冠雄却也不生气,毕竟赌桌上从来无人情可言,只要他有钱,就是躺着也没人说他。
“你要玩什么二爷都奉陪。”李冠雄说道。
“随便。”叶惊风却也不假思索的答道。
“爽快!”李冠雄高兴的答道。
只见李冠雄从桌上取出一副竹片制成的赌具来,双方各押下一张银票后便开始赌局。李冠雄奋力拍拍桌子,这些竹牌便不由自主的来回倒腾起来,待他收力之时,这些竹牌已经整整齐齐的铺在了案台上。
叶惊风单指一弹,便有一块竹牌捏在了手上,看的李冠雄惊异不已。
叶惊风才一捏住竹牌便又随手丢到桌上,完全不管上面点数是大是小。李冠雄却是心中欢喜,因为叶惊风抽取的这片竹牌点数是最小的,自己无论取哪张都必定赢他。果然,当李冠雄翻开自己的竹牌后,牌上点数确实略大于叶惊风的。
“比你大一点,你输了。”李冠雄得意的说道。
叶惊风却也不说话,反而静待下一局的开始。李冠雄欢喜的收过银票,又再打量了叶惊风一番,心想这人全然不会赌术,今天要是放过他了,不知何时才能再有这样的好运气。
想到这里,李冠雄直接押上自己带来的全部家当。叶惊风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整个包袱放到了桌上。
“我虽好赌,但总算有些赌品,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冠雄生气的说道。
“如何?”叶惊风冷冷的问道。
“我一共押了六千两,你包内钱物远不止六千两,如今一下放齐,我岂不是占你便宜了?”李冠雄不满的说道。
“你确实有几分赌品。”叶惊风对着李冠雄浅浅笑道。
叶惊风于是收起包袱,然后从中数出一叠银票,李冠雄这才开启赌局。李冠雄久经赌场,各类赌术无不精通,反观叶惊风,初涉赌局,自是输多胜少,若非包袱钱财充裕,恐怕早就被李冠雄悉数收刮了。
如此再赌几局,李冠雄一直赢钱,又见那叶惊风毫不在乎这些钱财,便觉得不对劲了。
李冠雄于是暂缓了赌局,支退手下后便凝神打量起叶惊风来。
“你究竟是谁?来找我有什么目的?”李冠雄冷冷的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你带来你想要的一切。”叶惊风却忽然卖起关子来说道。
“我想要的一切?哈哈,我想当皇帝,你也能让我当上?”李冠雄冷笑道。
“当皇帝并不是你的梦想。”叶惊风直直说道。
“哼!不知所云。”李冠雄却是不屑的说道。
“海图帮纵横东南海域,帮主的位置只怕比皇帝还要自在。”叶惊风得意的说道。
“休要乱说话。”李冠雄脸色一白,急急的说道。
“所谓人往高处走,二当家既然敢想,为何又不敢做?这样我又怎么能帮到你?”叶惊风鄙夷的说道。
“住口,你再胡说我便杀了你。”李冠雄怒道。
李冠雄如此生气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如果这番话被穿到老大耳朵里,只怕自己要被丢到海里喂鲨鱼了。但他似乎又没得选择了,因为叶惊风的长刀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李冠雄完全没有看出叶惊风是如何出刀的,但脖子上冰冷的刀刃却让他胆寒不已。
“好汉别激动,好汉别激动。”李冠雄巍巍颤颤的说道。
叶惊风这才收回长刀,速度之快,简直让李冠雄咂舌不已。
“好汉,这些钱还给你,今日之事咱们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李冠雄哀求道。
叶惊风却狠狠的瞪了李冠雄一眼,然后长刀一挥,拦住了李冠雄的去路。
“你究竟要怎么样?”李冠雄无奈的问道。
“我今日来就是要帮你坐上老大的位置,你活着要坐上去,死了也要坐上去。”叶惊风默默的说道。
李冠雄却如临大敌般面色惨白,这叶惊风三番两次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只怕自己难有善终了。
“被人用刀子赶着都不敢上位,没用,真是没用。”叶惊风气愤的说道。
“你武功固然了得,但我海图帮人多势众,又有千里海疆为巢,就凭你一人之力想无异于痴人说梦。”李冠雄说道。
“海图帮内有许多东瀛武士,在下曾寓居扶桑多年,这些人皆会支持与我。只要你肯让我接近王听涛,我必定杀的了他,然后号令这些东瀛武士把守总舵,你便可安心坐上海图帮的头把交椅。”叶惊风详细的说道。
“你我素昧平生,为何要这般帮我?”李冠雄谨慎的问道。
“因为你的老大不识时务。而你却要聪明许多。”叶惊风简简的说道。
李冠雄依旧丈二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他讲的是什么意思。
“二当家的,你现在没有后路可退了。三日后你若不引我去总舵,今日你我会谈内容必定传遍明州,当然还有你海图帮。”叶惊风冷冷的说道。
“你”李冠雄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李冠雄何尝没有想要当老大的心思?遥想当年,海图帮还是李冠雄叔父所创,奈何叔父偏爱弟子王听涛,才使这头把交椅旁落。但王听涛上位后苦心经营,早已是树大根深,加之其手段老辣,自己这些年来只有深藏不露,默默充当副手的份。如今叶惊风提起此事,又再一番相逼,李冠雄只能在心里重新考虑此事。
叶惊风看得出李冠雄心思,便缓缓收起刀,然后提起包袱,大声说道:“运气不佳,不赌了。”
语罢,才缓缓下楼去了。
楼下赌客们直勾勾的盯着他瘪下去的包袱,纷纷对那楼上雅间的人羡慕不已。
叶惊风出了万元赌坊,便飞身跃上马儿,马蹄声响,人已消失在夜色中了。
“这位客官明日还来不?”赌徒们纷纷询问道。
“你们问这个干嘛?”掌柜好奇的说道。
“他若要来,我好早早预订雅间啊。”赌徒兴奋的说道。
“不知道,也许还会来。”掌柜得意的说道。
只是得到这样不置可否的回复后,却不见有任何人前去订房。赌徒就是赌徒,注定永远的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