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助理候在办公室外,手头几份文件需要总裁定夺,但刚刚又听文哥说这会儿总裁心情不怎么好,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总裁送进去。
下一刻,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裴玄抱着沈夕夕从里面出来,他们从未见过自家总裁脸上露过哪怕只是类似急躁或者慌乱的情绪,但那一刻,他们从男人脸上真切看到那种情绪。
所有人不等吩咐立刻行动起来,联系司机的联系司机,疏通道路的疏通道路。
集团上下乱成一团,亲眼见到总裁抱夫人出去的人也不敢随意传话,所有人都不知道总裁夫人这是怎么了,但却知道,夫人要是出事,他们也别想好。
去医院的车上裴玄也一直抱着她,亲吻她疼出冷汗但依然冰凉的额头,沈夕夕没完全失去意识,可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脸闷在他胸口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
陆博文快速联系了夫人的经纪人,以了解更多情况。
向来处事冷静的顾深听到沈夕夕被送去医院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陆博文听了个大概,回复给总裁说夫人不确定孩子能不能留,所以才瞒着您想先做完检查再说。
顾深那边只知道这么多,毕竟沈夕夕没跟他说其中具体缘由。
而裴玄知道。
想起那天她第一次发现他吃药时的浑身冰冷,绝望烦闷,再想起这几天她的忧心忡忡,裴玄就都知道了。
因为他吃在药,所以她不确定孩子能不能留。
如果不能留,她甚至不会告诉他们曾经差点还会有一个孩子,她怕他自责。
而他,深陷于戒断的漩涡里,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裴玄太阳穴跳得厉害,喉结翻滚,怀里女孩衣服都被汗浸湿。
“我错了,”他反复亲吻她,“夕夕,是我不好。”
“你好起来,我都听你的。”
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沈夕夕止不住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从他怀里渗出。
她说,“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血……”
裴玄视线下移,看到她身下血迹,他西裤颜色染深。
男人浑身像被冰冻住了一样,瞳孔一点点缩紧,语气却一如往常般冷静、让人放心,“没有,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
陆博文也看到了,捂着嘴挡住倒抽凉气的声音,反应几秒,疯了似的催促司机,“再快点啊哥!这边路都疏通了,你就只管开!”
司机加一脚猛油,车引擎的轰鸣响彻云霄。
**
情况紧急,没有去顾深之前找好的私立医院,不过在沈夕夕被推进手术室后的半小时内,顾深仍及时赶到,封锁各通道消息。
任光华司凛川那边得到消息后也急死了,但不敢来医院,怕人太多引来媒体,基本每五分钟就会给顾深打一次电话询问情况。
裴玄打了几个电话,知名专家教授以最快的速度被从天南海北用私人飞机接来。
他现在无法冷静思考哪个更好,所有都找来。
男人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不跟任何人说话,陆续到的专家教授直接由陆博文接待,层层叠叠的保镖将手术室四周围出一块密不透风的区域。
而男人就死死盯着手术室顶亮起的红灯,看着陆续有专家换好白大褂进出手术室。
直至一名医生满头大汗地出来,巡视一圈后,径直朝裴玄走来,停在他面前,挡住他视线。
“孕妇家属?”
裴玄说是。
“她先生?”
裴玄仍说是。
医生紧接着问,“孕妇近期是否有过夫妻生活?”
裴玄想起那日书房里他近乎失控的力道,抬手撑住额头,只说了一个字,“有。”
医生语气颇为怪罪,“孕妇本身体质就不好,孕早期这种敏感时期怎么就不能克制一下?”
裴玄唇线绷得厉害,他问医生现在情况。
医生回说,“还好送来的及时,大人应该问题不大,但孩子……”
裴玄紧绷的神经似乎是终于放松,但不过一秒,紧接着又问说,“孩子也不能有事。”
如果孩子有事,夕夕不会原谅他。
她为了疏解他的情绪冒险迎合。
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医生被助手叫回去,临走前他匆匆说一句,“家属做好思想准备,我们也只能尽量!”
手术室门再次关上,走廊上寂静到连一呼一吸都清清楚楚。
墙上挂钟走针发出令人躁躁郁的‘哒’‘哒’声。
谁也不敢上前打扰,裴玄掏出手机,眼睛里布满血丝。
几乎是无意识的,他在手机上敲下一串号码,而后看着那串号码,男人表情怔住。
片刻后,一下一下将那串号码删掉。
那女人年轻时,曾是华国最有天赋的妇产科专家,也是权威学术周刊里最有潜力价值的医学新星。
但现在,她不会帮忙,知道是他的孩子,她恨不能用一百种方法让那孩子消失……
陆博文远远看着自家总裁,手里的水迟迟不敢送上前。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总裁,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他无所不能富可敌国的总裁——独孤至死。
两个小时的紧急处理,而后沈夕夕被推出手术室,裴玄紧紧护着他的女孩回病房,握着她手,两个人手心都是汗。
然后又是长达四个小时的专家会诊,如果宝宝不能留,他们会立刻做手术。
会诊的屋子就在沈夕夕vip病房对面。
裴玄背靠着会诊室门,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女孩,心里想被钝器反复得磨,鲜血淋淋。
怀小宝时,他没舍得让她受一点苦,她从怀孕到到最后从产房出来,都光鲜的漂亮的像个公主。
而此刻,女孩穿着有血渍的病服,两鬓是汗湿的发丝,瘦到手腕能看到血管。
裴玄就那么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