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韩馥军大营,潘凤大帐。
连日的数战,韩馥军不但失去了一员大将,更损失了三千多精兵,潘凤终于意识到如果一味强攻的话,就算能够最终攻下邺城,所部大军只怕也会伤亡殆尽,只会白白的便宜了广陵的张超,所以只能暂缓攻势求助沮授。
沮授缓步走入大帐,向潘凤作了一揖,朗声道:“授~~参见将军。”
“军师免礼。”潘凤挥了挥手,凝声道,“军师,我军攻势坐挫,更是损兵折将,如此下去只会白白的便宜了张超,这与主公所命不符,今日召集军师前来,不知军师是否有妙计,可助我军破城?”
沮授摇头道:“在下早就说过,欲图邺城切不可强攻,将军非不听,致有今日之失。”
潘凤的浓眉霎时蹙紧,霍然起身,对沮授抱拳,不无尴尬地说道:“此战之失,皆本将军之过,然你我同为主公效命,还请军师教我破城之策!”
“唉~将军切莫如此!”
沮授叹了口气,摇头道,“不知将军可曾知晓曾经皇甫公用来破壶关的投石车?”
“嗯!本将军曾听说过,此器械威力奇大,然最后由于皇甫公遭受阉宦之祸害,被押解回京,而刘勇此人无谋匹夫,被贼人以火计将投石车毁之。”
潘凤点头,伸手拈了拈胡子,说道,随后又皱眉道:“军师莫非欲以此投石车为攻城器械?”
沮授道:“不错!在下于白天仔细观察过邺城的城防,发现东南角的城墙泥石未曾夯实、痕迹宛然,似是仓促筑就,将军可命军士昼夜赶制投石车,在以投石机集中轰击东南角的城墙,只要城墙一塌,守军失去了城墙之险,其坚守之决心必然崩溃,如此破之则不费吹灰之力。”
潘凤道:“然投石车制作精细,即使我军昼夜赶制,怕也是来不及了。探马来报,邺城以西有大批敌军援军疾驰而来,如若两日内拿不下邺城,我军必须撤兵,否则一旦被敌军骑兵缠上,我等悔之莫及也!”
沮授捋须道:“无妨,邺城城墙远不如壶关坚硬,投石车不必精细,简艺简易制作即可!”
“哦?”潘凤闻言神色一动,霍然道,“就依军师所言,本将军这就下令军士昼夜赶制投石机集中轰击东南角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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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鲜卑大营。
羊脂火把燃烧正烈,将牛皮大帐照得亮如白昼,鲜卑大王轲比能正召集麾下将领议事。魁拔、素利、沙比猊、以及轲比能之子苴罗侯皆聚于帐中。
这轲比能身高九尺,腰粗膀圆,有千钧之力,可生裂虎豹,手使一柄狼牙棒,重可七十余斤,有万夫不当之勇,乃鲜卑部落有名的勇将。因其作战勇猛,执法公平,以及不贪财,深的鲜卑族人拥戴~
“呼~”
风响处,紧闭的帐帘忽然被人一把掀开,一道身影直闯大营,带起的劲风将帐中烈烈燃烧的羊脂火把荡得忽明忽灭。
轲比能目光一闪,发现来人竟然是他的兄弟,留守老营的纥骨匹楼,不由失声道:“纥骨匹楼,你怎么来了?”
纥骨匹楼抢前两步,跪在那楼来跟前,哭道:“大哥,完了,全完了!”
轲比能环眼一瞪,将纥骨匹楼从地上硬生生提了起来,厉声喝道:“什么完了?”
纥骨匹楼道:“大营全完了,我们的牲口,完了,全完了~~”
“什么!你说什么?”轲比能大吃一惊,疾声道,“我不是留了两千族中勇士与你么,怎么连大营也守不住,你是干什么吃的?整个草原的乌桓狗都被我们的勇士打成了懦夫,你~~你居然还被这群乌桓狗夺了大营,你个没用的东西,真~~真是气死我了~~”
纥骨匹楼苦着脸道:“不是,大哥,不是乌桓狗,是汉军,是该死的汉军!”
“什么?”轲比能闻言大吃一惊,厉声道,“是汉人?纥骨匹楼,你有没有看错?”
纥骨匹楼恨声道:“就是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就是汉人!”
鲜卑谋士素利上前道:“大王,汉人狡诈,恐怕我们都上当了。汉军明里与我军对峙,暗地里却遣人袭击我族中大营,真是卑鄙无耻。我们还是连夜撤走吧,夺回大营的牲口为重!”
“啪!”
轲比能双掌互击,发出一声闷响,厉声道:“狡猾的汉狗,老子早晚要杀光汉狗!来人,连夜拔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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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下的草原上支起了一口口的大锅,锅里肉香四溢,全是煮烂了的肥羊肉,陷阵营每二十人围着一口大锅,等待着羊肉的出锅。
一身铁甲的高顺,抬头仰望漫天的繁星,倏忽之间,眼前浮现出戏志才消瘦的身影,以及那双深邃的眸子~
“高顺将军,主公命你带领陷阵营前往草原,却不给粮草补给,反而让你们在草原烧杀抢掠,这有违了主公之前制定的军纪,让你迷惑是不是?”
高顺沉声道:“主公军令甚严,这一次却反其道而行之,的确令末将疑惑,还请军师告知~”
戏志才的目光忽然变得格外的清厉,轻轻的却是冷冷地说道:“主公乃仁慈之主,却不是迂腐之主。军令甚严,是为了怕我军祸害百姓。然而胡人野蛮之徒也,本将军得报,鲜卑人入口边疆重镇,残忍的杀害了我大汉百姓数万人,无论男女老幼,皆被残忍的杀死,我汉人女子更是被***致死~”
高顺目光一凝,凛然道:“明白了!”
“不过~”戏志才一顿,接着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让鲜卑人知道你们的身份。公孙瓒此时正在塞外草原与鲜卑人作战,将军可假冒汉军行事!”
“末将明白。”高顺深深地吸了口冷气,低声道,“我军目前四面皆敌,一旦泄露了身份,与我军将更为不利~”
戏志才恭手道:“将军既然明白主公之意,才在此预祝将军旗开得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