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学院外,香樟树下,光阴落满。
程可淑穿着白色优雅的衬衣,外罩了红色的小外套,下半身是修身到脚踝的休闲裤,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露出的后脑勺乌黑的秀发垂直落下,在腰间绞缠恬然,那顶鸭舌帽下微翘的瓜子脸微弧唇红皓齿,唇色如樱花,一双眉眼向上微翘弧度,近乎于漂亮的凤眼在眺望着什么?
她就提着行李站在商学院的广告宣传招牌下,花坛里面是娇花绚灿,碧草盈盈,龙舌香兰吐着醉人的香气,百合花洁白似圣霞,芍药牡丹妖艳妩媚。
还有那时不时跌落的梧桐叶,随着她的眺望都仿佛定格在这零零年的深秋季节。
从商学院涌出来的人群不禁放慢了脚步,目光落到这个女孩的身上,在这个鸟语花香的校园里,程可淑从头至尾都透露着一股清爽的慵懒。
忽然有人明白为什么程仙子排名在李佳佳和重小烟之上了,光是看到她这细微变化的表情,那微微蹙眉,都能够感觉到心脏被紧紧的牵动了,忽然随着她的转身过来,可以感受到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她这个转身而变得粘稠起来了,望着她低垂着清冷的眸子,仿佛遗世独立,那些偷偷打量的男生们不免有些紧张,而在看到她那带点弧度微翘的脸蛋时候,心头更是不可抑制的跳动起来。
这确实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
有人想要鼓起上去搭讪一下,但是被人拉住了,因为已经有一个男生迎面上去,他们窸窸窣窣的低声谈话,似乎想要拿这个男生当做试金石,看情况八成有可能被程仙子给当面拒绝,简直是不自量力。
然而还没等他们看一出好戏,就惊讶的发现程可淑脸上居然露出绚灿的笑容,很少女化的吐了吐舌头,清冽的眸子一眼不眨,然后就在一众目瞪口呆的人眼中,将手中的行李箱交给那个男生。
于是乎两人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下,携手同去,消失在商学院的街尾。
有男生露出一副人生寂寞如狗血的表情,仰天长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校本部停车场附近,一个辆面包车倒退出来,在那狭窄的车道里面来去自如,仿佛就是手臂一般灵活。
苏灿和程可淑携手在停车场外等候,然后面包车驱车而来,苏灿把行李丢在后面,两人一起坐了进去。
“可淑,这是张叔叔,送我们去汽车东站的。”苏灿介绍了一下。
“张叔叔您好,辛苦您了。”程可淑声音很悦耳。
“呵呵,不麻烦的,小事情举手之劳。”张希望依旧是满脸堆着笑脸,不过面对程可淑依旧被惊艳了一把,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好在他已经过了小男生那种青春的年纪,对于这样的女孩也顶多是惊叹一下,时代是属于她们的。
本来张希望也可以开面包车送苏灿他们直接到县城里面去的,但这样一来就未免太过了,太过于殷勤,过犹不及,担心苏灿反感,所以还是按照他的要求的订汽车票。
就像苏灿之前想的那样,现在这个时代不是手指头动一动就可以在网上或者手机上买票的时候,要自己去买票,虽然没有实名制,但中国向来是泱泱大国,人口众多,尤其是是在月末的时候,不说那些想回家的大学生们,就说其他人都想返回家。
虽然说星城市汽车东站到平海县的班车,一天有很多返程车次,但在这种繁忙的时候,还是一票难求。
有人会问可以坐火车啊,平海县只是一个近年来经济开始发展起来,但是掩盖不了它贫困的事实,这是一个处在偏远内地的落后县城,只有老车站,连新车站都还只是规划的蓝图之中。
坐火车只能够从星城市坐到临县的泪市,而泪市坐汽车平海县又要坐一个多钟头的车程。
苏灿不喜欢麻烦的转来转去,所以直接订直达平海县的汽车东站票。
在这个月末的时候,可以说是一票难求。
能够弄到两张连号的票座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本事。
汽车东站。
人群密集,这里人员流散而又集聚,有人离开又千里迢迢而来,各种稀奇的事物上演,可以说在这里能够看到人生百态。
苏灿两人和张希望挥手道别,进站,检票,检查箱子,然后等待长途班车到来。
大概等了不到十分钟,通往县城的车子来了,两人井然有序的上车,不过却发生了一些个小插曲,有一些平海人在外面素质非常的差,不按规定的座位坐,哪个好一点就坐哪个也就罢了,还有人随意在车内吐着瓜子,司机说了几遍才停止嗑瓜子。
吵吵闹闹喋喋不休,有一对夫妻他们的孩子一直在哭个不停,安慰也没有用,那声音刺耳无比,还有老人不听劝,硬要把活的鸡鸭带进车内,那鸭毛鸡毛在车内漫天飞舞。
更搞笑的是苏灿还看到一只鸭挣脱了袋子,飞到了后面的车座上,在那“嘎嘎”叫着,耀武扬威,吓得人尖叫。
程可淑也捂着嘴轻笑,这副场景很凌乱。
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弄好了,长途班车终于启动了归家之路。
下午五点半左右,黄昏落日,繁沉的光线越过山脉洒进长途班车的玻璃,落到苏灿的脸上,蓬松的头发也被染上了一种淡黄的色泽,程可淑侧过头刚好看到这一幕,原来苏灿的眼睫毛也可以那么长,从来没有仔细看过。
不知道怎么,程可淑忽然不由得想起了苏小小,那个明眸善目的绝色女孩。
如果苏灿选择的不是我,而是她,那么结局或许又不一样吧?
对于那个远走魔都上海的女孩,程可淑心里始终是怀着一丝歉意和愧疚的。
回忆总是带着旧伤,叫我不许遗忘,风吹过的天堂,是我的向往的地方,安详,自由是唯一的梦想。
要做到自由的安详实在是太难了。连空谷幽兰的程仙子都不能够免俗,她有着家人,有着亲戚朋友,更有着苏灿,放弃这一起去追求虚无缥缈的自由有点荒唐。
那么当初苏灿说这一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或许是一种淋漓尽致的孤独吧,程可淑忽然有了苏灿的那种感同身受的触感,这种感觉就好像起风的时候背朝着山谷,一个人去听云雀的声音……
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