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看着男人亮晶晶的眼神,还有那张叫人实在抵抗不了的俊脸,不明白不是说找她母亲的事吗?为什么会偏到这个方向!
“嗯?”见夏清不回话,裴正扬提醒的嗯了一声,满眼都是期待。
夏清仰头看他,“你是有受虐倾向吗?”
要不然这么兴奋做什么?
“那倒没有。”裴正扬看到夏清的眼神,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躁动,忙否认。
“既然没受虐倾向,那你大可不必如此兴奋。”夏清说完就想从裴正扬的身上下来,她已经感受到男人身上最原始的威胁,决定还是早闪人为妙。
可人还没起来,就被裴正扬长臂又拽了回来,结果一不小心半趴在裴正扬的怀里,有些尴尬有些窘迫,“那个……你干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裴正扬那双堪比星辰的眸子带着灼灼的光,认真的望着夏清。
“那个……可以啊,你找吧。”夏清故意误解裴正扬的意思,想将问题拉回到最初找她母亲的事情上。
对母亲,夏清仍旧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想见又不想见。
可惜她这跟回答,并不能让裴正扬满意。
男人戳戳她的脸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不是这个啊,那是什么?”夏清黑亮的桃花眸里带着无辜,却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更诱人。
裴正扬看的心痒,“自然是你今晚怎么惩罚我的事情。”
夏清呵呵一笑,“其实我已经原谅你了。”
上次在医院她色胆包天,陡然生出想睡这个男人的想法,但真到了关键时候她这个虽然两世为人,但夫妻生活经验为零的社会主义大好女青年还是有些畏惧的。
毕竟一个没睡好,被和谐了怎么办?
“不,你没有。”裴正扬已经顾不得夏清想的那些,他一大龄男青年,儿子都一岁了,还没睡过老婆说不出去还不被大众嗤笑死。
指不定会真怀疑他不行。
“我有……”夏清望着男人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每说出一句拒绝都是在拼命。
“宝宝,你口水快流下来了。”就在夏清嘴上犹豫不决,眼睛盯着男人一转不转的时候,裴正扬冷不丁的说。
夏清惊得慌忙去擦,结果什么都没有,懊恼的瞪了男人一眼,羞的拍开他的手,就朝着外面走。
然后就听到裴正扬在后面‘好心’提醒,“晚上我在床上等你哦。”
走到门口的夏清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下一刻脚步加快,红着脸朝着熊熊的房间小跑去。
裴正扬看着夏清落荒而逃的样子,笑的愉快,侧头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两点,但他已经开始期待夜晚降临。
不过期待归期待,也没忘记催促艾克尽快找人,他知道清清虽然这么说,可被亲生父母抛弃,终归是她心里的一道坎。
他希望自己的女人卸下所有过去的包袱朝前走。
……
医院。
夏清和裴正扬离开之后,丹尼尔再次回到病房。
不似他刚才对夏清的说辞,病房的人并没有睡着,相反她坐在轮椅上,目光怔怔的看着窗外,似是看着眼前,又似看着远方。
女人五十多岁,典型的东方面孔,单薄瘦弱,没有穿医院的病服,而是一身白色的麻裙,质地柔软轻薄,将女人衬的更加柔弱,坐在轮椅上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与她暴躁易怒的脾性截然相反。
丹尼尔心疼的上前,“mama,你又想她了?”
他很少叫夏曼荷妈妈,大部分的时候都喊姐姐。
她说这样显得自己年轻,其实丹尼尔知道,母亲只是把她自己想象成了另一个人。
“阿礼,你说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吗?”greta望着窗外随风轻晃的树梢。
三月半的都林已然春色浓郁。
“会的吧。”丹尼尔轻声应到,他的中文名叫仲嘉礼。
“你说我会在那边见到她吗?”greta没有动,整个人静的仿佛要融入到空气中,那声音也带了几分缥缈。
丹尼尔眼眶一红,“mama,只是一个简单的手术,你不会有事。”
“阿礼,你不用骗我,我虽然当年没有好好学医,但也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手术,何况……”说到这里,女人单薄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自嘲,“我二十八年前就该走的。”
greta说完眸底的光芒更弱,这些年她对生活没什么期盼,听到清清猝死的消息后,更加失去了对生的念想。
丹尼尔忍不住上前抓住母亲的手,“mama,你不回国去看看吗?姐姐没了,可爷爷还在呢,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要他老人家怎么受得住?”
“所以我不会回去,也别告诉他我没了。”greta低低的呢喃,眸底带着常人少有的偏执。
“可是上次他老人家已经知道你活着,我听到消息,裴家二少在查您的消息,应该是受了爷爷的嘱托。”丹尼尔将自己最近得到的消息告诉母亲。
greta一愣,找她吗?
一直静坐在轮椅上的人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接着猛地摇头,“别让他找到我,别让他找到我……”
“可是……”
“我谁都不要见!”greta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
“好好好,不见,不见,你冷静一下点,我们谁都不见。”丹尼尔忙握住母亲的手,轻声的安抚。
过了好久greta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可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虚弱。
丹尼尔轻叹了口气,“我抱您去床上休息吧,手术的预案还没有定下来,不着急决定。”
greta没有说话,全身都透着一股死气。
丹尼尔见此小心翼翼的将人从轮椅上抱起来,母亲本来就瘦弱,又因为双腿残疾的原因,体重不到八十斤,抱着几乎没什么重量。
将人放好,丹尼尔还想说些什么,可greta却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直接闭上了眼。
丹尼尔见此,帮母亲捏好被子悄然出了病房。
他不知道母亲是何时残疾的,但从他记事起她就一直坐在轮椅上,只是夏清没有出事之前,她虽然也病着,但在药物的控制下无论情绪还是身体状况都很稳定,直到去年四月姐姐出事。
那就像压垮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的精神和身体一起分崩离析,经过这十一个月的治疗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来愈重。
丹尼尔担心,她可能撑不过这场开胸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