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十三个州,最南方的那个州叫做南州,那里有一个国家,叫南国。
南国境内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书院,里面有一位活了千年的老者,从很久以前,就没人知道老者的名字了,因为当今世界上很多强者都曾求道于此,便尊称老者为夫子,这座山便被叫做夫子山。
书院无数年来为这个大儒辈出的国度培养了九成九的儒生,这里,虽不是圣地,却比圣地更加尊贵。
书院里有一座阁楼,收藏了天下无数典籍,被称为道藏之海,夫子,那位须发皆白却精气神俱佳的老者便住在这里。
这一日,寒冬未去,一名黄衫女子飘然而来,整个身子都笼罩在一道朦胧的力量之中,她推开了夫子的大门……
夫子亲自泡了一壶南国特有的香茗招待,谢绝了所有拜访的客人。
山间有无数雀鸟、小虫,更有凶兽、大妖,但它们都和平共处,在每一处过着自己的日子……某只猛虎在一处清泉与一只猴子相遇,然后各自饮水,后又相互点头致礼,然后分开;少女在树林里与蝴蝶追逐,青蛇在一旁吐着信子,静静地看着,就像看风景一般……
黄衫女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收回看向山间的目光,然后对着对面的老者恭敬地道:“夫子,明珠有一事相问!”
“圣主问就是。”看着的声音很平和,似乎有一种魔力,可以化去所有的愤怒,让人心灵静下来,去思考更多的有意义的事儿。
“这世上,是否有一种力量,可以选择性地封印一个人的记忆?或者让一个人回到自己的过去,明珠说的是让一个人的时间倒退。”
夫子沉思许久,道:“没有。”
……
两人来到寻阳峰上空万丈之处,在云端之上,俯瞰着大地。
老人伸手指了指四方,道:“这个世界最强大不过圣主,如若是圣主都无法理解,那么……便无人可以理解。”
他们来到峰顶,老人伸手指向西方,明珠随着那个方向,一直看去,直到西方最那头的血海。
老人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当年剑神大人就是在这里一剑西去抹平了应天宗,那等力量是千年前都不曾出现的力量,如果说这个世界曾经有过这样的力量,那么,掌握它的,或者说了解它的,必定是剑神大人。”
女子收回目光,看向老者,道:“连曾经统一世界的昭皇陛下都不能吗?”
“不能。”
明珠看向南方出神许久,夫子在旁静静等着。
许久,明珠抬手一挥,负于身后,道:“夫子认为那个孩子是他吗?”
“不敢说,不好说。”夫子也看着南方,微眯着眼道。
女子叹息一声,然后看向天空,道:“我想……到处走走!”
……
藏剑山庄总共两座山,一座山庄所在地,一座后山,两座山东西而立,后山是西山,也叫藏剑山。
夕阳西下,忆阳结束了一天的修炼,便睡在石头上把玩着木簪。
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便索性梳了个发髻,然后用木簪固定……白鹤在一旁盯着木簪看,好像认识似的。
忆阳白了它一眼,道:“看什么呢?小爷从路边摊买的,五十一文。”
闻言,白鹤摇了摇头,兴许是长得像吧,看错了,毕竟那木簪太过普通,世界上多了去了。
随后,便朝卧房走去,跳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忆阳醒来时,白鹤也跟着醒来了,且死活要跟着忆阳出去,看那眼神,好像昨天在家委屈了似的。
忆阳直接给了它一下子,道:“你伤又没好,飞都飞不起来,去干什么?”
不过,死活赖不过白鹤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便由着它了。
于是,忆阳的路上多了一个伙伴,一只白鹤,当然也是“肥鹅”一只。一开始,白鹤只能跟着跑,因为他即使展开翅膀,也只能悬在半空中保证自己短时间不掉下来,要说翱翔便很难了,渐渐的,它能展开翅膀扇动几下而滑行百尺。一个月后,白鹤振翅,高飞,在山沟上翱翔了一整天……
也就是在那之后,忆阳放弃了修炼,从三河镇买了一些工具,然后每日赶早回来便在院子里做起了木工。而白鹤闲得无聊,便经常现在大石头上,遥望着北方。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
忆阳弄了许多眼子菜的根茎,捣碎,晒成干,其中好几次白鹤偷吃,都被它用扫帚撵得到处跑。
一个月下来,他制作了一个拨浪鼓、一架小风车、一只主蝉、一只竹蜻蜓和一只小巧的竹鹤,有点拙,可都很漂亮。
他又在每一件玩具上都刻下自己的名字,挽起袖子照着左臂上那个胎记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然后用朱砂染红,最后装进一个小盒子里。
一天早上,白鹤早早的便起了床,现在大石头上遥望北方,好几次振翅高飞,却在山顶盘旋几圈后又回到大石头上。
忆阳起床没看见白鹤,一时间慌了神,连忙跑到院子里,四处张望,看见白鹤停在石头上,才松了一口气。
他和白鹤远远的对视了片刻,便大声喊道:“肥鹅,你要回家了吗?不跟我道个别吗?”
白鹤看着他,叫了两声,表示自己是鹤,不是鹅。
忆阳却似乎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道:“回来,吃了饭再走。”
他为白鹤做了一大碗葱花鸡蛋粥,等白鹤饭饱了以后,便准备要走。忆阳摸了摸它的头,道:“等一下!”
说完,忆阳便走到卧房,翻箱倒柜地收拾什么。
不久,他拿着一个小包袱出来,在白鹤身前摊开,拿着一个盒子对白鹤说道:“这是我这一个月做的一些小玩具,其中一个是给你的,其他的给你的主人做见面礼。”
他又拿出一个黑色匣子,道:“这个是眼子菜,你省着点吃,不然饿肚子。”
他又拿起一些瓶瓶罐罐介绍,都是药,都是邻居的,有治外伤的,也有治内伤的,介绍着,白鹤便有些不耐烦了,朝忆阳翻了个白眼,可忆阳并未注意。
最后,忆阳收起包袱,系在白鹤的脖子上,道:“别给我弄丢了,不然我揍你。”
闻言,白鹤在他的脸上蹭了蹭,叫了两声以示道别,然后振翅朝北方飞去。
忆阳追着跑出院子,看着在天空盘旋的白鹤,道:“肥鹅,记得回来看我。”
白鹤叫了两声,表示,我是鹤,然后朝北方飞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天尽头……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了邻居一家,没有了灵儿姐、南宫影和南宫褚,也没有了白鹤,只有一个嗷嗷待哺的霜儿。这样的日子突然觉得宁静了许多,也单调了不少,忆阳不喜欢这样的宁静,因为这让他觉得很难受,也许,这就是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