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姝尚且未有缓过神来,便是见着沈斌又傻笑着回到了自己床边,怀中抱着那只小狗。自然这次没有像刚刚进门那般几乎是要掐死那小狗,反倒是抱在怀中安抚着,还很体贴。
颖姝不由得为这只狗感到悲哀,她还记着那狗伸出舌头绝望无助在沈斌手底下有一搭没一搭挣扎的模样。
她很稀奇地接过那只雪白雪白胖乎乎如雪球一般的小狗。那小狗身上没有一丝杂色儿,毛亦是蓬松,摸在手上甚是觉着柔·软舒适;一双圆眼睛黑漆漆的,正在歪着头看着自己,倒是有些呆呆的,不知是不是被沈斌给提傻了。
颖姝笑着看着那只小傻狗,那小狗愣了片刻,只瞪大着眼睛瞅着颖姝,倒也不大像是害怕的模样,憨憨的很是招人笑。
沈斌在后面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那小狗的屁·股,那小狗“嗷”的一声,只哼哼唧唧地伸出后腿往后踹着,然而因为太笨,便是趴在了床上,胡乱蹬着。
颖姝被这小狗给逗的直乐,那小狗好似听到了众人的笑声似的,便是复又歪着头瞅着颖姝,想了想倒是爬了起来于颖姝身边蹭来蹭去,便是又靠着颖姝了。
这下子颖姝也不担心自己织金的衣料了,反而很是随和地咧着大嘴笑,轻轻将那小狗抱在自己怀中,笑着问沈斌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小东西?忒可爱了些。”
沈斌看着颖姝笑,他便也是傻笑,“你不是说在家里养胎无聊嘛,我就寻个小东西来陪着你。”
见颖姝满意,沈斌也自然是满意,碎碎念道:“本来嘛,我想着给你个惊喜,便是守在你卧房门口那窗子旁边,谁知便是听到了你的那些委屈。我就一时不知要不要从窗子边给你惊喜了,我又听到祁冉冉那样,便是生气,直接冲到门口了。”沈斌略略有些胆怯内疚:“我……”
颖姝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不由得道:“什么?”
沈斌看着颖姝,星目中渗出如星河般深邃的情谊,便是拉起颖姝的手道:“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嫁给我,教你不安生了。”
颖姝本能地伸出手来捂着沈斌的嘴,“嘘”地一声,示意沈斌禁声,“我从来就不觉着委屈。你做的够多了,我不想总让你说对不住。”
沈斌一愣,然后便是乖巧地看着颖姝,似是在对颖姝说:“我知道了。”
颖姝这才放下手来,继续抱着那小狗,满心满眼都是可爱,“这太可怜了些。你从哪里弄来的?”
沈斌梗着脖子,很是骄傲地道:“就不告诉你。”
颖姝狠狠瞪着沈斌,最终还是欢喜地继续玩着自己手中的狗。
见颖姝这般欢喜,沈斌紧皱的眉头也跟着松快了一些,却是起了促狭的心思,便是嘟嘴扭曲道:“喂。早知道便不给这狗了,怎的你眼中倒是一点都没有我。真是……”
“啵”地一声,话还未说完,沈斌嘴边便是有了温热黏腻的感觉,是口脂的香气感觉。
不过是蜻蜓点水那么轻轻一下,沈斌的心中便已然激荡起千层波浪了。
他怔怔地看着颖姝,如痴汉般吞·咽了一下口水,心头狂跳若奔马,一双眼睛恨不得要激荡出千种柔情来。
“嘻嘻。”颖姝冲着沈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谢谢你。”
沈斌便觉着脸红心跳更严重了些。
他好不容易才按耐住心中的躁动,对着颖姝道:“你放心,我会尽力,不让你受委屈。”
“好。”颖姝淡淡一笑,却已然说尽了相信。
其实细细想来,好像这一路走来,沈斌也没有带给自己那么多或是那么强大的感动安心。只是相反,那些细碎的、微小的举动,所带来的那些小小的安心与开怀,反倒是构成了如今的幸福与依赖。哪怕自己身为一个豪门正妻如今过的依旧是满地鸡毛,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烦心事情在心底里抓挠自己,可自己还是觉着很幸福,很满足。
从满地鸡毛中能找到平凡的幸福与依靠,依旧有着可以值得自己为之喜欢的事物,这才是向往的生活。
“可是……我如今怀着身子,能养狗么?”颖姝有些疑惑,好似在记忆中,无论是现代古代,坏了身孕的孕妇都是不能养宠物在身边的,最然自己对于这件事情一直持观望态度。
然而直到做了母亲,自己便也知道这些心思了,一切都生怕有什么闪失,哪怕是万分之一也不行。
“我问了劳大夫,不碍事的。只是你别整日里抱着这狗便是,找几个稳妥的养好了就成,这狗性情温顺,如今才满月几天,也不是掉毛的时候。最是惹人喜欢,能陪在你身边解解闷。等将来咱们孩子长大了能走,手边也好有个玩·物。劳先生说,小孩子养狗也没什么,只要谨慎,反倒是能折腾的孩子身体更强壮些。
“这个我知道!”颖姝表示赞同,话到了嘴边却是觉着这句“增强抵抗力”实在不好在此情此景说出来,偏生的想了半天她也想不出来什么同类替代词,便是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以后那祁冉冉,若是再来烦你,只要撵出去便是。自然,她估计也不敢了。”男人坚定地向自己表示道。
……
本来长公主有意请汪老太太或是刘氏来陪伴颖姝待产的岁月,然而如今颖嬛也怀着身孕,这家里的长辈倒是一时间分不开了,因此这事只得再商议几日。汪老太太有岁数大了,颖姝总不好教汪老太太来陪伴自己,因此唯一剩下的刘氏最终还是去了铖王府陪伴颖姝。
颖姝倒也觉着没什么,便是继续每日里逗逗小狗玩,她给小狗起了个名字,叫做雪团,这就遭到了沈斌的鄙视与吐槽,“你起名就这么草率?”
由此沈斌联想起来,很是担忧:“那咱们以后的孩子生出来,起名可不敢交给你的。”
颖姝很不服:“这怎么了?这雪团就是毛色纯白像雪一般,又胖乎乎的跟个团子一样。长什么样子取什么名字,这不是很正常?”
“行行行,您老人家说的最对,行了罢。”
“那是。”颖姝很得意,仗着如今怀着身孕,沈斌恨不得将自己捧到天上去。当然了,本来沈斌就恨不得将自己捧上天去。
“不过这小狗虽能温顺解闷,可你到底还是要小心些。倒也别整日都抱着,看的时候也离得远些最好……”
不知何时开始沈斌变得越来越唠叨,便是关于雪团同志的问题上沈斌便是重复说了不下数十遍,颖姝觉着自己都要背下来了。可惜沈斌还是依旧是说个没完。
看着沈斌碎碎念像个辛劳的老母亲的样子,颖姝很不严肃地笑了。
“还有,你若是觉着无聊,不若去铖王府住几日。”
“???”颖姝支起脑袋,也不笑了,觉得很是纳闷:“怎么?平时你都恨不得把我拴在这里,怎么如今你倒是肯放我出门?”
沈斌白了颖姝一眼:“我当然是不放心你的。只是这几日西山大营有些事情需要曹练,我和大哥哥都得去。再者映贤太妃身子不虞需人侍奉,母亲准备入宫小住几日陪侍在侧。剩下的你说这家里谁能看住你?别我不在,你又跑去摸鱼开店。你那店里什么人都有,若是冲·撞了可怎么好?我已经告诉王妃娘娘了,好好看住你,让你就守在那院子里哪也不能去。”
“???”颖姝又气又恼,便是伦起圆滚滚的拳头捶着沈斌的肩膀来,“我就知道你定不会这般好心。原是想着和大姐姐一起困着我。”
说罢,颖姝又深深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懊悔,便是如个懒惰的肥仓鼠一般靠在沈斌身上,黏糊糊地撒娇道:“可是都走了,大嫂子怎么办啊?总不好把大嫂子一个人留在那里罢。”她很不严肃地笑嘻嘻地掐着沈斌的脸,“我觉着就留在咱们家,挺好的。大姐姐也怀着身孕,我怎好去打搅?”
沈斌依旧不为所动,狠狠瞪了颖姝一下。
没戏。
“我自然知道。只你当金家是空的么?自然是回金家养胎的。”沈斌很坚定地表示,颖姝必须去铖王府接受颖嬛女士的看管照顾。
至于为何不回汪家,原因则是刘氏已经去了铖王府,不若两个女儿一起照顾。毕竟没有教祖母照顾的道理。且如今汪家还是刘氏管着家,内宅里的事情不过是暂时留给湛大奶奶成璧处置,对于颖姝这样的重量级选手,显然不好给新手成璧增添烦恼。
就这样,颖姝根本不由反抗地,便是被送到了铖王府来。
到了铖王府后,颖姝很惊喜地发现,汪老太太也在。
“祖母也来了?”颖姝很惊喜,旋即便是一路小跑冲着汪老太太走了过去。
“你这丫头,都当人娘了还这般不稳重,慢些走。”汪老太太狠狠冲着颖姝道。
“好罢。”颖姝吐了吐舌头,便是放缓了步伐,很是规矩地往里头走着。
明明是几步的路,却感觉像跑了一千米一样。
终于走到了,她又按耐着性子行礼,这才凑到汪老太太与刘氏身边,“祖母,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