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墨白收回脚,朝着她大吼。
明明知道这时候,再沉默,再装孙子,再多的解释,只会让事情的局面更加尴尬。
她缓缓站起身,看着墨白,笑着道:“我是萧晨,我也是明明。”
她语气力求淡定,可是,内心却还是说不出的紧张。
袖子里的双手,一点点的攥紧,指尖插入手掌心,从微微疼痛,到疼的心都跟着揪疼。
她却依然没有松开。
看着墨白,双眼渐渐从涩到酸,慢慢就觉得被液体浸湿了眼眶。
“对不起,我没想骗你,发现大错铸成时,也是发现,你对明明的成见已是很深,所以,不能解释,我也知道,那会儿,我就算是解释,在你眼里,也会成了掩饰,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
墨白背对着光,眼神被垂下一刘海遮了一半,明明看不清他的反应。
室内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静默。
良久……
“告诉我,哪个是真正的你?”
告诉我,哪个是真正的你?
一句话,让明明禁不住的吐了一口气,判死刑不可怕,可怕是,判刑的过程。
她直了直身子,视线越过墨白看向他身后的大床。
“哪个是真正的我,取决于你,不是吗?”
说完,她就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墨白会质疑是她想过最多的结局。
可是,也曾报有希望,也想着,或许,爱情能缓解所有的误会,所有的厌恶。
只是,此刻,希望破灭,她难受异常。
“看着我焦头乱额,看着我为你差点没疯掉,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感觉如何?爽吗?”
墨白的语气下沉,不带一丝感情地朝着她讥讽道。
没有再次相遇的惊喜,没有识破身份后的兴奋,有的,只有怒气与责问。
这就是明明一直想逃的原因。
墨白用他心中喜欢的萧晨替代了他厌恶的明明。
这一点,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
只是,爱情难道是假的吗?
她真心有几分,他都感觉不到吗?
说不出的失落与失望,
看着墨白,她抿了抿唇,“既然你不信,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了了这么多年的相思。
明明说到最后,有了几份哽咽。
墨折因为气愤,胸口上下起伏。
却只是盯着明明,不说话。
“我如果知道,你会爱上萧晨,我如果知道,你这么讨厌明明,那我……”
明明停顿了下,才又继续,“那我宁可,从来没出现在墨家,从来不认识你。”
“我喜欢你,无论是萧晨,还是明明!可是,你只喜欢萧晨,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办法左右你。”
说完,明明吸了口气。
闭眼,转身,抓起落在地上的包,就往外走。
这一次,墨白没有追过来。
一直到了大街上,她才喘了口气,躲在公交站牌后,她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
哭得一如当初那般绝望。
蹲在路边,她顾不上来来往往路人的奇怪的眼光,哭到声嘶力竭,才消停。
回去公司的路上。
她接到了经理的电话,大意是,她的项目,给别人做了。
明明看着窗外,冷笑了声,垂头,小声呢喃了一句:“墨白,你个混蛋!”
墨家
“小四,你说明明就是萧晨?”金玲不可思议的惊呼道。
墨老爷子坐在餐桌最前端,停下咀嚼的动作,看着墨白,“你确定自己没弄错?”
墨白抬头回看他,“爷爷,我觉得您就是一个骗子,您不说她本性纯良,天性善良吗?就这样,还纯良?”
墨欢扯了下墨白,“小四,你疯了,这样和爷爷说话。”
墨小静也跟着站起身,替墨老爷子舀着汤,“爷爷,你上次说想要个紫沙壶,我帮你找到了,明天就送来,成色非常好。”
说着,将舀好的汤递给老爷子面前,“爷爷,您尝尝,我妈特意为你熬的。”
金玲也赶紧接话道:“是啊,爸,您上次说喜欢喝这种野生的菌菇汤,我托人山上带过来的。”
墨老爷子却大手一挥,将面前的碗与餐具,全部挥在了地上,拄着拐仗倏地站起身,身子摇摆了几下,金玲忙上前扶着他,
“爸,您别动怒,小心血压高。”
“血压高?你听听……听听你儿子怎么和我说话的?”
说着,走到墨白面前,“我就说这孩子这几年,怎么就与我们家走远了,平常也躲着我这老头子,原来,是你给闯祸了呀?”
边说,边指着墨白,“你自己把事情弄成一团糟,现在来怪我?她不好,不好,你当初爱得要死要活,是为什么?”
面对老爷子大发雷霆,墨白却低头,依旧不紧不慢的咀嚼着口里饭菜。
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头也不回的出声道:
“爷爷,您明明早就知道她就是萧晨,您却看着您的孙子,跟个疯子一样的到处抓狂,您是真的爱我啊?呵呵……我想知道,她做出这些事,和您有没有关系?”
一番话,如同一声雷,惊得全场的人,都怔住了。
墨欢张了张嘴,又合上,上前跑到墨老爷子面前,“爷爷,难道这事,是您背后操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