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长大了?胡涂抿了抿唇,没接话。
“你还没告诉我,妈怎么了?”
回头看着母亲,她咬着唇,“哥,妈没事,就是想你了,你照顾好自己啊,我晚点再和你说。”
她说完,慌乱的挂断了语音通话,然后就蹲在地上哭。
郑阿姨站在一边,不停的叹气,她在这个家呆了七八年了,成了现在这样,她也心里难受的很。
“涂涂小姐,还是打给先生吧。”
胡涂摇头,至此,她对父亲这个人,已失望透顶。
她不明白,怎么能对一个过了半辈子,曾经是夫妻的人,如此惨忍。
明明已经出轨了,却还来送请贴。
她吸了口气,拿出电话,想想,最终拨通了宁谦的。
“喂……”
“小……小叔,你在……在哪儿?”她抽泣的说不完整一句话。
“出什么事了?”宁谦说着,将手下的键盘往前推了下,起身,走到窗边。
胡涂努力平复自已乱糟糟的心,吸了吸鼻子,“我……我妈……我妈不认识我了,她……她好像精神出了问题,怎么办?小叔,哥……哥哥去国外了,我……我不知道找谁……”
她不想哭的,可是忍不住,从小到大,虽活得不够精彩,却是不愁吃喝穿,平平淡淡过来的。
一下子遇到这么多事,她完全懵了。
宁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二哥知道吗?”
“就是他早上给我妈送了请贴,我妈才成这样的,呜……”
“先别慌,在家等我。”
“嗯!”
宁谦挂了电话,拿起外套,就准备往外走,伊利见状,拦住他,
“干吗去?这边还没弄完呢?”
宁谦挥开她的手,“你让志敏赶过来接手做。”
说完,便出了门。
医院
白大褂医生,指着那张ct片子,对宁谦与胡涂说道:
“患者是受了外界的刺激,导致神经系统紊乱,建议入院治疗,这种病,越早治,治愈的希望越大。”
胡涂点头,“谢谢你啊,医生。”
宁谦也对着医生点了点头,“你去病房吧,我去办入院手续。”
“小叔……谢谢你。”她最近似乎总在和他说这句话。
宁谦在她肩上轻拍了下,转身离开。
医院这个地方,除了产科外,但凡进来,就整个人压抑的不行。
母亲睡着了,郑阿姨在旁边看着她,见她进来,忙站起了身,“涂涂小姐,医生怎么说?”
“住院治疗……”她停顿了下,走到母亲病床前,低低的继续道,“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太真是太可怜了,从我来这个家,先生就回来的少,那时候,你们小,住在她身边,她还好过一些,这突然间,你们都走了……唉!”
胡涂抿了抿唇,枕在母亲的手臂旁,看着母亲,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父亲不爱她了,她还要坚守这个家?还这么多年……
真的是因为她和哥哥还太小吗?
还是因为她放不下父亲?
“涂涂……”
背后传来了父亲的声音,胡涂以为自己幻听了,坐起身,回头,还真看到了父亲。
父亲后面,站着宁谦。
“你这孩子,你妈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给爸爸打电话?总是麻烦小叔。”
他边说话,边上前,替母亲塞了塞被子。
胡涂低头,作为子女,她不了解他和母亲间的感情,她也没办法指责他的离婚,再婚的不对。
在他们眼里,她可能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如同宁殇一样,总认为很多事,她不会懂,说了,她也不会明白。
但,她其实不傻的,很多人情世故,虽说稚嫩了些,但,该懂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母亲成这样,都是因为父亲……
“爸,我不知道你和妈为什么要离婚,可是,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狠心呢?”
她与父亲对视着,长这么大,第一次,她敢与父亲对峙。
“我……我刺激她?我刺激她什么了?我和你说啊,离婚是你妈提出来的,我不离,她不肯,还以死威胁,后来,离婚,她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了,我怎么可能会刺激她?我就是再不是东西,我也不可能没事找事吧!”
说完,他指着床上的宁母,“你不信,你把你妈叫……”
说到一半,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不再说了。
原来离婚是母亲提出来了?这点,胡涂有些意外。
“你不会刺激她?那你还给她送请贴,请她参加你们的婚礼?爸,如果妈因为你,以后都神智不清了,你就算结婚了,这辈子,就真的会幸福吗?”
想着母亲之前的模样,胡涂是越说越难过,后面一下子声调高起来许多。
吼完,她看看母亲,再转过头,却见父亲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眉头紧蹙,手指着病床上的宁母,有些发颤,“送……送请贴?送什么请贴?”
“喜贴,您和那位结婚的喜贴。”她吸了吸鼻子。
父亲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惊讶,“我……我给她送请贴,我怎么可能会发神经的给她送……”
说到这,他的话,嘎然而止,他眼神蓦地一暗,阴鸷的吓人,直了背脊,“这个八婆!”
他喘着粗气,指着病床上的宁母,“你照顾好你妈,我晚点再过来。”
后来,父亲并没如约而来,可是,宁谦在傍晚时,却告诉了她一件震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