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谦拿开手背上的纸,那个位置,有一道止住血的齿印,挺深的。
他今天是和有个朋友约在这里喝茶,刚刚去洗手间,无意中看到了胡涂,见她一个人往后面走,想想,便跟了过去。
结果,看到了,她傻傻的要去坏人家的好事。
“要不要打狂犬疫苗?”见宁谦不说话,胡涂又出声问道。
然后,明显的看到宁谦的肩抖了两下。
“我送你回去吧!”他扔掉了那张纸巾,转头看了胡涂一眼。
胡涂想说,一会儿和陈一一回去,可是,想着,要做电灯泡,还是决定算了。
最主要的是,刚刚撞见了那样的事,她得好好静静,静静。
“好,谢谢小叔。”
坐上他的副驾驶室,涂涂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小叔,麻烦你送我去学校。”
男人启动了车的引擎,正在掉头,听到她这么说,猛地踩住刹车,看着她,
“去学校做什么?”
胡涂脸色变了变,“我高三后,就住校了。”
“住校?”宁谦一愣,随即方向盘转了个圈,车行驶上路,却并不快。
“高三了,来回跑,也耽误时间,所以,我想住校比较好。”她扯着和母亲说的一样的谎。
此时,正好红绿灯,眼角的余光,她看到宁谦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松了又紧。
气氛有些压抑,胡涂放下车窗,吸了口气。
茶室离学校并不是很远,十几分钟的车程。
“谢谢小叔。”她说着,飞快的推门,下车。
和宁谦呆一起,她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大口吐了口气,小跑着往校门口跑去。
只是……
大门关了。
胡涂看了看时间,这才记起,学校是9点就关大门,此刻9点40了。
她皱眉,绞着手指,来回踱了两步,在想着怎么办。
这时,身后有束光连闪了几下。
她回头,这才发现,宁谦的车依旧停在原地。
车上的人,似是与她对视了一眼,便从车上走了下来。
初冬,有些冷了,他穿着白色衬衫搭配细线v领浅灰色套头毛衣,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另一只手臂上,搭着他之前脱下的外套。
“小叔,校门关了。”他走近时,胡涂连忙收回了打量他的目光,微微低头,和他说着。
宁谦嗯了身,将手中的外套递给她,“外套先披着。”
说完,往里面看了眼,眯了眯眼,“那我送你回家!”
“不要!”胡涂条件反射的拒绝。
她心里自那件事后,便有了一个结,她甚至没办法很坦然的再面对父母。
她仰头看着宁谦,眼里有着祈求。
宁谦的微头,瞥了见面前的人影,注视了会儿,眉间略有松动:“那今晚去我那吧!”
一路无言,车开向了市区。
只是越到后面,胡涂却发现,并不是朝着宁谦家所在的方向。
小声咕哝了句:“是不是开错路了?”
这时,宁谦打了右转向,车开向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高档的小区,然后进到地下室,一直到车停了下来,宁谦才开口,“这也是我家,下车吧!”
他带着她上了楼,这套房子是几年前,他第一笔收入买下的,当时,母亲生病,他想让她换个地方住,换个心情,母亲却怎么都不肯离开。
所以,这房子装修到现在,他来住的时候并不多。
宁谦拿出鞋柜里,一双较小的女式拖鞋递给她,“里面洗漱用品都有。”
胡涂看了看手里的那双粉色的拖鞋,不由得抬头,看了眼正在解衣袖钮扣的宁谦,心下有点知道他秘密的小得意,抿了抿唇,弯腰解鞋带。
小叔,有女朋友了,这里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
“遇到那样的情况,记住要避开,凑过去,很可能会惹祸上身的。”
悠然清冷的声音,低低地从头顶传入耳中。
胡涂抬眸看了宁谦一眼,愣了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支吾了一下,说道:
“……我……我听到那声音,以为是人受伤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是在做……”
她突然闭嘴,别开视线,深吸了口气,有些郁闷自己的智商怎么这么低,好好的,解释这些干吗?
可能是知道了自己不是宁家的孩子,现在面对宁谦,她总有种,她是别人家的男人,而不再只是长辈的感觉,内心,总觉得这些事,很尴尬。
窗外有骤然而起的风声,呼啸而过,客厅里,却安静极了。
宁谦看着面前似懂非懂的“孩子”,他人生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样和她解释,引导她,才算合适。
沉默了会,只好转移了话题,“突然要住校,是发生什么事了?”
胡涂有些意外,宁谦会这么问她。
她再次抬头,看着宁谦,客厅璀璨的光从他的身上笼罩而下,他的目光像是层叠的远山,悠远而宁静,却因着身高的关系,有些居高临下。
她有些局促的挪了挪脚,舔了舔干燥的唇,摇头,“我只是不想高中毕业就工作,嫁人。”她把他当初的话,当成理由,还了他。
宁谦看了她一眼,笑意微敛,顿了有一会儿,开口道,“我接下来,可能要在c城,呆大半年,你如果果还要辅导作业,就说句!”
胡涂微微恍了一下神,她没想到宁谦还愿意给她辅导作业。
想起上次,俩人的不欢而散,忍不住的出声道:“小叔不嫌弃我脑子装的都是水了?”
宁谦低头看了她一眼,走到餐厅,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又从冰箱一侧的酒柜上拿了瓶不冰的,走过来,递给胡涂。
胡涂下意识的想去接他手里那个冰冻过的,却给宁谦避了过去,“女孩子少喝点冰的。”
他侧站着,身材修长,琉璃的灯光落下来,在他的眉间,侧脸,唇角都染上了细碎的光华。
真是360度,无死角,过分养眼。
直到感觉到宁谦看过来时,她才慌忙低下头。
过了会儿,听到头顶传来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