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简王妃若有三长两短,也是因为杜茶语的乌鸦嘴,再言外之意,就是治病救人还要担这性命的风险,她真的是医者仁心!听明白这一点的女孩脸色涨紫,气鼓鼓的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第三,我与他是夫妻,出了事,他给我担着,又有什么不妥?”后面一句,纯粹是气她的,楚若汐自己清楚,就自己在宫熙寒心中的分量,出了事,绝对是先把自己丢出去的。
欧阳青正色鞠躬行了个大礼,正色道:“皇妹放心,这件事情就算真不能如人所愿,我也绝不会迁怒皇妹的。”
这话还算有点人情味,楚若汐领情的点了点头,感知他的心火再次旺盛,怕孩子还没出生,他就走火入魔,连忙又宽慰了几句安抚才令他神色宽慰一点。
“二师嫂吉人自有天相,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孩子是能保住的,师兄能想开是最好。”杜茶语与他说话的语气却是温和中带着绵绵的情谊道。
欧阳青接下来的话,让楚若汐心中咯噔一落,犹如跌入万丈深渊,看不到任何光明般战栗--“我定不会让她独赴黄泉,此生,我与她生死不离。”
他说得很轻,未让他口中的“她”听见,但其中的意志,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坚定,让人从心底感到他真的会如此做。
是啊,本来就已经离走火入魔不远了,若是心火不消,就算不自尽,黄泉路是也不远了,一个人,真能将自己与另一个人的生死系挂在一起,还这般无怨无悔,她岂能不感动?
嫉妒是一条会咬人的蛇,就算她不爱欧阳青,也为那个女人有这般重情的男子守候而嫉妒得难受,楚若汐觉得莫名其妙被自己的心咬了一口。
只是这般对一个女人生死相随的男人,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是罕有的珍稀动物,眼前却生生的有个活的,却是别的,心里酸楚得难受,上辈子是孤儿,这辈子无依无靠,自己的命里怎么就遇不到一个如此珍爱自己的人?
若是自己能够遇到,恐怕死也愿意吧。
只能庆幸,自己虽然没有遇到如此珍爱自己的人,但也没有爱上任何人,也不需要为一个人萌生奔赴黄泉的念头吧。
也不管他们懂还是不懂,楚若汐把几人聚集起来,将手术的需要与详细的过程都说了一遍,然后最关键的就是准备手术的工具了,麻醉什么的这个时代都有更好的方法替代,唯有这手术刀、缝合针和止血钳是必备的工具不可或缺。
欧阳青仔细看着楚若汐列的单子,好一会儿又看向宫熙寒,后者接过那张纸条,稍做思量,将上面的东西念了一遍。
“这是东临的暗文?”欧阳青问道。
宫熙寒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身边一头雾水的女子,然后解释道:“王妃读的书不多,所以错别字比较多。”
什么嘛!楚若汐心中腹诽,原主没有读什么书,而这个时代明明就和古代相近,连文字都差不多,问题只是使用的是繁体,虽然勉强看得懂,会写的,只有简体。
那是简体字,才不是错别字!你们没见过世面,不能怪我!楚若汐心中强调。
“确实,楚俊阳那个奸臣怎么会好好培养皇妹?若不是国试初检,皇妹恐怕连字都不会写吧。”欧阳青表示理解,但很快又不理解,“师弟怎么会认识?”
宫熙寒笑得花开似锦,春风十里一般,“我与若汐乃是夫妻,自然比你们了解她。”
楚若汐一边大方的欣赏着他的笑颜,赏心悦目,秀色可餐,一边闷闷的埋怨,本就是个闲人,平日岂需要书写?偶尔写字也是被他胁迫,他却从未对自己提起过有错别字,所以自己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学识浅薄”,“错字连篇”。
侧边坐着的杜茶语呆呆的看着宫熙寒,一副认错人不敢相信的样子,咬了咬嘴唇,闷声问道:“奴家没有看错吧?三师兄,你刚才是笑了吗?”
楚若汐心中无语,这么多日的相处中,她已经发现,宫熙寒只是脸部肌肉比较懒而已,又不是面瘫,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不过宫熙寒根本没有理她的态度,让人甚是满意。
欧阳青目的明确,自然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花费功夫,明白了楚若汐的需求后,马上就让人着手准备她需要的工具。
简亲王府的人做事利索干净,不过半日功夫就将她要的东西准备齐全,只是看着其中的东西,却与心中所想的差距十万八千里。
捡起其中一匹暗花淡青素锦,柔软亲肤,触碰如丝,绝对是做衣裳的佳品,但与手术有何关系?楚若汐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绷带。”其中一人回答道。
楚若汐扯了扯嘴角,“这布做衣服是好,但是绷带要没有任何染色绣花的柔软棉布,剪成一寸宽的长条,然后用热水煮沸一炷香的时间,再晾干了给我,做事的人手要清洁。”
没有任何疑虑废话,简亲王府的人就去照办,这点,楚若汐甚是满意。
接着是刀具止血钳什么的,没有一样可用,捡起其中一把手指长的小刀,试试,刀尖虽然锋利,切水果绝对不错,“这把刀太大,刀刃太厚,虽然锋利,但还没有达到我要的快,这样伤口切面不容易愈合。”
“但这已经是铁匠铺里最小刀了。”找刀的人辩解道。
“不行,手术刀对创口的恢复状况非常重要,就算是现在做,也一定要……”楚若汐后面的话没有说完,错愕的看着行事诡异的欧阳青。
只见男子有力的手将自己的配剑递到她面前,那紫色的剑鞘上环绕着黄金龙纹路的装饰,看起来值不少钱,只是这个时候给自己剑?楚若汐不明所以,“皇兄什么意思?”
“此乃九仪剑。”欧阳青解释道。
“九仪剑怎么了?”楚若汐还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