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玉简, 是他们师兄弟几人清点雅霸遗产时, 从一个外表非常普通的储物袋里发现的。
这个储物袋看起来与寻常低阶储物袋没多少差别, 混在一干低阶储物袋里,一点都不起眼。
可是拿起后,便会发现这外观不怎样的储物袋,其实是一件私密性极好的灵宝。
他们以为这里边藏着什么秘法, 就打开翻看。
一开始那些玉简都是些游记什么的, 让他们大失所望, 结果小师弟随意抽出的那份玉简,装着份大秘密——这玉简记录着雅霸和元星门青璃长老的对话记录。
翻看这些记录, 能够发现,雅霸长老在五百年前,开始与元星门高层接触。
一开始雅霸断然拒绝收买, 可是随着他几次三番尝到甜头,且元星门再三保证, 不会让他做什么损害玄坤宗利益的事, 雅霸松口了。
之后,便是雅霸做的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最新消息是, 元星门青璃长老让他收徐清钰为徒,他回以徐清钰已被符元太宗收徒。
之后, 再无消息。
雅霸留下这些证据,或许是想被发现他与元星门有关联时交出, 以此证明自己无辜;或者是想以自身为饵, 诱出元星门的真正目的;又或者是担心元星门赖账, 将证据留下。
不管他是忠是奸,都随着他的逝去,而无从得知。
他的弟子,在师门与宗门之间,选择了宗门,选择将这份玉简上交。
其实若他们瞒下这份玉简,雅霸依旧会是玄坤宗德高望重的长老,他们也不会成为罪徒之徒,可是他们担心,这份玉简牵扯到什么阴谋,他们瞒下玉简,会让宗门遭受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们商议了一天,决定上交。
掌教从储物袋里拿出玉简,没急着看,先递给初元。
初元神识扫过玉简,果如他们所说,是雅霸与元星门青璃长老的对话。雅霸谨慎,话语传音全给录下,青璃长老的语气变化都听得一清二楚。
初元粗粗一扫,将这玉简递给掌教,道,“对外宣称,雅霸正在闭关。”
“是,师叔。”掌教明悟初元言下之意,道,“我会探明青璃的目的。”
初元倒是有所猜测。
青璃估计是上界的钉子,只是不知只是青璃,还是整个元星门。
不过这事轮到她操心,交给掌教办即可。
再无余事需她亲自过问,初元离开执正堂。
她坐在院内摇摇椅上,两手搭在腹部,思索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又不断比对原著,猜测原著是上界仙人窥出的未来,现在是他们根据窥出的未来进行的布置。
所以雅霸被收买,青璃是暗子,多出章若昀和余晓双。
初元还猜测,那个想要将他徒弟打压下去的,或许是仙界现任之主。
初元若有明悟,这是天道和仙界天机道仙人间的博弈,天道要送她徒弟成为万界之主,而仙界那些仙人要阻止这个事实。
也不知仙界那群人在星元界布置了多久,五百年,足够织成一张密实的网,只待徐清钰出生,就开始收网。
她头一次这般清晰地感受到,留给徒弟的时间不多了,仙界不可能那么好心,给徒弟留足变强的时间。
初元拿出一张银色令牌,银色令牌是菱状的,中央祥云将古篆紧紧包围。那古篆小字,一面是宇,一面是宙。
这是时空令,是她能五百年步入飞升境的秘密。
不过在带徒弟变强之前,星元界不能乱。
初元收起时空令,闭眼,在识海里狂天道,“天道天道,别装死,快告诉我窥魂镜下落。”
下一秒,她的神魂来到一处虚空,虚空之中,无数银色丝线纵横交织,如布匹放大无数倍那般,银色丝线密密麻麻。
顺着丝线瞧去,这些银线深入无边境,没有来处,没有归处。
初元知道,这些银线是法则,也是时空。
天道又开始给她撒花撒花,一瓣瓣红色圆弧花瓣在这虚空中下落,落到地面又消失一空,似倾城的花瓣雨。
银光在花瓣雨后闪烁,整个画面瑰丽到极致,又震撼到极致。
初元从这震撼中回过神,想起自己的目的,怒,“我不是来找你要赏的,我是问窥魂镜下落。”
天道好似又装死一般,花瓣雨重重叠叠,似飞瀑般迸流不休。
初元正欲再狂戳天道,忽然发现花瓣雨不太对劲,没有密实处的空间犹如空白笔画,连起来看是一篇功法。
初元,……
初元神念一扫,将这部功法记下。
不等她再说什么,一股大力无端生出,初元神魂刹那间回到她识海内。
初元,……
吓得我功法都快忘了。
不过,她思索那部只有仙人才能修炼的可用来寻虚灵辨虚灵的功法,若有所思。
这是,天道不能明着给挂,只能暗戳戳的给,而且还不能给星元界所有修士开挂,只能给她开?
初元闭眼,不再思考那些复杂的问题,开始感悟功法。
小比决赛如期而至,一千进一百,两两对决,选出最后百名名额。
也便是说,每个演武台下分十人,十人里只一人晋级。
晋级方式类似守擂台,守赢六场即可进入第二轮比试;第二轮所有守赢六场的修士再彼此对决,直至挑出最强者。不过,若有有人击败其余九人守擂成功,就会直接晋级。
这决赛看似晋级率高达百分之十,但厮杀却远比之前况。
初元瞧得津津有味,见越衡好奇得跟猴儿似的手抓腮挠,好心讲解,“在这强光中,那名符修小弟子早有准备的戴上墨镜,雅钰他猝不及防被强光炸到,没能及时闭上眼,两眼刺是怎样的。
越衡和连烨也跟着笑起来,这戏剧性的发展。
此时徐清钰神情十分微妙,他自己的剑气还是认得出来的,就是对面那弟子,知道她使用的剑符,是他画出来的吗?
徐清钰猜,应该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就不会拿他的剑符对付他。
他闭着眼,脚踏步伐,避过这连绵剑气。
因为双目看不清东西,无法感知对面那人行动,只能听风辩位。
一开始很难,不过游走半柱香,徐清钰就能锁定对方的位置,并根据对方动作变换间搅动的气流变化来判断她在做什么。
他拥有空灵根,对空间感知本就敏锐。
在对方又从储物袋取出一沓符箓,正专心地大声宣布道,“雅钰师弟胜。”
他背着的手上,掌心出现一道血痕,一滴鲜血从血痕中沁出,掉落在地。
那是被徐清钰剑芒割裂的。
他望向徐清钰,眼底盛含羡慕,别看他现在能打十个徐清钰,十年后,保管徐清钰能打十个他,他这剑芒,锋锐程度,几乎凝成剑势了。
徐清钰收回剑,给乌龟张行了个同辈礼,从台阶上慢慢往下走。
一路上,不少弟子都落到徐清钰身上,眼底盛含崇拜,在徐清钰经过时,有弟子没忍住大声开口,“雅钰师弟,明日前十之战,我相信你能夺第一。”
“第一第一。”其余弟子不甘势弱,大声喊道。
徐清钰,……
他眨眨眼,加快脚步。
“哟,我们的偶像回来了。”初元瞧见徐清钰,揶揄道。
越衡在旁拍马屁,“钰哥威武,你太棒了,闪闪发光。”
徐清钰不太适应这种直白的夸奖,抿唇浅笑,转移话题道,“快走吧,回去。”
“好好,回去。”越衡不知打哪拿出柄伞,遮在徐清钰头顶,狗腿子似的将手往前一迎,“钰哥,您请。”
徐清钰将伞夺了收拢,丢给越衡,心道,丢不丢人,区区练气期小比而已,而且还没得第一呢,瞎嘚瑟什么。
不过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加大一分。
路上,初元又接到掌教传讯,初元心累,师侄现在怎么那么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