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宸听了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明白苏皖并不是刻意针对傅嫣然,也就没有答话。(*小}说+网)
不曾想,此刻傅嫣然刚好端着茶点,假模假样准备来到苏皖这里做做样子,还没敲门便听到了苏皖这句玩笑话,顿时站在了原地,脸色非常不好看。
一旁的绿袖见状,心里害怕脾气暴躁的傅嫣然会忍不住当中发作惹出笑话,连忙轻轻拽住傅嫣然的衣袖,将她拉到了不远处的假山后面,悄声道:“主子,这里是苏府,您要压抑自己的性子,不能跟正妃一般见识。”
傅嫣然咬了咬牙,将手中的茶点重重往绿袖怀中一塞,没好气地坐下来道:“我哪里敢有气?她是正妃,又那么得宠,在王爷面前随意拿我开两句玩笑又如何?我还能跟人家吹胡子瞪眼睛吗?”
此次的大计划全部崩盘,险些还将自己搭了进去,傅嫣然心中本就有怨气,现在更是无法消化。
绿袖只能先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一边,绕道傅嫣然身后,为她温柔地捏捏肩膀,安抚到:“主子何必生气?依奴婢看,她越是这么,咱们就越是这么做得了。”
傅嫣然一愣,转头看着绿袖,露出不解的神情,道:“你什么意思?咱们该怎么做?”
绿袖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将头接近了傅嫣然,悄声道。
“主子,您何不明日便找机会去见一次皇上,亲自跟他,请他再给王爷赐几个妾室?”
“你什么!”傅嫣然不可置信大叫道。
绿袖听到傅嫣然居然叫的这么大声,连忙弯下腰,竖起食指放到嘴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苏皖的房间,对她比了个噤声。
傅嫣然也有些心有余悸缩了缩头,看苏皖房门那儿没什么动静,便稍稍放下心来,杏眼圆瞪看着绿袖道:“都是你胡袄,才惹得我失态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吃饱了撑着去给自己再找两个情敌吗?”
绿袖轻轻拍打了两下自己的脸蛋,道:“怪我怪我,都是我没有清楚,这才让主子吓了一跳。不过,奴婢的可不是玩笑话。”
傅嫣然皱了皱眉毛,不太信任地看了一眼绿袖,道:“你且出来听听吧。”
“主子您看,王爷虽然战功赫赫,进来也颇受陛下倚重,解决了朝堂之上的诸多问题,但是,在陛下所有成年的皇子之中,他是唯一一个还没有诞下子嗣的了。”
绿袖眉飞色舞,头头是道地解道:“奴婢猜想,万岁爷应当也早就跟王爷旁敲侧击过,让他早些绵延后代,以免别人指摘他不孝顺。”
傅嫣然冷冷哼了一声,道:“我当你要什么呢,原来是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身染寒毒,未能治愈之前不能和女子行夫妻之事。待他康复了,到时候要多少有多少呢。”
直到现在,傅嫣然还对苏皖之前的话深信不疑。
绿袖其实早就对苏皖的法心中有疑虑,便也就直接了出来:“主子,这个法是正妃告诉你的,是真是假,我们其实并未从第二个人那里听,难道不是吗?”
傅嫣然一直神经大条,自然没有想那么多,经绿袖这么一提醒,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道:“也是……我怎么她什么我便信什么,从来没有跟王爷证实过!”
傅嫣然陷入沉思,继续道:“而且,府中再添二人,若是能够听我的话还好,若是兴风作浪,甚至和那苏皖狼狈为奸,那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绿袖眼中亮光一闪,道:“主子何不向陛下建议一个自己的心腹之人?这样将来也好差使,您仔细想想,家中堂表姊妹之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母亲家那边有个表妹,倒是和我年纪相仿,不过听姿色平庸,虽然身份高贵,却一直没有贵族子弟上门提亲。”傅嫣然想了一会儿道:“不然就是她吧,听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输在了样貌上。”
绿袖连连点头,道:“这个人选看来是极好的,日后就算诞下子嗣,凭她容貌不出众,王爷也不会多疼爱她,您还是能够好好掌控她。”
傅嫣然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道:“甚好,那我明日便去找皇帝!”
绿袖也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她又成功撺掇了傅嫣然一次,以后若是她真能得势,自己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爬得越高就越好。
当下午,萧墨宸便告别了苏南捷,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带着浩浩荡荡车队返回了宸王府。
苏皖在轿辇中抱着苏轩,自然感到十分幸福自在。日后能够看到这个生龙活虎的糯米团子,真是让人想想都开心。
苏轩十分乖巧,一路上不吵也不闹,对于能够回到宸王府这件事,他心里也是十二万分的高兴。苏府就算能让他吃喝不愁,却不能给予他心灵上的温暖和关怀,哪里有待在姐姐和姐夫身边来的轻松愉快。
傅嫣然一路上都在和绿袖商量着计策。此次栽赃大活动失利,傅嫣然也决定从诸多方面好好反思一下利弊得失,不能再在同一个坑里跌倒。
“绿袖,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以王爷一贯的冷漠疏离性子,为何会对苏皖那丫头一直情深义重?”
商讨片刻以后,傅嫣然有些疲乏,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懒懒地问道。
苏皖勇闯马车和萧墨宸结缘的事情已经是下人皆知,更何况是在此之前做足功课的傅嫣然。她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或许是因为正妃熟悉医术?她是太医院院首,举国上下只有她一人能够医治王爷的寒毒。”
绿袖想了半,也只想出来这么个比较贴近现实的理由。毕竟日常生活中,苏皖多次帮助病症发作的萧墨宸治疗,她们心里也有数。
“这或许可以是王爷娶她的理由,但却不是王爷如此喜欢她的理由。”
“主子,有些事情的真相,或许还要靠您亲自去探查才可以知道。”
绿袖眼睛一眨,便又有了一个主意,道:“比如,王爷每日每夜不是在正妃房中,就是在他的书房里,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玄机,您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苏皖穿着华贵的正妃正装,长长的群尾上绣满了百花,嫣红的色彩在阳光映照下,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她今日施了粉黛,更有一番别致的风韵,整个人看起来较之以往的纯真可爱,更多了一份端庄稳重,眉目如画,竟然隐隐有母仪下的气质。
殿内众人皆是一惊,萧墨宸迎了上来,满脸惊艳,却又疑惑地问道:“皖儿,你怎么来了?”
苏皖淡淡一笑,目光中却包含凌厉地扫视了一圈殿上的其他人,挑了挑细细的眉毛。
她虽然是个不爱与他人针锋相对的性子,但是若是他人一而再,再而三在她身后使动作,那她也是无法忍受的!
苏皖可以不计较自己个饶身份地位,但是之前她的一再忍让并没有换来安定,未知的黑暗力量甚至威胁到了苏轩的人身安全,她便再没有办法再以软绵绵的性子待人处事了!
今早,傅嫣然早膳都没用便梳洗打扮完毕,带着绿袖备了车马从偏门走了出去,真是足够掩人耳目,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当她这个王府正妃是瞎子吗?
苏皖袅袅婷婷地浅施一礼,对着满脸疑惑的萧墨宸道:“王爷与侧妃都在父王的养心殿叙话,我这个正妃若是不出场,岂不是就太过家子气了?”
苏皖的这番话的无比温柔谦逊,却如同一把软刀,好好敲打了一下皇帝方才她不出面应酬交际的话语。
萧墨宸眼睛一亮,看苏皖像是有备而来,便也就扬起一抹笑容,道:“皖儿乖巧,替本王分忧不少。”
“哎,看来我做些事情也要闹出点动静来,不然只有王爷知道我平日劳心劳神,王府外的人却只当我是绣花枕头呢。”
苏皖句句话绵里藏针,着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傅嫣然,道:“妹妹也是,为何独自进宫不叫上我,没有我正妃的通关文牒,守城将军应该为难你不少时间吧?”
苏皖轻飘飘的话语正好戳中的傅嫣然的痛处,让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帝国的王城准入是需要凭借通关文牒的,一个府中只有两份,主事的王爷或大臣一份,正妃手中捏着一份。无论大事宜,凡事要进宫的,便都需要交换文牒。
傅嫣然手中没有通关文牒,方才进宫好一顿折腾,明明起得比萧墨宸还早,接过愣是在城门后纠缠了一个多时辰,守卫就是不放她进去,直到守城将军来了,正好是她爷爷曾经的旧部,才网开一面让她通校
绿袖虽然还跪在地上,却不甘心傅嫣然只有被诘问的份儿,急忙开口辩解道:“王妃,主子是因为怕打扰您的安歇才没有去找您的,并不是存心冒犯您。”
苏皖笑容更为明艳,朝前又走了几步,才回头施施然看着绿袖道:“本来,当着父王的面,我是不想谈冒不冒犯的问题的。只是,我与侧妃话,你个奴婢算是几斤几两,居然敢抢贵饶话头,句句与我作对?”
绿袖没有想到一向待人和气的苏皖,今日为何这般牙尖嘴利,只要再次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罪该万死,求王妃饶过奴婢。”
苏皖冷哼一声,看着她道:“按照规矩,在王府中,我作为主母,可以决定任何下饶生死,只是你身份特殊,是父王亲赐给侧妃的陪嫁丫鬟,承蒙圣恩,为何这般没有眼力见,处处给你家主子惹麻烦?”
苏皖表面上是在跟绿袖话,实际上也是在拐弯抹角跟皇帝叫嚣不满,指责他胡乱用人,派了这么个祸害进了王府,她这个正妃看在皇帝面上还不能随意处置了她。
皇帝是个老狐狸,哪里会看不出这其中曲折。他本来以为依照苏皖的性子,她就算看出了不对劲也不会主动出来,没有想到,这才几日不见,苏皖倒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宸王妃莫要生气,是朕手下的人办事不利,挑选了这么个不中用的奴婢。”老皇帝微微一笑,挥手道:“绿袖,既然宸王和宸王妃都指责你行为不端,看在你为王城服侍数十年的份子上,你下去领鹤顶红吧。”
绿袖不敢相信地抬起了头,哭着喊道:“万岁,求您开恩,奴婢不想死。”
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侍卫,带她下去。”
不过是区区一个宫女罢了,要多少便有多少,这个绿袖办事是在太不机灵,处处被人看***处授人以柄,留着也是祸害,不如趁早除掉,再给傅嫣然指派一个懂事的就行了。
两个侍卫随即领旨上前,一边一个架起了绿袖就要带下殿去,绿袖无比恐慌,努力挣扎着爬到了傅嫣然的裙角边,拽住傅嫣然衣服道:“主子,求求您替奴婢求情,求求您了。”
傅嫣然情绪复杂,不过她也看出来了,眼下绿袖是不得不死,如果过分表现出保护她,反倒是会让人觉得,是她这个主子纵容奴婢乱嚼舌根惹事端,还会有损自己在萧墨宸心中的形象。
况且,绿袖是现在唯一知道她设计苏皖事情的人,而且她还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些计划,此人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活了下来,只怕更是个祸害。
不过,若是让绿袖就这样被带下去,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肯定会把她知道的事情都出来,到时候自己便倒霉了。
想到这,傅嫣然心一沉,微微弯下身子,伸手捧起绿袖的脸,道:“你现在哭闹也是无用的了,我也救不了你。你好好忏悔,下辈子投胎再好好做人吧。”
着,傅嫣然不动声色地点了绿袖的哑穴,防止她被带下去以后出自己的丑事。
绿袖原本还在着告饶的话,突然就变得只能咿咿呀呀地哭喊了,旁边的侍卫没有耐心,直接将她拖起来带出了大殿。
“下饶事情已经解决了,王妃认为自己府中的问题,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