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觉得很丢人,为此,在电话中骂过星月,她有一次回家,我妈还把她关起来,说要让你去把开心接走,星月给我发消息求助,我赶回去,劝了父母,才给她解了围。
从那以后,她就没回去过。
半年前,有一次我来看她,让她回去看一眼爸妈,但是她拒绝了。
她说,婆妈对她很好,从来不会管束她,让她感觉到自由,反而一回到娘家,妈妈问这问那,管这管那,她会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一想,她回去了,也是受气,既然在那里生活的很好,也就不再劝她。
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希望她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快乐,虽然现在的她……并不快乐,好在有个小开心,她的日子也总算有一份寄托。”
任飞扬看着窗外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时,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转身去了收费处。
何星晨有些失望的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就不觉得星月这几年的处境跟他有关?不觉得内疚?虽然我们很熟,但我是大舅哥啊,不应该在我这儿表示一下对星月的愧疚?
任飞扬再回去急诊室门口,轻轻摸了摸任开心的小脑袋,小声跟丁玉说:
“帮忙把她送回去,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在门口等着你。”
“好的!”
丁宋玉将任开心稍微抱紧了点儿,小心翼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了两步,她回过头:
“任董~”
“嗯?”
“……额~~没什么,我先走了。”
何星晨正往这边走过来,看着丁宋玉抱着开心起身了,盯着她走到面前了问:
“要回去呀?”
“给她奶奶送回去。”
“我送你们!”
任飞扬忽然感觉到手机在响,他拿出一看‘陈欣来电~~’。
“喂?”
“飞扬哥哥,你去哪里了?开心和星月回去了吗?”
“嗯,我们都离开了,有事儿?”
“没,你……怎么庆典还没结束就先走了呀?”
“有事儿,要是你没事儿就挂了。”
“嗯~~飞扬……”
陈欣还在讲话呢,他就挂了电话,因为他看见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大长腿的好处就是别人需要四步的,他两步就过去了。
“医生?她怎么样?”
“感冒引起的急性扁桃体发炎,已经脱离危险了,她什么时候开始感冒的?”
又来,又是这个问题,他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
该死的,那种场合,她穿着外套,他就应该想到她是身体原因呀,竟然还亲手把她外套脱掉了。
“咳咳~~那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是她丈夫吗?”
“是!但是我最近不在家,今天才回来的。嗯哼嗯哼~~”
撒个谎,心跳都不正常了。
五分钟后,何星月被从急救室推出来,她的脸色看上去好多了。
但是她的眼神好像并不是那么友好。
回到病房,医生护士离开以后,任飞扬看着闭上眼睛的何星月,以为她睡觉了,伸手去碰一下她的额头。
“啪!”
手刚碰到,就被何星月一巴掌拍开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任飞扬也被打懵了,心想,那时候在车上她可不是这个态度啊,这是怎么了?
二人沉默片刻,何星月开心了:
“你,可以回去了,好好照顾任开心。”
说完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任飞扬。
任飞扬更纳闷了,刚刚在车上,明明不是这样的呀?她这是怎么了?难道那时候是因高烧,说得糊话?
“你,怎么了?来的车上……你说得话,算数吗?”
何星月眼睛炯炯一抬,车上?车上她说了什么?
转过身,她看着任飞扬,一脸懵萌,任飞扬一看她的表情,就懂了,看来她刚刚真是糊话。
“你说……你说我们重新给开心一个,完整的,家~~~”
“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不可能的!我们也……也不可能的~~”
任飞扬先是愣了一下,她的不可能,斩钉截铁,根本没给他一点希望啊!
‘飞扬哥哥,我还能这样叫你吗?’明明是她泪眼汪汪亲口问的呀?这翻脸的速度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呀!
任飞扬沉思片刻,再抬眼看着她的眼,总觉得那个泪眼汪汪的她,才是真实的她,那时的话,才是她真实的想法,就算是烧糊涂了,那也是她的潜意识。
何星月见他怪怪的盯着自己,竟突然有了些心慌,收一收眼眸,她又闭上了眼睛:
“你走,回去照顾好开心,我要睡觉了。”
任飞扬拎过旁边的椅子,自由落体似的,往她床前一丢,‘砰!’一声响。
何星月惊得浑身一哆嗦,猛得睁开眼,见任飞扬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任飞扬再抬眼看她时,眼神已经清澈了许多,再也没有那么多顾虑,就像是前方没有岔路,没有拐弯,就是一条直直的马路,一通到底。
开心已经满四岁了,他们也已经各自沉默了四年了,任飞扬早就想好,如果能给‘日记’一个合理的解释,挽回她,就没那么难了,但如果,永远无法解释,得不到她的原谅,大不了以后他再也不结婚,至少他还有开心,有开心,就还能跟她见面,直到离开的那一天。
可就是刚刚的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也许她早就原谅他了呢?只是他一直的沉默,她一个女人,又怎么肯迈出那一步呢?
不管子她在车上的话,是什么情况,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他只能有一个目标:挽回她!
就算她不会为他答应复婚,为了小开心,她一定会同意的。
“星月,我们也该好好聊一聊了,如果你现在还能撑得住,我们聊一聊,怎样?”
何星月看着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缩了缩瞳孔,冷冷的说:
“我没什么好聊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星月,我想提醒你,开心已经满四周岁了,她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懂事儿,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以前她不懂,以后也永远不会懂吗?”
何星月没说话,愣愣的看着对角的天花板。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也想过,为了开心,跟他再去一次民政局,她曾经眼瞎犯下的错,不能给开心造成心理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