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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想要更多更多;是沉鱼太过执拗,一直以来,沉鱼都在一厢情愿地奢望得到昊哥哥的爱慕,是的,是奢望,明知道昊哥哥对沉鱼只有兄妹之情,全无男女之爱,却还一再相逼昊哥哥娶我。

    明知道不可能,却又丢不开,得知纵是我幸,然不得亦是我命,是沉鱼的错,是沉鱼让昊哥哥为难了,沉鱼本该守住这份兄妹之情的,本该一直祝福昊哥哥和筱柔姐的,是沉鱼逾越了,昊哥哥,你能原谅沉鱼么?原谅这个被爹爹和你宠坏的不懂事的妹妹么?昊哥哥?”

    怕沉鱼再往后退,而不敢再向前一步的景昊闻言,一双黑瞳中似有什么掉落,转瞬没入尘埃再是寻之不见:“不,沉鱼,我的好妹妹,该请求原谅的是我,而不是你,是我害了你,

    呵呵,我连请求原谅的资格都没有,没有,我不配,不配得到你的原谅,不配呵!”

    “别,昊哥哥,你别这样,这个样子的你更让沉鱼难受,沉鱼希望昊哥哥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昊哥哥,永远是那个俾睨天下的昊哥哥。”沉鱼慌忙摇首,却终是不肯向前一步。

    “真的么?沉鱼,那你为什么不肯让我靠近,为什么要避开我?”景昊沉痛的眸光含着不解。

    “昊哥哥,不是沉鱼不肯让你靠近,也不是要避开你,沉鱼多想再靠在昊哥哥温暖的胸膛,再重温昔日昊哥哥对沉鱼无微不至的关爱,沉鱼多想在昊哥哥面前再撒一次娇,再贪恋一下昊哥哥宠溺的笑……

    但是不能,不能呵,昊哥哥,如今的沉鱼与昊哥哥已是天人永隔,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沉鱼敛下双眸,唇边是一抹凄美的笑……

    这抹笑瞬时刺痛了景昊的心,甫启唇,却无语凝噎,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罢了。

    转瞬,沉鱼已掩去那份凄然,甜美的笑又重新绽放在小脸上:“昊哥哥,你知道么,沉鱼已升仙界,封百草仙子,又能与百草日夜为伴了,昊哥哥,你该为我高兴才对呀,昊哥哥,沉鱼不喜欢你这副样子,笑一个嘛,好不好嘛?”

    听到沉鱼的娇语莺声,景昊恍若又回到了年少时,又回到了与沉鱼一起跟师父学医的旧时光景,美好而温馨……不由得勾起唇角,望向沉鱼的眸光溢满了昔日的宠溺……

    看到景昊眼中满满的宠溺,沉鱼会心一笑,道:“昊哥哥,如果有来生,你可不可以答应沉鱼……”

    望着欲言又止的沉鱼,景昊心中“咯噔”一声,登时愣在当场,凝着沉鱼的眸光不知该去往何处,却听到沉鱼满心期待的说道:“昊哥哥,如果有来生,沉鱼还做你的妹妹可好?”

    “呃,沉鱼?”景昊做梦都没想到沉鱼会是这样的要求,他还以为……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是该继续拒绝还是选择善意的谎言?不过,好在――不是……

    “昊哥哥,你怎么啦,不愿意么,是不是嫌沉鱼太烦人了?”沉鱼的声音打断了景昊的沉思。

    “怎么会呢?昊哥哥求之不得怎会不愿意?我还以为……”景昊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昊哥哥以为什么?以为沉鱼还是纠结于婚姻之事么?”沉鱼缓缓地摇首,“不,昊哥哥与筱柔姐深爱如斯,定是许了今生来世的,沉鱼又怎会不知?今生沉鱼已害昊哥哥如此为难,

    又怎忍来世仍令昊哥哥为此烦心,昊哥哥幸福快乐就是沉鱼最大的心愿,沉鱼惟愿来生还是昊哥哥最疼爱的妹妹,永伴昊哥哥与筱柔姐身旁,还有爹爹,我们一家人能过着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你说好么,昊哥哥?”

    迎上沉鱼期待的目光,景昊深深地颔首,这又何尝不是他和筱柔的期盼?只是哑声道:“好!”

    听到这一声允诺,沉鱼的脸上再不见一丝落寞,甜甜的笑灿烂了景昊的双眸,也在这一刻照亮了景昊盛满愧悔的心。片刻后,再次传来沉鱼的声音:“昊哥哥,天色不早,沉鱼不便久留,在此别过,还愿昊哥哥与筱柔姐多多珍重。”

    甫转身,复又顿住,“昊哥哥,你与筱柔姐还有一劫,无奈天机不可泄露,请恕沉鱼无法奉告,昊哥哥须小心行事,务必告诉清柔姐――只要她对你信任有加,此劫无碍。”余音未了,人已飘然而去……

    “沉鱼!沉鱼!”景昊失声喊道,随着喊声,景昊骤然睁开墨眸,眼前并无一人,思想方才情景,似真亦幻,话犹在耳,不禁怔然,“昊……你怎么了?”

    景昊转首,只见筱柔已从榻上坐起,正不安地望着他,想来定是自己适才的喊声将筱柔惊醒,旋即起身,奔到榻前,紧紧拥住娇躯,下颌摩挲着筱柔黑亮馨香的发顶,喃喃道:“筱柔,沉鱼适才来过了,

    来看我们了,她说希望我们幸福……”筱柔眸光流转间,并不言语,只是缓缓伸出小手,柔柔地环住景昊宽厚的背……

    昏黄的烛火摇曳,将映在帐篷上的两人紧紧相偎的身影拉长,拉长……

    沉鱼的番外:

    爹娘一共生了三个女儿,最后一个是我,两个姐姐都是通身雪白的白老虎,惟独到了我,背上偏偏多生出一绺杂色的皮毛来,是为胎记,就是化成人形,那块肌肤也是青不青黑不黑,不甚好看。还好这胎记生在背上,寻常人看不见,我也不以为意。

    爹爹的态度也还好,反倒是娘亲有些嫌弃我,我背后偷听过一回壁角,我们家的下人说,娘亲怀我的时候正值我爹外出云游前后,而那时,我们一家刚搬来休与山的山南住,山阴面正好住了个全身杂毛的花豹精。

    我听完后,就更糊涂了,如果我真是娘亲背着我爹与花豹精偷情生下的杂种(这也是那回偷听壁角那些下人们这样说的,我当时并不甚懂什么是偷情),我娘为什么不喜欢我,应该是我爹不喜欢我才对啊?总而言之,我们一家都是白

    虎,换言之,我娘和我们姊妹三个都是母老虎,我是背上有一小绺杂毛的小母老虎。

    听我爹说,凡人喜欢称凶悍的婆娘为母老虎,所以特意要娘亲从小教育我们三个要温柔贤淑,这个我也不大懂,不过我的性子还是比较贤淑的,两个姐姐偷吃我种的西瓜,我都没有和她们太计较,通常都是刨了她们的芍药田牡丹地就算完事,从不太计较。

    山间的日月甚为漫长无趣,我二百岁的时候,爹娘花了好些银子终于让大姐顺利被选入宫,成为天上凌霄宝殿的宫娥,服侍玉帝帝尊起居,我四百岁的时候,爹娘又卖了半个山头,花大力气贿赂了王母娘娘身边的一名小吏,又给二姐在王母身边谋了个宫女的差使。

    反正都是伺候人的力气活,我倒是十分心疼自家的山头,其实是心疼我辛辛苦苦种的西瓜,便一早放出大话去,等我满了五百岁,一定为自个寻个比凌霄宝殿和瑶池还要好的去处修炼,剩下的那半个山头请爹娘千万留着养老用,只需派人帮我时时看好瓜田即可,万一我学成归来,也好在暑热天气里再吃上甜津津脆生生的西瓜。

    我记得我发完宏愿后,爹爹甚为欣慰,摸着我的头,笑眯眯地表示赞许。倒是娘亲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三界中堪比凌霄宝殿和瑶池更好的去处只有一处,便是与玉帝同为天地至尊的冥帝帝尊的幽冥殿,像我这样好吃懒做懒散惯了的人,绝不会自个给自个找罪受,自个送上门去受苦。

    况且三界中,谁人不知冥帝帝尊他老人家的地盘最是一等一的难进,规矩最多最严,从来只听说他往外放人不见招人,足以见我口中说的逍遥快活的好一定不是爹爹心中信以为的好,知女莫若母,说到底还是娘亲最了解我。她原本就嫌弃我没出息,这下更气得三日没和我讲过一句话,吃饭的时候也故意不叫我,害得我三天饿了两顿。

    休与山上花开花落,两个姐姐不在,我连去刨她们的花地都没了兴致,日子就这样寂寞无趣地一日复一日打发了,这一日,终于到了我五百岁的生辰。一早起,我便被爹爹叫到他的书房训话,无非是你又长了一百岁,像我这个年纪已和凡间十二三岁的女娃儿相当,以后须得用功学习女红厨艺不得再贪玩胡闹之类。

    他老人家这样说的时候,神色甚是忧愁,叹了叹气,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仿佛我长大了,他甚是难过。我心里知道,爹爹这是在为剩下的半个山头心疼,当下暗下决心,今夜无论如何也要背起包袱离家出走,自个给自个找一个拜师学艺的好去处,不然这百亩西瓜田定是又要白白便宜了旁人。

    说走就走是我的性子,挑了几件平日里最喜爱的衣裳钗环,又偷了娘亲柜子里的好些碎银子,匆匆忙忙扎了个小包袱背在身上,开了后院门一溜烟往山下直奔。哪知才到山脚下,竟撞见熟人。

    住在山阴面的花豹精大半夜的不睡觉,架了朵筋斗云在我头上招呼道:“这不是沉家三小姐吗,这是要出门?”

    自从偷听了仆人们的壁角后,我每回看见这厮便心虚得紧,又担心他真是我亲爹,总不好一点不理他,脸上略红了红,低头“嗯”

    了一句,继续赶路。他又问:“既这样,要不要我送姑娘一程?”

    似怕我与他客气,又加了句:“这朵云彩我一个人站也是站,两个人站也是站,反正是顺路,三小姐倒不用与我客气。”

    他这样一说,我若再推辞,反倒显得我故意与他生分,我因想着凡事都要给自个留一条后路,特别是像这种认爹的后路,尤其含糊不得,便抬头笑道:“既如此,先谢过伍叔。”

    花豹精伍?笑不拢口:“好说好说。”

    言罢,矮下筋斗云,伸手拉我上去,一边低头将我仔仔细细打量一番:“三小姐头上这双髻梳得着实好看,与你脸型甚合,可是你娘的手艺?”

    我是背着爹娘离家,怕他问,上来前已打定主意要管好嘴巴,轻易不先开口。但听他这样讲,抬眼看了看他,心中的疑惑又添了一层,不免脸上又红了红。他又道:“这衣裳也好,这桃红再多一分便是多,少一分却也嫌少,这白衣裳底下露一截桃红的底裙,方不失大户人家小姐的气度,你年纪尚小,女红上也不精,想来,必是你娘帮你选的。”

    我清了清嗓子,略略背过身去,心里越发悲凉。这厮一口一个“你娘”

    ,意思可是要暗示我,我才是他亲生的?可比起他来,我更喜欢我在休与山南住着的爹,虎背熊腰,豹头环眼,根本不是这山阴面的白面家伙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可比一二。

    飞了半日,天上突然下起雨来。我回头瞄了一眼,见伍?背负双手,仰头望天,一副悲天悯人自怜自艾的形状。他可是想借此再暗示我,我不认他这个爹,他甚为气恼?雨越下越大,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多给自个留些后路,便照着爹爹往日所念的口诀念了几遍,想变出一把雨伞为他挡雨。

    念来念去,一次变出了一根筷子,一次变出了一双鞋面子,这两样用来挡雨着实有些费力,只好变一样扔一样。花豹精先是吃惊,再捂着肚子大笑,一边摇头晃脑地叹道:“学业不精,学业不精,换做我是你爹爹,定将你捆起来严加管教,真真慈父多败儿。”

    他这样明着袒护我娘,我听了略有些生气,刚要开口与他分辩,却见他脸色一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正色问我道:“对了,在下方才忘记问,三小姐这是想去哪里?”

    我只好红着脸应:“我听说青丘山离这里不远。”

    伍?大惊:“可一个时辰前,我们刚刚路过青丘山前,这会怕是过了。”

    我登时往前踏一步,弯腰往底下一瞧,只见一泊平湖万里无波,哪里还有半点山头的影子。正懊悔不迭,眼前却闪过一个金晃晃的物什,什么东西生生撞了我一下,我吃不住力,身子一歪,笔直便朝云下堕去。花豹精还在头顶冲我招手:“姑娘游回去也无妨,莫急莫急,慢慢赶路,小心水深呛到。”

    我一头栽进水里,耳边噗通一声巨响,身子虽不住往下沉,心里却甚是欢喜,便也不着急浮出水面,憋着一口气,又在水底悠哉悠哉呆了片刻。老虎都擅凫水,但上回娘亲说要揍我,我情急之下拔腿就跑,不想惶急慌忙脚下一滑掉进水里,原本还想在水底下再躲一躲,事后听家里下人讲,我娘刚叫了一声,我爹便箭一样从书房飞奔出来,蜻蜓点水一般跃上自家门前的半山湖,一把将我捞了上来,虽说连累我还是挨了我娘一顿猛揍,但他那样着紧我,和花豹精眼前形容一比,可见他才是我亲爹。这样一想,顿时茅塞顿开,便趁兴再往湖中间游了游,心中一高兴,也就不计较方才是谁害我掉进这湖里。

    不想这湖水有些温,而且还越来越热,转眼便从温吞水变成一锅正架在火上冒着热气的热水。我被这氲氤的热气蒸得满脸是汗,心又开始咚咚跳,每回它这样一跳准没好事,便急忙跃出水面,奋力往最近的近岸游去。

    才游了七八步,果真就听满耳都是咕嘟咕嘟滚水之音,远处湖岸上,一个黑衣人板着个脸,高声朝我身后的方向道:“即翼泽的龙王听着,你泽中不过就三万八千四百一十二个活物,也敢与我刘亥做对,今日你不把尚柔交出来,今日便是尔等的死期。”

    话音未落,便将袍袖一挥,登时一阵天摇地动,连这平湖里的碧水也随之左摇右摇掀起层层巨浪,湖底的虾兵蟹将并龙王一家纷纷从东倒西歪散了架一样的龙宫里头爬出水面。

    不多时,一个头上长了犄角的家伙果然自水中现身,头戴金冠,身披白袍,生得细皮嫩肉,自称刘亥的黑衣人一见他便问:“大胆敖玉,你将本王的尚柔藏在何处?”

    才问了一句,名叫敖玉的白衣人便一声不吭地挥剑劈过来,我只来得及招呼了一句:“两位稍等――”

    这两人理都不理我,便你来我往在湖上恶战起来,我怔怔地望着眼前刀光剑影,小心再往边上让了让,小声将“我姓沉,并非即翼泽人士,两位先容我上岸再分说”

    后几句咕哝完。这时又一个头上长了犄角的家伙从水里爬了出来,看模样像是敖玉的弟弟或是儿子,身量比我高不了多少,两手捂着被热水烫到的屁股,由众人簇拥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水里的家兵趁乱逃命。

    我躲闪不及,刚好被他一脚踩在头顶,为借力,这厮又再狠狠一蹬腿,硬是将我连人再踩进滚烫的水里去。一边逃命一边犹自喊救命,声音好不凄惨,连声叫着:“大哥救我,大哥救我,都是那个扫把星,自古红颜多祸水,我就说那个扫把星会连累小爷……”

    也不知刘亥使了何种法术,万里平湖转眼成了一锅开水,四下里全是被煮熟的红壳虾红壳蟹,腥臭气闻得我一阵阵作呕。我攒足一口气,忍痛从水底浮出一个脑袋,我的力气也只够浮出一个脑袋,心里甚是后悔,要不是我每每偷懒,也不至于学业不精至此,如今爹娘都不在眼前,看这副情景,十之八。

    九小命已不保。又想到一件,我死了,两个姐姐顶多哭一气就好,爹爹想必最是伤心,就是娘亲会不会后悔当初舍不得将她的夜明珠给我,再一想,如今我就要死了,就是有了这颗夜明珠也派不上用场。

    心里盘桓来盘桓去,用手揉了下眼睛,一边又心疼我在休与山上种的百亩瓜田,真真怕什么来什么,我死了,那些甜津津脆生生的西瓜终是要白白便宜了旁人。越想越难过,只觉眼前一黑,身上原先的剧痛竟神奇般得消失了,可见我真是死了。

    不知过去多久(这句话着实有些老套,我们家下人每回聚在一起说事或者说故事,中间总免不了这一句),我隐隐看见眼前有亮光,便慢悠悠睁开眼睛,不是我不想快一点,实在是眼皮似有千斤重,睁了几次才勉强睁开。一睁眼便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一身青衣,身形比我方才死之前看见的敖玉还要高大一些,头上仅以木簪束发,通身的打扮十分简素干净,见我打量他,脸上并无表情,依旧坐在窗前看他的书。

    我自幼除了爹爹和花豹精以及家里下人这些男的,便只在娘亲枕头里的画册中见过一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那些人要么没穿衣服,要么衣冠不整,我只偷看过一回,还被她狠狠揍了一顿,又连饿了三天。在我眼里,若是长成像我爹那样的,便是天下第一等英俊威武,其他人总要差一些,对此,大姐二姐甚为不屑,只说我见识少,眼界浅,才会这样以为。不过,眼前这人的样貌我倒说不上好与不好,想来比敖玉还是要强一些。

    我环顾左右,觉得自个是在一条船上,想了想,也就不以为意,爹娘一直说这些年三界中也屡屡革新除旧,我们一家就是因了天则的新规条才有幸从妖擢升了仙籍,想来,仙人死后也改成和凡人一样坐船去奈何桥也有可能,只不过爹娘还健在,所以对此变革尚不知情。想到此,我便略带哭腔尊称了句:“请问你是阎王么?”

    他还没发话,他旁边一个椅子背上站着的一只凤凰鸟伸头朝我恶声恶气地啐道:“放肆!”

    我看着这个金晃晃的家伙,觉得有些眼熟,猛然想起我从花豹精的筋斗云上跌下来就是因为被一个金晃晃的物什生生撞了一下,见我盯着它瞧,这厮似也有些心虚,收了翅膀,一条细腿往后退了退,一边拿眼躲躲闪闪地睨着我。

    我更觉可疑,爹娘虽从小教导我,凡事不可与人太计较,但事关我性命这样的大事,无论如何还是要仔仔细细计较一番的,便一下坐起来质问它道:“可是你撞的我?”

    青衣男子似看出我的疑心,起身淡淡道:“也是它救的你。”

    凤凰鸟一听,立时好像得了天大的旨意和依仗,洋洋自得地跟在他后面探头又补道:“亏得我将你从开水锅里背到帝……尊上的船上,刚刚尊上帮你脱

    衣服的时候,我都瞧了,再迟一步,怕就不是半熟而是全烤虎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