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营帐。”态度强硬的说了一句,双手叉腰,此时真是恨不得上前把那个人给拉下来。
“知道,不是你的,我还不来呢!”季半城一句话说完,索性转了个身,背朝着筱柔,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赶紧睡吧,不早了!”
一时语塞,季半城的这个反客为主用的实在是好,真正是将了她一军。
站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气的人,筱柔突然无声的笑了,和他生什么气,禹王爷被皇帝禁足,这里的季半城不过是个小大人罢了。
就近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离天亮估计不到三个时辰,略撑一撑就过去了,让床上的人睡个好觉吧。
秋夜凉爽,只一碗茶的功夫,筱柔就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的起身在地上跺了跺脚,哈了口气,揉搓了一下冰凉的脸。
一直背对着筱柔躺在的季半城此时转身,脸上带着微微的寒意,冷声说道:“你还不上来!”
“男女授受不亲!”颤抖着说了一句,筱柔后退了两步,把手架到桌子上亮着的灯笼上取暖。
她的话刚出口,季半城就从床上窜了下来,二话不说,一个打横抱起筱柔,面若寒霜。
把筱柔放到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也随即躺在她的身边,淡淡的说:“你是女人吗,你现在是刘欢!”
“对哦,也是!”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窝在被季半城暖的热乎乎的被窝里,脸暂时就不要了吧,反正丢的是刘欢的脸。
可是毕竟是有个人躺在自己的身边,让人怎么能安心的睡去,因此倒强撑着不肯睡去。
耳边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筱柔苦恼不已,同样都是人,怎么差别就这样的大呢,凭什么他就能安然大睡,心里顿感不忿。
转头随着身边的人小声的问了一句:“睡了吗?”如果没睡刚刚好,假若他睡了,那吵醒。
翻身,季半城嗯了一声,但并没有再搭什么话,仿佛刚才应她的只是一句呓语。
片刻后,筱柔再接再厉,伸手轻推了一把季半城的胳膊,再度小声的问:“你睡了吗?”
这下,原本背对着她的季半城恼羞成怒的转过了身,和筱柔脸对脸,说:“你难道不能把一句话说完?”
讪笑了一下,挪动了一下身体,和季半城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说:“其实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看着筱柔偷笑的眼睛,季半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单手握了她的手在身边,暖暖的。
没有挣脱,筱柔扭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在烛光的映照下,他长长的睫毛投射出一个淡淡的光晕,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语调不由的放轻:“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大哥喜欢的是谁呢?”
平躺在床上,季半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嘴皮一翻,道出一个人来:“纯贤皇贵妃。”
在脑子里仔细的想了一下,她曾听丫头提起过季天溯的妃子,除了受宠的景妃和兰妃之外,好像没有谁是皇贵妃的,难道是已经死了?于是朝着旁边的人求证。
季半城嗯了一声,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睡吧,我困了!”
“是你要说的!”咕哝了一句,筱柔也悄悄的转身,背对着季半城,看着被子上的暗花发呆。
倒是季半城轻叹了口气,一个人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起纯贤皇贵妃的事情。
“皇兄是很宠爱她的,可惜那年间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大闹了一场,然后就病故了。”
“为什么不是皇后呢?”筱柔略有些疑问,按照常规,纯贤皇贵妃应该被追封为皇后的才是,生不能相守,死也要共眠。
“噗”的一声,营帐内的蜡烛突然间熄了,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清晰无比。
“因为皇兄说永不相见。”时隔几年,他犹清晰的记着皇兄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眼睛赤红,脸色灰暗。
“爱情不但伤身,而且伤心。”喟叹一句,筱柔突然觉得季天溯其实很可怜。
翌日清晨,筱柔睡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季半城的身影,不知他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里,应该是为了躲人耳目吧。
昨天晚上到最后,迷迷糊糊中,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似乎是感叹了季天溯凄美的爱情之后就睡了过去。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号角,似乎是打猎开始了。
筱柔猛地惊醒,急急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胡乱的拢了一下头发,然后着急忙慌的就冲出了营帐,一路上,还不停的跳脚提鞋。
“刘公子,你可是晚了啊!”门口,侍卫调侃的说了一句,牵过来季天溯给她安排的马,把缰绳塞到她手里,指给了她大部队的方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拉着缰绳,筱柔眉头蹙起,她不会骑马的,现在,这个情况要怎么解决。
使劲的拉着自己的马,越是着急越是出错,马儿很不合作,无论她怎么用劲,它只站在原地低头吃草。
“马大哥,给点面子,知道你脸长!”
不得已抱着马头,学紫薇的样子附在马耳上说话,但是马儿只是轻瞥了她一眼,依旧低头干自己的事情,马蹄还厌烦的乱踢。
眼睛一转,计上心来,筱柔走远了两步,从地上揪了一把青翠碧绿的嫩草,对着马儿招手。
果然,每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动物也一样,当马儿吃了她手里的草,她就会后退几步,故技重施,直到越走越远。
悄悄的松了口气,眼见马儿越来越顺从,筱柔在心里暗自回想见过的季天溯和季半城骑马时的动作,在马儿低头的时候,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马背。
手上拉着缰绳,双脚还未套进马镫里,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响哨,身下安稳的马儿突然疯了一样向前飞奔,直朝着季天溯的御驾而去。
在马上东摇西摆,眼见离季天溯越来越近,第一次骑马就能闯出这样的祸,恐怕也就只是她了,只是刚刚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干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
马上就要冲到季天溯的面前,而她也看到了侍卫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矛,矛头直指她的要害之处。
而那些士兵身后的贵人,早已经鸟兽状散开,只有季天溯冷静的镇守在那里,没有一点退却的意思。
自己没有能力制止将要发生的情况,只能是把危害将到最低,挥舞着双手让附近的人都远离。
“快走快走”那些士兵的肉身如何阻挡得了这马儿的铁蹄。
然而奇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又一声哨声传来,筱柔座下的马儿霎时收住了脚步,温顺的停了下来。
心像是要从胸口跳了出来,还未定神,眼睛的余光就瞥到了季半城从季天溯的背后窜了出来,胯下是他的那匹宝马,脸上一脸的坏笑。
不用再去猜想,她就知道刚才是季半城的恶作剧,从马上滚了上来,匍匐在地上,磕头,向季天溯求饶。
“刘公子这是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啊。”云淡风轻的坐于马上,季天溯看着地上的人一脸的笑容,并无责怪之意。
见皇帝如是说,跟着的众人自然也把刚才惊魂的一刻当做了笑谈。
越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奚落,筱柔越是觉得羞愧,头埋得低低的,不知道季天溯的表情,这句话在她听起来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马上的季天溯伸手一指,笑着和筱柔说道:“既然刘公子给了这样的好彩头,今天,任何人都不许空手而归,尤其是你!”
大手一挥,季天溯的这句话回荡在辽阔的草原,说不出的豪情万丈,只一句话,就把在场所有人的气氛都调动了起来。
在众人的振臂高呼声中,马儿飞腾了起来,徒留了一道消散不尽的尘烟。
独独落在最后,她不会骑马,随意找了棵树拴好马,只等着今日狩猎结束,这些野蛮人的游戏她才不想参加呢。
关于刚刚季天溯那个“软”皇命,她早已经想好了对策,从树上抓几只毛毛虫顶账算了,他可只说了不能空手而归,没有说猎物的大小。
解了缰绳,让马自去一边吃草,打猎的男人们已经走远,而剩下的女眷则躲在大帐奉承炙手可热的兰贵妃,无人打扰,这里倒是难得的清静。
时间过的很慢,慢到她都可以数到头顶上有几朵浮云飘过,闭上眼睛啃着手指头想自己的事情,静静的发呆。
有马蹄的声音而来,还未等她起身,一只热乎乎毛茸茸的东西突然跳到了她的胸前,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睁眼,一只身上流血,已经死了的兔子躺在自己的胸前,而这个兔子的主人此刻正骑在马上,准备看她的笑话。
没有在筱柔的脸上看到自己预想之内的表情,季半城有些许的吃惊,不过很快就释然,眼前的这个女子,本来就不与众人相同,他不应该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她的。
“烤兔子肉很好吃!”嘿嘿一笑,筱柔拎着兔子的两个耳朵一脸的娇憨。
马上的季半城一笑,身体前倾,朝着她伸出了手,要去烤兔子,可不能在这个地方,这里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
心里得意的一笑,筱柔的眼睛微微的一眯,拉过了季半城伸过来的手,微一用力,就把他给拉了下来,猝不及防,摔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不道德的哈哈大笑,筱柔觉得犹不解恨,一屁股坐在季半城的背上,恨恨的说道:“叫你使坏,这下遭报应了吧!”
然而,筱柔毕竟是个女子,力道能有多大,季半城只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气氛陡然变的尴尬,筱柔满脸通红,在季半城“深情”的注视下,伸手摸到了被丢在一边的兔子,悄悄的举到两人之间唯一的空隙,诺诺的开口:“烤兔子,烤兔子。”
因此,当别人都在四处奔征的时候,他们两人则躲在一边大快朵颐。
“真香,野兔子肉真是好吃!”咂了咂嘴,筱柔举着手中的兔子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别家的小姐,可不这么像你!”虽然也是在吃肉,但是季半城的动作明显的要斯文和优雅很多。
“我是刘欢。”摇头晃脑,颇为得意的说了一句,男人的身份实在是好,真是便利。
吃了肉,收拾了残局,筱柔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嗝,仰面躺倒在地上,轻问:“你不是应该在禁闭,如何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
“呃,这个说起来就长了,反正我现在是在这里了。”季半城的这句话,在筱柔听来,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思,既然一句话说不完,她也就懒得问了。
身边的人沉默不语,季半城的脑子里就不自觉的浮现起今天早上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通,皇兄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到她的营帐。
还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刚起床的他,皇兄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他能感受的出来,皇兄并不是很喜欢看到这一幕,甚至还有些微微的薄怒。
然后,很自然,他就这样恢复了身份,出现在了猎场,即便是有些突兀,也没有人会去追究什么,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最好。
太阳当头,草原上没有遮拦,微风就这样伴随在骄阳缠绕在身边,暖暖的,很舒服,睡意袭来,筱柔对着旁边的季半城说道“困了,睡一觉。”
季半城点了点头,坐在了她的身边,特意为她当去了一部分的秋风,安静的守护着她。
天空中偶尔有鸟儿掠过,云淡风轻,真想就这么一直静静的呆着。
此刻,季半城的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伸出一只手,抚摸着空气中的阳光。
有时候,时间快的让人抓不住,就像现在,如此美好的时光,刹那间就从手缝溜走。
远处传来号角之声,听得出来,今天是个丰收的日子,天尽头,太阳已经略有些偏西,午后懒散的阳光铺满了大地。
起身,用脚踢醒了睡的如同猪一般的筱柔,赶在皇帝回来之前,两人收拾了妥当。
翻身上马,季半城见筱柔整个人都凑到旁边的大树上,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回头,指着季半城马上的猎物说:“皇上都说了不能空手而归,我怎么能违抗君命呢?”
转头,眼神犀利的扫过树干,找到目标,一手准确无误的按在了猎物之上,一条浑身长毛的绿虫子。抓到手后笑嘻嘻的举着和季半城说:“你看,这就是我的猎物。”
“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季半城在马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自己催马离开,两人还是避些嫌的好。
见季半城离开,筱柔用绳子系好了自己的猎物,小心翼翼的提着,牵了马朝着大帐而去,等下,季天溯一定会在那里出现。
一路走来,经过之处,都能听到侍卫和宫女们小声的议论。
“听说今天谁要是讨了皇上的欢心,就能赐婚呢!”
“是啊,对象不就是昨天的那个唐小姐。”
……
剩下的话,筱柔就没有再听下去,他们说的这些事情,和她一点都扯不上关系。
狩猎归来,众人都在兴奋的讨论着自己得到的礼物,其中不免炫耀夸赞之词。
偷偷的提起自己的猎物,两支绿毛毛虫,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筱柔看着这两只可爱的东西,忍不住的泛起了笑意。
果然,等到筱柔呈上猎物的时候,众人哄堂大笑,然而季天溯却在一片笑声中说:“这可真是别致的猎物,可当今天的魁首。”
一脸震惊,筱柔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才听到的话,那个猎筹,唐家的小姐,皇帝的赐婚。
果然,还在她惊惧之时,季天溯就下了这道命令,众人齐声祝贺,筱柔一脸的哭笑不得,就在她暗自思索如何拒绝之时,有人站了出来。
“这使不得。”他长身玉立,头上的金冠闪闪发亮,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的微笑,说:“我喜欢她,我要娶她。”
因为这句话,喧闹的猎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朝臣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长身玉立的人,或嘲笑,或轻蔑。
回身,筱柔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微笑,她就知道,季半城一定会救她于危难之时,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皇兄,我喜欢她,我要娶她。”跪在地上,季半城的这句话说的珍重无比。
这是他第二次向皇兄提起这个事情,他要娶于眼前的这个女子为妻,很早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这个女子就是他追寻一生的人。
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男子,筱柔只觉得一股暖流直达心底,渐渐的填充了整个心房,眼睛里,只能看得见他一人,其他人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去。
此时,季半城也回头看着她,面上带着知悉的笑容,一瞬间,仿佛天地间只剩了两人一般。
座上的季天溯看着地上两人的眉来眼去,心里不由得微怒,呵斥道:“放肆。”
“你是什么人!”先是呵斥了季半城一句,季天溯这才指着筱柔说:“他是什么人,你们如何在一起。”
季天溯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两个人从幻想中醒了过来,齐齐地回头看向季天溯。
“是啊,三弟,皇上说的对,京城官宦人家的女子那么多,你怎么偏偏就喜欢一个……男人呢?”
这厢,兰贵妃也在一边帮腔,不过听起来不像是劝解,倒更像是嘲弄。
脑子里轰的一声,筱柔这才想起来自己此刻的身份,不是尚书家的千金,不是展颜,而是科考落举的天子门生,是刘欢,一个男人。
“皇兄,我要娶她。”再度开口,季半城的态度更加的坚决,没有半点的迟疑:“不论她是什么身份,我都要娶她。”
既然是两个人的事情,那就不能只由他一个人努力,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成全。
跪倒在地上,筱柔朝着上面的季天溯说道:“皇上,我要嫁给他。”语气中带着些憧憬。
断袖之癖这种事情,虽不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在自己眼前上演的,也就是这么一次,在场的众人无不惊喝,都当做是笑话一样看待。
现在,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季天溯的身上,且要看看他如何处理自己亲弟弟的这荒唐事。
“朕说了不准!”扫了地上的两人一眼,季天溯只是这样淡淡的说了一句。
“皇兄……”不甘心的叫了一句,季半城犹牵了筱柔的手,高高的举起,向众人高调的展示自己的心意。
不理会幸福的两人,季天溯伸手拿了桌上的被子,轻抿了一口甘香的醇酒,朝着底下的人问道:“礼部尚书可在?”
马上,底下就有人站了起来,恭敬的朝他行礼。
“差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端着酒杯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深吸了口气,季天溯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像是沉醉了一般。
“已经妥当,只等皇上吩咐便是。”
皇帝和礼部尚书一问一答,又说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只听得众人一头雾水,暗地里猜测。
“等回京就办了吧!”一挥手,季天簌给此事定了案,看着礼部尚书退了下去,这才转头把目光对准了地上的筱柔两人。
牵了筱柔的手,季半城再度朝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季天溯要求。
依旧是没有等到季天溯的回答,筱柔轻轻的晃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季天溯不会不明白的。
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筱柔很认真的朝着季天溯说道:“我是真心的喜欢他,想要嫁给他,求陛下成全。”
然而,季天溯还没有发话,底下的朝臣里便有坐不住的了,跳出来指着筱柔谩骂,对王爷他们不敢说什么,难道对一个失德败行的书生还不能教训几句。
“你一个小小书生,如此败坏纲纪,实在是无法无天……”
一句话还未说完,这个谩骂她的官员倒因为自己绪而停了下来,在皇帝的面前又不敢咳嗽,只憋的满脸通红。
作为主发言人的季天溯依旧不肯开口,坐在那里,倒是像看戏一般。
看着季天溯那种事不关己的表情,心里猛地升起了一股怒气,不顾季半城的阻拦,愤然起身,先是抿了抿嘴唇,这才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厉声说道。
“这位大人此言差异,小民追求的不过是自己的幸福,怎么就败坏了纲纪。”若论起来伶牙俐齿,在场的这些人怕没几个是她的对手。
冷哼了一声,筱柔转头朝着季天溯问道:“原来朝廷制定的纲纪的目的就是如此,让本该幸福的人悲惨结局。”
说着,另一大臣也加入了战斗,接过了话头,言带讽刺的说:“放肆,你一个男子,如何配的起我天朝最尊贵的王爷。”
没有回答这个人的问题,筱柔只是回身对着季天溯说:“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