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这么快?不再住两天?”

    “她说要出院。医生说也行,三四天也可以了。”

    郝母不再说什么。

    医院里郝湘东把玉雨春托付给郑老太太,他回单位。

    不到中午,郑质中过来,见母亲躺在陪护床上,和玉雨春聊天。他笑道:“妈,你这是在陪病人呢,还是嫌自己在家闷,到这儿来让小玉陪您?”

    郑老太太咯咯笑出声。

    玉雨春笑道:“郑局您接着奶奶回家吧,我自己能行了。”

    郑局在玉雨春旁边的凳上坐下,说道:“随便老太太吧,她要真不是为了来陪你,是来解闷的,我硬带着她回去,她也不乐意。我看,只要不说太多话,也累不着她。”

    郑老太太又呵呵地笑着,却打起哈欠来。让儿子言中,真是一上午说累了。

    玉雨春抿着嘴偷乐,郑质中也含笑看着母亲。

    “累不着我……”郑老太太说着,瞌巴眼睛。

    “老太太……”郑质中喊。

    玉雨春忙制止:“别叫,让奶奶睡会儿吧。”

    郑质中没再叫,笑着回过头来,眼神短兵相见了下,都移开了。空气又稀薄起来。

    “丫头,觉得行了?不行别急着出院。”声音温和关切。

    “没事了。”

    他看玉雨春半靠在床头,说:“躺下,这样累。”

    玉雨春躺下,说着:“郑局您走吧,我也睡一会儿。”

    “你睡吧,老太太也睡了,我守一会儿,等她醒了我再走。”

    玉雨春闭上眼睛,一会儿又侧过身去。郑质中望着玉雨春,眼里涌上无限疼惜。他伸手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到玉雨春肩部的位置。起身,坐到远处些的沙发上。

    春出院回家。徐以薇又给她打电话,关切的话忍在嘴里,只问句:“雨儿,忙吗?”

    玉雨春含上了眼泪,点点头,很久才意识到得开口。说:“不算忙,等过两天我找你。”

    “快过年了,回家吗?”

    “……先不回了。”玉雨春没有解释原因。别说她身体不太允许,就是允许,郝湘东不陪她回家,她回去该说什么。

    “家里让我回。”

    “回吗?”

    徐以薇叹一声:“想回,可家里不知道我和庄文尚这样了。”

    “嗯,”玉雨春知道,“一个人回吧,早晚也得说,回去说清了也好。”

    “嗯。”

    ……

    可徐以薇犹豫,她觉得父母知道了她与庄文尚离婚,未必就愿意她再留在k市。可她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儿呢?自然有郝湘东的缘故!徐以薇想着心中懊恼自责。

    当初,徐以薇与庄文尚分手,婚礼取消,徐以薇不想惊动几千里之遥的父母,没说。等父母打来电话问女儿,是希望他们来参加婚礼,还是他们结婚后回家,徐以薇的婚礼已取消半月有余。她说,太远,不方便。让父母不必来,等春节时她和庄文尚一块回去。

    徐以薇父母最后也同意。确实不方便,中间隔着几千里呢,还有山路!不是因为当初信赖庄文尚,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舍得松手,把独生的宝贝女儿放到离他们几千里之外的地方。如果知道庄文尚那样辜负伤害了他们的女儿,正如徐以薇所预料,将恨死庄文尚,并k市这个混蛋地方。再放女儿回这儿来,根本不存在可能。

    徐以薇的家就在最遥远的南部边陲,一处美丽的小城,背倚两座青山。那两座山就是徐以薇回家必须穿越的地方。一入腊月,徐以薇的父母电话来得更勤,一遍遍问回家的具体时间。并交待,回家不要坐车,路上时间太长,坐飞机,笑谈,嫌贵他们给包机费。看来是迫切地等着女儿女婿回家门。

    可,女婿……

    徐以薇愁怅。

    徐以薇最后把电话打给了庄文尚。

    尚听徐以薇要见他,丝毫没犹豫,按她说的地方去了。徐以薇在车里等她,从车里看见了他,放下一窗玻璃,按笛叫他。庄文尚看黑色的奥的车里,一张如花的俏脸探出来,很怔了会儿神。

    他自然一眼就知道那张脸是谁,可怀疑那坐在车里的是徐以薇。他慢慢走近,开车门,坐进去,四下看看,问:“开谁的?”

    “我买的。”

    “买的!”庄文尚有些心神恍惚,无意识地重复一句。

    “卖了房子买的。你要开你就开吧,买来了也没怎么用过,一直放在车库呢。”

    “噢,我也用不着。”

    沉默。

    徐以薇再次开口:“挺好的?”

    “行。你呢?”

    “也行。”

    “找我有事?”

    “要过年了,我家里让我回去。我们的事,他们不知道,不想大过年的回去说这些。”

    庄文尚基本听明白她的意思,可不确定她让他做什么,但他忽然希望是:“那,我,陪你回去趟?”

    徐以薇看看他,笑笑,“谢谢,那怎么行!”

    “你想怎样?”

    “你和我父母说几句话吧,找个理由说你回不去。”

    “找什么理由呢。”

    “说你马上要出国。这样远,国外又不兴过春节。说得时间长一点。”

    “总不能,连明天春节也回不来吧?”庄文尚心里一半酸涩一半失落,笑了声。

    “过了今年再说!”

    “那出国回来,不得给你父母带些礼物?”庄文尚怅然地开句玩笑。

    徐以薇接茬:“要带也行,随便买点全英文包装的东西就行了,国内也有的是。”

    两人不禁都笑起来,却又一时沉默。

    庄文尚再次开口:“薇儿,你不再恨我了?”

    “恨你有什么用,你不痛不痒,倒是恨的人受损失。我才没那么傻!”徐以薇故意说的口气轻松。可当初的煎熬却犹历历在目。

    庄文尚叹口气,问:“打吗?”

    “嗯。”徐以薇掏出自己的电话,拨号,“用我的打,想清楚了怎么说,别说漏了。”

    通了,徐以薇甜润地叫了声妈,可又气,“妈,我都不好意思和您和爸说,让那个讨厌鬼自己说吧……”

    电话递向了庄文尚,他接了,“妈,我是文尚。……噢,爸,您和妈都好吧?”

    徐以薇听着那声爸妈,将头扭向窗外。耳旁是庄文尚细细地解释原因――毫无准备的,促不及防的,不通情理的,出国命令。然后是表达歉意,千等万盼的,一年一度的,春节探亲,就这样黄了,只能薇儿自己回去了!他所有话里重复最多的一句是,对不起!

    徐以薇又接过电话,继续和妈妈粘乎抱怨,直到妈妈一个劲地劝:“文尚也没办法,工作要紧,当差不自由嘛。这么大的项目要他去谈,说明领导器重他呀,你该多支持,不要总抱怨。人家国外又不过春节,怎么会考虑咱们方便不方便……”

    哎,好通达的妈妈。徐以薇挂断电话,闭眼靠到座背上,像打了一场艰巨的消耗战。

    “对不起!”庄文尚声音苍哑,继续重复,“对不起!对不起你,对不起爸妈!”他撒谎的一番话里,只有对不起那三个字,可能最真实。

    徐以薇没再说什么,启动汽车,“我送送你。”

    庄文尚看她,又问一句:“不恨我了吗?”

    徐以薇觉得他是在问她:还爱我吗?恨与爱是相连的。

    她摇头,“过去了!今天谢谢你。”

    庄文尚下了徐以薇的车,从没感到一段路可以走的这样艰难。

    他正在为他当初的选择付出代价。他觉得走不动了,就近不管什么,坐下去,掏出烟来抽。情形有些落泊。他早就知道离开徐以薇会很痛苦,但仍然低估了那份艰难。这份情感随着分离的时间竟变得越来越难以承重……

    一年前,黄昏时分。

    郝湘东被庄文尚聒臊得受不了,也是妒嫉。他受不了那个一次次总在庄文尚嘴里出入的字眼:薇儿。

    “幼稚!”他拍案而起,调头走着,说,“跟上,给你找份解毒散。”

    很快,他们来到一家夜场。郝湘东往里进,庄文尚看看绚彩迷情的门面,虽然没来过,可也基本知道是什么地方,叫住他,“我们进这儿干嘛?”

    “找解药。”

    “解什么药……”

    “你不嘛。”

    “你才叫!”庄文尚要撤。

    郝湘东拉住他,“你不是连这儿也不敢进吧?”

    “不敢怎么了?我一良民,进这儿干嘛。”

    “进去的都是良民!唱唱歌,跳跳舞,找找女人,都是良民干得活……”

    “我不进!我像你一样?我是纯洁的少男之身,一不小心再葬送在个婊子身上,划不来。”

    “那你成天叫什么?”

    “我叫我的薇儿,叫这个了嘛。”

    “都是女人,闭上眼一样……”

    “郝湘东!敢再把薇儿和她们比一次,信不信我断了你秽根?”

    “庄文尚,你他妈要今天不进,我就断了你的情根!我和雨儿内外夹击,就不信破不了你和徐以薇。”

    “你小子,太毒了吧!”

    “进!”郝湘东拽着他的一根胳膊往里走。

    庄文尚后挣着脑袋喊:“郝湘东,你在逼良为娼!”

    如果此时庄文尚是个女人,此情景下,这话绝对贴切。进去。

    郝湘东坐下,轩尼诗xo一点,酒没到,两个先坐过来,声音甜腻腻的粘人:“大哥,我们陪陪你们,也请我们喝杯呀。”

    郝湘东眯着眼睛,往庄文尚那儿翘翘下巴,“陪他!陪好了,照刚才的酒,一人赏一瓶酒钱。”

    们呼拉坐庄文尚这边来,庄文尚用眼睛挤郝湘东,郝湘东看着他嘴角谑笑。

    郝湘东身边一会儿又围了三个,他任她们莺声燕语,只一个姿势慢慢喝酒,表情超级木然。不一会儿他竟打了两个哈欠,闭着眼睛往沙发后背靠。

    庄文尚那边却一片忙乱,让们灌了几杯,又被几只小软手浑身摸着,一会儿火烧火燎,急得看郝湘东,见他竟是一幅睡了的模样。把个庄文尚给恨的!

    尚最后借口去卫生间,暂且脱开身。坐在马桶上,喘长气,感觉自己下面,正昂首挺立。他站起来,掀开马桶盖,放水,灭火,一边放着一边呃呃地用内气。胀得不行,水路不畅。

    他艰难地放着,听到隔壁间里很重的响了声,接着又毫无声息。

    庄文尚没很在意,撒完尿,又坐马桶上磨时间,不想马上出去。抱着胳膊想,郝湘东今晚的意思,是必破了他的处男之身,让他和他同流合污。那他是为朋友,坑壑同“留”,还是偷偷溜掉……

    隔壁又响,庄文尚有了些好奇,觉得那边的人似乎没在做这里面该做的事。他又听了会儿,又听不到动静了,可按说这时间那边也该解决了,却一直没听到人开门出去。他忍不住胡思乱想,最后悄悄地站上马桶,往那边看。

    第一眼,没人,空的。

    第二眼,下探。有个脑袋,感觉奇怪。

    第三眼,他几乎全脸搭在木隔断上了。看到了!惊了!

    那边不是男人,是个女孩。那女孩此时坐在地上,一只手臂扒着马桶。现在想来,那两声响有些像女孩从马桶上逐次摔下来的声音。

    庄文尚愣了一会儿,不知该有何作为。最后他问:“嗨,你……”

    女孩明显受到惊吓,头扭着四下找寻声音的方向,最后看到头顶上的庄文尚。苍白的脸上一双惊骇的眸子,更有些见鬼一般的恐惧。

    庄文尚没想到引来女孩这样强烈的反应,继续未说完的话:“我是想问你要帮忙吗……”

    女孩脸上还是恐惧。

    “我给你叫人去……”庄文尚觉得她肯定需要帮助。

    “别叫!”女孩哑着声音,恐慌不已。

    庄文尚暂时没动,又问:“你怎么了?这是男厕……”

    女孩又苍哑着声调说:“别那么大声!”她的目光在庄文尚脸上犹疑着,似乎在分析这是不是可以信赖一下的人,最终她别无选择。“大哥,你能帮帮我吗?”

    庄文尚不知道她要他帮什么忙,不过面对这样一个异常状态下的女孩,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

    “那你进来。”

    庄文尚过去,女孩为他打开了门,没接着关上,而是放着一条细缝,随时观察着外面是否有人进来,准备随时中断谈话。

    女孩很谨慎,庄文尚看出来。

    女孩说:“大哥,我还不到十八岁呢,我很小爸就死了,妈妈现在也去逝了。我想出来打工的,可我们一个村的那位姐姐,带我到这儿,她就不见了。这儿的人非要让我陪男人……”

    尚听出意思来。她接下去说:“我刚才从一间屋里逃出来,在这儿躲了好长时间了,他们肯定到处找我。大哥你帮我出去吧?当积德行善,将来会有好报的!大哥帮我出去吧!出去……我陪你一个月!我还没有被男人睡呢,干净的!求你了!”

    一双急切的眸子里,水灵灵地清透;流着泪珠的小脸,透着未脱尽的稚气……庄文尚点头。

    女孩眼里瞬间有了希望,散发出光亮来。

    “怎么帮你出去?”

    “我衣服被他们撕破了,这样出去太显眼。你帮我到外面找套衣服吧!不要裙子,我腿受伤了,会让他们看出来。”

    庄文尚看她,果见半截裙从腰部裂开,已经穿不住,女孩一直用一只手裹着,站在那儿和他说话。腿部的伤……他一下没看不出。不过,按她说的去做。

    庄文尚点点头,要出去。她拉住他,又乞求:“大哥,你出去了要改了主意我不怪您,求你别告诉他们我在这儿……”

    “放心,我一定回来带你出去。”庄文尚声音轻微,可掷地有声。

    庄文尚回到原处时,郝湘东已经“睡醒”,姑娘们见他过来,又往他身边攒。庄文尚却扒拉开她们,走到郝湘东身边,坐下来,耳语。郝湘东听后,断然回绝:“疯了你?我不管。”

    “管不管?”庄文尚凝目逼视,带着些不容抗拒的威慑。

    那意思郝湘东基本能看明白,如果他坚决不管,朋友以后就没得做了。他嘶地咬咬牙,招过一个来,掏出几百块钱插到她胸前,俯耳低语几句,窃喜。

    郝湘东把钱包交到庄文尚手上,轻声说了句。站起来,搂住的腰,脚下略微不稳地往卫生间去。

    卫生间有人在小便,郝湘东搂住亲脖子。那人洗完手,阴徐怪笑,出去。郝湘东马上松开的身体,站直了身子,查看全部间断,只一个门紧紧地关闭着,其他没人。他迅速把卫生间的门从里锁上,软着身子又投过来时,郝湘东推开,吩咐:“找个进去,赶快服。”

    “坏!这么急……”

    “快点,少废话。”

    听话,打开个门进去,坐马桶上服,裤子,上衣,一件件搭到隔断上。郝湘东把它们又取下来。

    “干嘛呀,哥哥,拿衣服干嘛?”

    “脱你的,我给你放一边去。”

    郝湘东把衣服一股脑地扔进那个关着门里,从门缝里说了句:“知道该干什么吧?快点!”

    那边搭腔:“好了,看你急的,来吧……”

    郝湘东去了“房间”,把五百块钱扔里面,说:“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回来,你先在这儿等着,关好门。回来还有钱!”

    “哥呀,您真行!还有比这事急的……”

    “少废话,等着。”

    门从里面关上。闭着的门终于打开,女孩穿了那的衣服出来。她看看郝湘东,虽然不是刚才那人,但这一系列举动,和刚才那人定是密不可分,她也只能冒点险选择相信。

    郝湘东打开卫生间的门,搂住女孩的脖子,胳膊挡住了她半个脸,低声说:“扶着我。”

    郝湘东摇摇晃晃搂着女孩出了卫生间,往室外走。庄文尚见他们出来,大声问:“走吗?来,结账。”

    里面的人照顾庄文尚结账,没多管郝湘东。庄文尚用郝湘东告诉的密码,刷了郝湘东的卡,阔步往外走。

    郝湘东和女孩在车里等着了,庄文尚一上车,汽车飞驶而去。离开好远,女孩才终于放了些心,神情松缓下来,连声道谢:“谢谢两位大哥!我一定报答你们!”

    庄文尚笑笑,说:“我们不用你报答,你去哪,送下你。”

    “大哥,我说过可以一个月……”

    “没那事,”庄文尚打断,“你去哪?”

    女孩想想还是说:“大哥,我得报答你!你让我报答你吧!我给你家做保姆也行,我会做饭,我做饭很好吃的……大哥!”

    庄文尚看着她,问:“你没地方去?”

    女孩垂泪,点头。庄文尚向一直默不作声开车的郝湘东说:“她能做饭,带你们家当保姆吧,你们也有闲房。”

    郝湘东身处事外,“我帮你带出来了,以后的事和我没关系,别在我这儿再打任何主意!”

    “又不是让你干什么坏事……”庄文尚还想说。

    “别再说!再说你和她现在都下去。”

    “大哥……”女孩看着庄文尚又求,娇容带泪。

    “去我那!没人性!”庄文尚不满地顶一眼郝湘东的后脑勺,嘟囔一句,作了决定。

    ……

    “哥?你坐这儿干嘛?”

    一声传来,切近而远,打断庄文尚的思绪。他抬起头,恍如陈梦中,眼前人似是而非……

    郝湘东回来,见徐以薇有些无精打采。他趴到床上,给她找事做,说:“给我按按背。”

    徐以薇瞟他一眼,又眼珠顶到房顶。郝湘东用腿碰碰她,催:“听到没有?”

    徐以薇一巴掌打在那腿上,叫道:“谁给你按!”

    “直接惯坏了!”郝湘东坐起来,很不快,“伺候一下老公不是应该的?你这样我娶回去干什么?饭不会做,伺候人不会伺候,还脾气挺大!”

    “别娶!”

    “咦,你!算了,来,我伺候你……”郝湘东搂着她往床上躺。

    “雨儿好些了吗?”她问。

    郝湘东有些没了兴致,把胳膊拿回去,闷气嗯了下。

    她说:“快过年了。”

    “嗯。”

    “你不陪雨儿回家看看?”

    郝湘东完全恼怒,“你那个猪脑袋还真改不了?这时候了,我还陪她回家闹轰什么?你成心让我不痛快……”

    徐以薇和郝湘东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他们的前世的爱情故事:

    “轰隆隆”,接连不断的响雷自天边炸开,狂风呼啸着,倾刻间便哗哗下起大雨。

    乐宅破烂的后院,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我眼神痪散的盯着陈旧的床帷,刚刚经历了产子之痛,我还来不及恢复神智,就听见丝丝的尖叫声在耳畔炸开来。

    “不好了,如夫人血崩了。”言语间,丝丝已经扑了过来,拿着干净的白布努力替我擦拭下身不断淌出的鲜血。

    产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手足无措的站在远处,她目光中隐隐含着惊慌,甚至不敢朝这方看一眼。

    她怀中的婴儿受惊,哇哇大哭起来,我伸出手想要去安抚他,却发现我的力气早在刚才生产的时候就用完,刚伸出手就无力垂下。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