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不过不是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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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自远而近,不多时,声音便到了院子内.......
张明远突然很蛋疼自己的悔粗枝大叶,在做出‘享的半日浮生闲’的决定时太过于匆忙,没有去翻翻黄历,推算一下今日的吉凶祸福。‘黄道吉日’这个东西很神奇,也很实用,它是趋吉避凶、祈福禳祸的重要手段,必须要提高它应有的社会地位,当然这也不是粗陋无知的现代人所能理解的。
看来今后的日常生活中要多增加一项封建迷信活动了。
“我必须要引领这个潮流。”张明远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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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是身着官服的新任知县霍与瑕、主簿王玄,以及戎装着身的杜闻铭、杜淮父子,当然心忧如焚的罕皮也赫然在列。
张明远‘腾’的一声坐直身体......
“霍大人,您们这是?难道倭寇又入侵了?”
“罕皮,取我战刀,待我横刀立马,将这些杂种斩于马下。”
语气刚毅果断,令人为之动容,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情,与女子无聊对峙中而产生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
众人面含黑线,瞬间石化.............
霍与瑕郑重而严肃看着他,沉声道:“公爷你也敢斩下马?”
张明远:“...............”
“刚接南京守备国公府飞马送递文书,魏国公徐鹏举全副仪仗出行,正往县衙方向走来,并且公爷锦衣亲军亲自来报,要你在此地准备迎接......”
“只准你一人接驾,难不成是冲你而来?”
犹如一声晴天霹雳,张明远以极标准的‘北京躺’姿势软软地瘫在了太师椅上......
好像有点不合理,徐公爷还在县城客栈....迎驾文书却从南京发出....县衙到客栈几百米....还摆全副仪仗?
思路好乱,最近好烦恼!
“哼!”冷冷的娇吒声在身边响起.......
欲哭无泪的心情因为这个‘哼’字变得更加绝望...........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人在江湖飘岂能不挨刀?
该来的总是要来,可他从没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到来?他能深深体会到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屁股上白挨一脚的羞辱心情,何况被挨之人还是一位年过半百雍容华贵的老国公,这是蔑视权贵的疯狂举动,更是挑衅皇权的无良行为。揍了国公岂能没事?你让执掌十数万战争机器的老权贵的脸面何存?
张明远不是没想过逃之夭夭,可对形势的善良估计又让他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从而造成了今日之危局。作为一名有理想、有本事、有担当且更有血性的新时期四有特战军人,他可不愿就此被困在危局之中。胆小懦弱不是他的风格,引颈就戮更不是他的风采。虽不能睥睨天下,也不能任人宰割,穿越的目的岂是挨千刀的?
真尼玛被穿越误导了,金手指在哪里?美丽的邂逅又在哪里?统统都尼玛是谎言,简直误人子弟啊!
‘腾’的一声站直身体.........
“罕皮,招呼兄弟们,抄家伙.....”
“你敢?”娇吒声.....
“张公子,不可.........”苍老声.....
“三思啊!张公子......”刚壮声......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此别过......”
张明远脸都绿了:“想什么呢?各位.......”
一片松气声接连不断响起........
临阵起义可不是闹着玩的,谁敢担这个罪名?
“张公子,太晚了。我们进来之前,公爷的亲军护卫早已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且南京中军都督府大派卫所军队把守四方,就是此刻出逃也是插翅难飞啊!”
霍与瑕面含忧郁语气颇为沉重:“更何况,你能往哪里逃?更能藏身何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
“......大人,略去过程说重点。”张明远对知县大人关键时刻拽洋词的行为搞得哭笑不得。
“......哦!”
“搞得满城风雨,还以为我干了什么欺辱良家妇女人神共愤的恶事呢?我还要脸不?”张明远有些沮丧。
霍与瑕一愣,有些狐疑:“张公子,你想的是这个啊?”
张明远:“...........”
扭过头继续哭诉:“我......不就是轻轻踹了公爷一下吗?派几个杀手不就得了?至于搞这么大的排场吗?吓人不?做人就不能低调点?”
“张公子,也须我们多虑了,事情还未走到那一步。老公爷大驾光临,断然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将你怎么样的,也须是暂押大牢出出恶气罢了。等公爷怒气消了,我等必定登门拜访公爷,求他老人家大发慈悲,饶过你这一回。”
霍与瑕,一代贤吏,与海瑞齐名。刚正廉洁,爱民如子的为官宗旨,自然不愿让抗倭英雄张明远身陷囹圄,因此,他暗下决定要死谏公爷,保全张明远的姓名。
张明远稍感欣慰,抱拳躬身:“多谢大人周全。”
虽是如此,但内心着实惶恐不已,脸色苍白,双眼空洞无神......
‘噗呲’......
一直静静的女子终于很不厚道的笑了。
“喂,大色狼,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哼!”
对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张明远只能报以冷漠。
不过张明远很奇怪,大兵压境之时,面对仇敌,她竟然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更无逃跑的念想,只是一味在这说着风凉话。说实话,也就是怀有仁义之心的张明远不愿意将她绑架拿做要挟的筹码,换做别人,对于‘仇人’之女,嘿嘿.....
她居然还有心情在这调笑?
对于她的懵懂,张明远报以蔑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如此不着调的公爷,也就有如此缺根弦的孙女。
知县大人的安慰之语或许能多多少少打消一些张明远的忧虑,但他还不能深信之,毕竟一个七品知县的威力能有多大?若老公爷是个深明大义纳谏如流的清官,也许还有些用,也须会放弃冲动的魔鬼思想。可老公爷是那样的人吗?已给老公爷定性为‘不着调’行列的张明远,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知县大人哪怕苦苦死谏下能取得什么良好效果。
危险、危难、危局就在眼前;大牢、砍头、凌迟近在咫尺。
张明远虽然是现代特战精英,但也是一名普通人,在危难来临时也会不寒而栗。当危难无解时,面对死亡他也会失去活着的信心,这一点与普通人毫无差别。
权利、权贵,这是只有在万恶的封建社会条件下才能产生的东西,它强大无比,正如高压电线,对于毫无社会关系的百姓来说,绝对不能去轻易触碰,如果不小心触碰了,那等待你的就是死路一条。
顺权者昌,逆权者亡。
虽然张明远血液中流淌着不羁的血性,但他不是懦弱,他只是不愿意就此撕破脸皮,他希望有一线生机.............
此时,张明远心中突然对权势充满了滔天的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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