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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风雨几度晴?多是伤感少欢喜。

    且不说金家安排下的餐厅闹剧,只说说在赛可瑞图尔街头流浪的吕赤轩,那时雨倾天之所能,纳地之所容,黑夜中万家灯火缤纷,这个不夜城压根没有他这样家伙的容身之所。

    因为你不行,因为你不能,因为你只是个废物。

    易廷的话不断在耳边重复,人活着一生可以不信命,但必须认命。认命者知足常乐,不信命者坎坷逆天……可这天真当是容易逆的么?

    风雨漂泊十余年,人生坎坷何其多?他曾莅临山巅,俯瞰众生,他也曾跌落谷底,鱼虾可戏。

    他抱着怀里的伞漫步街头,不知从何来,不知去何处,人一生有很多机会做选择,每一条路的结果和过程都不会相同,有人曾劝阻他,有人曾告诫他,也有人曾试图将他拉回,拉到一个原本属于他,安排好了的无风雨的平稳道路上,在那里他叫吕赤轩,是华夏吕家继承人,是永远不用知道柴米油盐贵的的富家公子,是永远双手不占阳春水的豪门世子。

    而不是现在这个狼狈的在街头流浪的穷小子轩辕。

    吕赤轩在华夏学古武术的时候他的师傅曾经告诉过他,在武学之道上确实存在天才一说,别人费尽千辛万苦方才能够掌握的技巧招式有些人只用一看就能知道,就能学会,这种家伙战斗用的更多的是与生俱来的战斗天赋,而那些没有这种东西的人需要的则是后天的不断努力,比天才多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

    天道酬勤,并非空穴来风。

    吕赤轩曾见证过无数的努力得到回报,并且他也为此而坚信师傅的话,那位鹤发童颜的华夏顶级武学大宗师恐怕也不会想象到自己的弟子会在这里受挫吧?

    是的,人生有很多事情都会有回报,但爱情一事是最难度量的,不说回报,就是一些正常的回本都不一定有。

    吕赤轩走在雨路之中,狂风暴雨,雷霆电光,整个脑子和这混乱不堪的天气一般,曾经,现在以及曾经幻想过的未来混合在一起。

    笑容,哭泣,欢喜,悲伤,相逢,离别,所有的所有都混合在一起,现实和梦境交错,所有的所有化作一块块屏幕,而那些屏幕后面,是比夜更黑的漆黑,绝对的黑暗甚至连希望都不存在!

    吕赤轩拖着自己的步子,雨水混合着食物与酒水的味道,四周的光影他都不想看也不敢看,在雨水雷霆之下,他静静的抱着自己怀里的那边崭新的雨伞,如同抱着自己喜欢女孩的尸体一般……那个曾经和他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风雨的女孩已然不在。

    咔咔……咔……

    随着吕赤轩的脚步声,四周的玻璃不断破碎,而他的手越发用力,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个十年前就消失不见的女孩,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一切遗憾,仿佛这样就能再次见到,那个自己挚爱了十余年,放弃了一切想去证明,他即使没有家族也能照顾她一生的女孩!

    仿佛这样就能……就能好好的给她一个拥抱,对她说一句我爱你。

    咔!

    四周的现实与过往的纪录幕在一声脆响中消失破碎,纪录幕破碎成光影与飞舞的尘埃,雨幕被撕开,月光透过雨层照向人间,为金光璀璨的不夜城铺上一层银装,吕赤轩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与星,长叹一口气,是该回去了么?

    十年追寻就这样画上了句号么?吕赤轩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雨伞,也许是因为自己刚刚用力过大的缘故,雨伞变形严重。

    重新整理好雨伞的吕赤轩就在街头随意找到一个台阶坐下,十年努力,任谁都不想轻松放弃,可是现在的自己不放弃又能如何呢?

    现实的残酷度比很多人想象的要高太多,吕赤轩能够忍十年,也能再忍十年,但是前提是他得有努力的方向和希望,一个人最怕的不是不是生活给他压力,而是前途的迷茫与黑暗压到他完全踹不过气,那种压力比任何压力都更让人感到压力。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可以任性的孩子,生活与家族都不允许,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允许她自己这样做,他快二十了,人生又有几个十年给自己挥霍呢?

    吕赤轩交叉着双手,低着头,现实曾给过他希望,但也伴随绝望,直到刚才才彻底将他打倒,他以为自己可以挺的更远,但方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孩子,一个离开了家族就什么都做不到的孩子。

    他已经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了,因为他的任性,因为他的执着,因为他那最后被否定的一干二净的坚持,他不是没有后悔过,不是没有想要放弃过,近十年的锦衣玉食与满十年的风吹雨打,让他成长的越来越快,而这些成长的背后是不断放弃的后悔,与不断后悔的放弃。

    吕赤轩拿出手机,上面是两个孩子,男孩自信阳光,但也带着可见的骄傲,在照相的时候将头扭向另一边,女孩腼腆害羞,低着头用眼角看向旁边的男孩。

    那是十年前你照片,背景是在一个非洲的战乱区中,照片像素不算高,男女孩的模样有些狼狈,但这就是照在他心中十余年的光,那是小时候的他,那时候并不是骄傲,只是比女孩更害羞,害羞到不敢看她,只能冷着脸,那头金色的秀发在他眼中如同太阳一般。

    吕赤轩将雨伞放在膝盖上苦笑,按着额头的右手推起额头前的刘海,屏幕上微弱的光照着他惨白的脸,眼珠中充满了血丝,按下数字键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上面,那是他人生的一个选择,只要按下呼叫键,无论他在哪里,身处怎样的环境,十分钟内必定有人会出现在他身边,那个人会给他带来原本属于吕赤轩的一切,但也会拿走现在属于轩辕的一切。

    他将继承吕家,虽然确实有很大的权力,有很大的决定权,但他必须要做的就是灭掉一个血仇世家,不用想唯有金家是他最适合,也是其他家长们最期望他开刀的世家。

    按下去,从此情缘两断,按下去蛟龙脱锁入云天,按下去,与那个曾经深爱过,现在如同陌路人的姑娘不死不休。

    按下……吗?

    雷霆声响,雨又大了,灯火通透的街头雨幕中走着一个狼狈不堪的家伙,而在他的不远处,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按下了拨打键后的画面……

    酒吧之中各色奇异的灯光来回闪动,红的绿的蓝的,混合着吵闹的人群声和音乐声,这里热闹的不像个夜晚。

    “这位客人你需要点什么?”调酒师看着眼前这个被雨淋到全身湿透的年轻人问道。

    “RamosGinFizz。”年轻人环抱着自己轻声说道,在雨夜最好的取暖方式莫过于要一杯鸡尾酒,而此时的吕赤轩更想做的是借酒消愁。

    “您没搞错吧?”调酒师皱了皱眉头,倒不是他不会这杯酒,只是稍微懂点规矩的客人就不会和第一次见面的调酒师点这杯酒。

    RamosGinFizz,译名拉莫斯金菲士,是鸡尾酒界最难调的酒之一,倒不是材料或者手艺如何,只是这酒得不断晃动近半个小时,堪称调酒师杀手,点这样的酒纯属想找事情。

    “RamosGinFizz。”吕赤轩再次重复道。

    调酒师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说什么,在酒吧做调酒师的或多或少混过某些特殊领域,也就能感觉到情况,像今夜的吕赤轩就属于暴走状态,感觉到不太对劲的调酒师就没有拒绝。

    吕赤轩坐在椅子上,身旁是男女之间的吼叫和嬉闹声,简直要把脑子给撕裂,但下一刻一首歌让他舒服多了。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从台上传来的林忆莲的歌词逐渐安抚了吕赤轩的心,他抬起头看向演唱台,是个看不清模样的女孩,与其他年轻的女孩不同,她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与展现自己美好青春的女孩格格不入。

    “客人你听得懂?”调酒师虽然看清楚吕赤轩是亚洲面孔,但一口纯正的阿玛瑞卡英语让他以为他听不懂汉语。

    “很喜欢的一首歌,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能听到。”吕赤轩点了点头,心情平复了一些的他回答道。

    “那是最近店里来的一个女孩,本来是负责打扫卫生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点去唱歌了,好像是得罪客人了吧?”调酒师算个话痨,或者说填拉莫斯金菲士实在太无聊,他也乐意和这个懂酒且口味挑剔的年轻人聊聊。

    “得罪客人?”吕赤轩皱眉。

    “是的……你可别乱来,虽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反正在这一片也算地头蛇,为了一个面容烧伤的女孩不值得啊。”调酒师提醒道,“好像是当初差点被揩油,女孩反应大了点,而那几个客人就逼她唱歌,没想到唱的还挺好。”

    “她很穷么?”

    “是啊,要不然怎么会来这里打工呢?这么年轻的女孩没家又被烧伤的面容怪可怜的,被那几个家伙看上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身材不错,能去搞点钱整容未来也许会幸运不少吧。”调酒师自顾自的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吕赤轩的表情有些不太对。

    “她今天是不是带着黑口罩,鸭舌帽,烧伤的极度有些暗灰,雨伞有些破旧?”

    “客人您认识她?”调酒师抬起头,却发现吕赤轩已经离开自己的座位,耳边的歌声也已经换成别的音乐,而那个女孩正被人拉着往外走。

    “客人!客人!”调酒师有些急了,这是什么情况?

    后街处,两个壮汉将包裹的严实的女孩按在一个废弃的空调外机上,而另一个则色眯眯的看着女孩发育良好的胸部,一双油腻腻的手缓缓伸出,任谁也救不了这只小羔羊,看样子还是个雏儿,就是可惜脸毁了,否则一定是个极品。

    “放开她。”一个男声打断了几个壮汉的动作,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狼狈不堪的年轻孩子。

    “滚!别打扰大爷办正事,否则宰了你!”被打断兴致的那汉子满身酒气朝着那人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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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了,累死了,明天更新快点,我基本伏笔都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