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城。
尘雾滚滚,遮离天日。
二十万突厥铁骑,绕城狂奔,耀武扬威。
北门城头。
“处罗,你好生猖狂!”
李渊暗暗咬牙,眼睛通红,指甲钳入rou中。
空有一腔怒火,他却束手无策。
大唐才刚刚建立,天下未统,国力尚弱,全国可用之兵不过十五万,还大半被李建成李世民带走。
围城的东突厥,却正值国力顶峰,二十万铁骑何其恐怖。
城外决战,断无胜算。
一旦失利,他和五万将士便要全军覆没在这泾阳。
介时,刚刚建立的大唐,必定土崩瓦解,人心离乱。
那时突厥人趁势南下,便有可能席卷整个天下。
中原,必将重蹈五胡乱华的悲剧。
敌强我弱,李渊虽然感到屈辱,却只能选择被动坚守,以待勤王之军来援。
“李渊,你的野心还真不小,竟然妄图一统天下,重复隋朝辉煌!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本汗会让你们中原一统,让你们汉人拧成一股绳么!
今日,本汗就让你知道,妄想与本汗分庭抗礼的下场!“
北门城前,处罗可汗嚣张狂妄的冷笑声,回荡在耳边。
极尽嚣张,极尽霸道。
仿佛在他眼中,大唐如同一只羔羊,可任他宰割。
自隋末大乱,中原诸侯并起后,突厥人就仗着强大国力,威逼各路诸侯向突厥称臣。
处罗可汗的战略很简单,就让华夏分裂为数国,就这么一直乱下去,才好分而制之,好叫他突厥从中渔利。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华夏重新一统,国力必定超越突厥,介时便将是突厥人的末日。
李渊野心勃勃,妄想一统天下,摆脱突厥的控制,处罗焉能容忍。
今日南下,他只为一件事:
逼迫李渊收兵,放弃统一天下的念头!
“处罗!”
李渊咬牙切齿,拳头狠狠的击打在了城垛上。
身为汉家皇帝,他岂能甘心沦为突厥附庸,成为后世史书上的无能之君。
“秀宁,元吉,你们可有计策灭一灭他的威风?”
李渊期许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李秀宁和李元吉。
大唐精锐的猛将,皆被李建成和李世民带走,用来一统天下。
现在,李渊所能依靠的,只有他二人。
李秀宁面色冷静,说道:“处罗自诩兵马四倍于我军,极尽骄狂,正所谓骄兵必败,父皇若能允儿臣率所有骑兵突然出击,直取颉利中军,若能成功,突厥必定大乱,介时父皇再以全军掩杀,定能大获全胜!”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急问:“你有几分胜算?”
李秀宁的眉头却微微凝起,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成?只有三成胜算?”李渊倒吸一口凉气。
李秀宁叹道:“若是换成二弟天策府的玄甲骑,儿臣便有六成胜算,只可惜我们手中骑兵远不及玄甲骑精锐,能有三成胜算,已经是满打满算。”
李渊脸色灰暗下来,神情再度黯然。
李元吉面露慌张,忙劝道:“三成胜算,实在是太过冒险,父皇,万万不可轻举妄动,我们还是坚守泾阳,等待太子他们的援兵吧。”
李元吉虽为男儿,用兵之能和胆色,却皆不如李秀宁,自然怯战。
“可是,太子和秦王的援兵,不知何时才能赶到,我们若不能逼退颉利,突厥铁骑便有足够的时间,在关中烧杀抢掠。
那时,不知多少关中百姓为遭受灭顶之灾,整个关中只怕也会被战火毁掉啊。“
李秀宁眉头紧锁,语气凝重。
李渊眉宇间,闪烁着不忍的目光,许久之后,发出一声无奈的苦叹。
“处罗可汗,只要你退兵,朕可以收回两路统一天下之兵!”
李渊终于还是让步了。
统一天下还有机会,若是让突厥人毁了富庶的关中,就等于毁了大唐的根基。
介时,大唐国力衰弱,就再无统一天下的机会。
为了统一的大业,李渊只能选择屈服。
“可恨~~”
李秀宁拳头击打城墙,贝齿咬着朱唇,恨恨不甘的神色在脸上燃烧。
她虽为女儿身,却比大多数男儿都刚烈。
眼见大唐受辱,父皇的尊严受辱,她心中滴血,焉能不深恨。
李元吉却暗松一口气,如释重负,脸上并未有多少屈辱。
城外,响起了处罗可汗得意张狂的大笑声。
大笑过后,处罗马鞭遥指城头:“李渊,你果然是识时务的人,本汗就给你一个求和的机会,不过,你却要让本王看到你的诚意。”
李渊眉头暗皱,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处罗的目光落在了李秀宁身上,冷笑道:“本汗听闻你那平阳公主还未嫁人,你就先将她送来,让本汗纳为妃子,来证明你求和的诚意吧。”
李渊脸色骇变。
沿城一线,听到处罗这番狂言的唐军将士,无不哗然愤慨。
屈辱求和便罢,若再献女和亲,大唐最后一丝尊严也将荡然无存!
史书之上,后人又将如何书写,李渊这个开国皇帝的所作所为!
“父皇,处罗竟然觊觎儿臣,如此羞辱,岂能再忍,儿臣宁愿率军决死一战,也绝不会去和亲!”
李秀宁拔剑在手,愤然请战。
性烈如她,至今云莺未嫁,多少大唐英雄豪杰她都瞧不上眼,又岂能去做胡酋的妃子。
她宁愿战死沙场,也绝不受此羞辱!
李渊拳头紧握,怒火在眼中疯狂燃烧,恨到咬牙欲碎。
“可汗,看来李渊还不够恐惧,不如便将那长孙顺德在阵前斩杀,彻底吓破李渊的胆!”
副汗颉利提出了一招毒计。
处罗微微点头,挥鞭道:“阿史那思摩听令,就依颉利之计,把那长孙顺德给本汗推上阵前。”
阿史那思摩得令,即刻将俘虏的薛国公长孙顺德,押解往了阵前。
“唐朝皇帝听着,若你再犹豫不决,不肯献上你们的平阳公主给我们可汗,我就砍下长孙顺德的脑袋!”
阿史那思摩猖狂大叫,弯刀已架在了长孙顺德的脖子上。
城头上,李渊父女看到这一幕,无不变色。
“处罗,你好生卑鄙~~”
李渊怒到脸色憋红,拳头击打着城垛,一丝丝鲜血都已浸出。
李秀宁也眉头深锁,脸上的愤慨在一点一滴的消失。
长孙顺德乃是为大唐重臣,她怎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被突厥人杀害。
犹豫良久,她收起了长剑,无奈的一声苦叹:“父皇,就让儿臣去和……”
“亲”字未及出口,天空中,陡然间响起一声虎啸。
众人身形一震,急是回头向城楼仰望,瞬间惊到目瞪口呆。
巍巍城楼上,一名年轻僧人,骑着一只猛虎,赫然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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