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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说到这个崔嘉就有些上火,他站起来急急徘徊了两转,说道:“我不知道你凭哪里猜出来徐滢沉静温婉的,她根本就是个刁钻泼辣的恶女!面上笑嘻嘻地,让人分毫也看不出来她的深浅,可实际上她就是条毒蛇,冷不丁就会咬你一口!”

    “太过份了!”程笙啧啧声,“人家到底是个姑娘家,你就算不想娶也不能这么坏人名声。”

    崔嘉噎住,也察觉自己愤怒失态,垂头默了默,他很快又抬起头来,说道:“我是气糊涂了。说出来你可能难以理解,他们两兄妹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以至于我每次看到徐镛就会想到徐滢,看到徐滢我也会想到徐镛,而且我发现,他们兄妹近些年连性格都越发肖似,如此越发让我厌恶。”

    “长得一模一样?”程笙张了张嘴。

    “嗯。”崔嘉道:“他们是双胞胎,小时候大人们逗趣把他们做一样的打扮,根本就没有人认出来。”

    见多识广的程二爷也吃惊起来。

    崔嘉又道:“长相倒罢了,可我记得徐三爷过世得早,徐镛少年老成,性子比同龄人都要稳重。而徐滢小时候虽然谈不上什么温婉,但是也安安静静不多言不多语,可是最近我看到他们,却双双都是笑里藏刀,胆大任性,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变成这副德性的!”

    程笙屁股再疼也不由得半坐起来了。

    崔嘉口里的徐镛跟他见到的岂不正是一个模样?跟着宋澈到酒楼来的徐镛从容自若不卑不亢而且遇事还不慌张,再想想崔嘉被打也据说是因为被徐滢心细如发地揭穿了他的诡计,这样的两兄妹,听上去还真的像是一个人。

    他皱皱眉望着崔嘉:“你牢骚满腹,难道是想退婚?”

    “若有这么容易就好了。”崔嘉苦笑。说完又看了眼程笙。“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么多的,但是因着咱俩同病相怜,有些憋在心里的话见着面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你这次虽说跟徐镛没有直接干系,可外头如今却把小王爷跟他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他们徐家甚会攀附,一想到小王爷的名声要被无孔不入的徐镛连累,我还真担心来日他呆久了,小王爷会不会被他给拖累出别的什么事情来。”

    程笙一顿:“没那么严重吧?”

    “谁知道呢?”崔嘉轻哼道。“只可惜我与小王爷甚少私约。否则的话,我倒恨不得要当面劝劝他远离这种小人了。”

    程笙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崔嘉又道:“要不。改日你约小王爷出来,我来作东,咱们私下聚聚?”

    程笙回神轻拍拍自己的屁股,“那也得等我伤好了再说。”

    崔嘉想想倒也是。这里吃了杯茶,便就告辞去。

    程筠在侧窗下赏了半日莲花。目光幽深地走进屋来。说道:“崔伯爷为何执意不肯退婚?”

    程笙轻哂:“我这不也纳闷了么。”

    崔嘉与徐滢背景悬殊,崔伯爷执意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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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滢为长媳,崔夫人也没有什么意见,面上瞧着是知恩图报。可深想之下崔伯爷却不该有这么糊涂。报恩有很多种方式,就算之前是为了承诺,可在崔嘉闹出这事之后崔家也该进行反思才是。可他们却是依然如故地维系这门婚约。

    可他眼下想的却真不是这事儿。崔家跟谁订的婚约关他什么事儿?

    他只是在想,一对双胞胎。真的会长着长着就连性格都变得像起来么?

    程筠沉思着,程笙也沉思着。

    程筠慢腾腾替他上着药,程笙还在沉思着。

    没过两日皇帝就把接任廊坊千户长的几个人选写给宋澈了,名单其实是太子拟的,皇帝看了没意见,就交给宋澈去挑。

    宋澈仔细斟酌了半日,就选中原先金吾卫的副指挥使卢鉴接任。

    下晌把他传到衙门来交了底,又把此行收到的一些状词交给他,着他一个月内把强占的土地数目还回去,上报准备的军户数量。卢鉴是个有着十余年治军经验的老将,拿到之后并无二话,傍晚就轻装简行带着两名护卫前往赴任了。

    没有人知道选中卢鉴其实是来自皇帝和太子的意思,但这个人显然在军中素有口碑,至少消息传开后,没有人对此表示不妥当。

    经过徐滢在廊坊一番提点,宋澈对于重肃军纪也不再那么急躁,只是仍按计划定期的前往各个卫所巡视,武举那十个名额也已经基本敲定,接下来竟然又很悠闲。

    这日凌晨突下了阵暴雨,平白降了几分暑气,清早的天空一片湛蓝,衙门里几株树木叶绿如洗,整个天地都像换了新颜似的,显得格外清爽。

    宋澈在廊下呼吸新鲜空气,忽然衙役就带了个小厮进门来,说是程笙请他过府吃茶。还道把徐镛也一道请过去,他要为了当日在西湖楼的事当面跟他赔罪。

    程笙被打的翌日宋澈到了程家看过,这几日倒是没顾得上去,听说还要把徐镛也带过去赔罪,就凝了凝眉头。程笙那家伙一肚子花花肠子,平日里得罪身份再高的人也不见得会想起赔罪,怎么反倒敬着个小吏来了?

    不过人家既请了,他好歹得跟徐镛说声。

    就让人把她给传了过来。

    徐滢正对着皇历发愁。程筠约她初一去庙里赴法会,眼下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本来以为徐镛可以去,所以才答应的,眼下看来必是只能爽约了,可是程筠不来,她总不会特意跑去跟他撒谎爽约吧?

    正犯愁的时候衙役就来传话了。她听着也有些意外,想来也算阅人无数,程笙那人很显然属于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类型,要说看在宋澈面子上给她这个小吏三分面子是会的,要说到赔罪,这可不是个个皇亲国戚都能说出口来的。

    她若是答应去,岂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遂就跟衙役道:“跟大人说,就说程二爷并未得罪我,我就不去了。改日有幸再请二爷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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