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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鼻而来一股胭脂香,带着无比熟悉的气味。(*0小-}说-+网)他凝了凝眉,再嗅了嗅,目色更显疑惑。伸手将里头一沓纸抽出来,却哪里是什么帐单?分明是是整齐一沓银票!

    衙门里的开支帐目,为什么竟会变成为数如此之多的银票?!

    徐滢在茶水房慢腾腾喝杯水,又跟偶遇的两个小吏寒暄了几句,端着沏好的茶回到房里,端亲王正脸色铁青地坐在公案后。

    徐滢如常地将茶奉上,然后扫了眼摊在桌上那沓银票,拢手立在一边。

    屋里静默半晌,端亲王说道:“这银票哪来的?”

    徐滢道:“昨日有人寻到衙门来,逼着下官收下的。下官不敢私藏,还请王爷示下。”

    端亲王牙关紧绷,没有说话。

    近来寻宋澈谋职缺的人多如牛毛他又不是不知道,徐镛受宋澈重用真真假假地也成了别人眼里的事实,这银票若不是用来贿赂徐镛谋这千户长职位的才叫见了鬼了!

    银票上的胭脂是御制的胭脂,也是王府两位夫人日常专用的胭脂。宫里的贵人当然不会伸手掺和皇帝胞弟手下的军务,更不会瞄准区区一个小吏下手。王府里宁夫人娘家人无人习武,宋沼又还年幼,当然也不会急着做这些事。

    只有万夫人前不久才跟他提过让宋鸿进营,这银票若不是出自她,还会有谁!

    端亲王拍桌子起身,咬牙望着徐滢:“来人还说了什么!”

    “并没有再说什么。”徐滢垂头望着地下,“下官并不知道对方来历,只是拿着这银子心里不安稳,若是退了。又怕对方来日挟私报复,就是不致伤及小命,为此丢了官职也是不值。若是不退,下官又不知该如何回话?所以才请王爷帮着拿个主意。”

    说真的,万氏给出的条件的确挺诱人的,能够一语中的地提出帮她分家,也能看出来不是个善茬。她就是先应下来慢慢拖着。到最后实在办不成也不至于撕破脸面。如果徐滢没有前世当过公主的底气。她还真不定会退回去,王府里哪怕就是个妾,她想捏死个把人也还是容易的。

    但她终究目光比正常十六岁的少女看得远。一旦应下万夫人,日后绝对会成为她操纵她或是徐镛为她所利用的把柄,两厢相较之下,她为什么不当机立断反过来将她一军?

    端亲王能够与皇帝保持这么深厚密切的关系。也足可说明他不是脑袋糊涂的人。

    这中军营都督大权能给他便说明皇帝对王府的信任,再加上宋澈又进营当了佥事。这就是十足十的恩宠了,要是再不知足,让王府的子弟一个个全进营,那皇帝再不把这亲弟弟当外人也必定不会高兴吧?

    即便是手足同胞。也要注意分寸,这兄弟才当得下去。

    端亲王知道万夫人背着他行这种事,又岂能容忍?

    只可惜在王府呆了那么久。她竟还看不透这个道理。

    端亲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银票交给本王。本王来帮你处置妥当。本王保证,绝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而动你。”

    徐滢称着谢,接着再把袖子里的开支帐目拿出来请他过目。

    宋澈觉得这趟差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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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忒没劲。

    路程本就不近,刘灏一路又闷不吭声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模样,就显得格外无聊了。到了卫所既不会帮着留意四处细节也不会独挡一面待人接物,本来打算要过一夜才回来的,后来索性不住了,连夜回了京。

    到府的时候刚交亥时,一进府就察觉有点不寻常。

    荣华宫那头灯火通明,王府四处的宫人侍女脚步也比平素要轻上许多。更要命的是,他居然看见宋鸿还跪在承运殿里!

    “出什么事了?”他低声问迎出来的他荣昌宫总管太监厉得海。

    厉得海跟他呶了呶嘴,示意他回屋再说。

    才到荣昌宫门下,流银就立刻跟开水烫了似的弹过来:“爷爷爷!告诉你个大好消息!容华宫私下以重金收买衙门官员谋取廊坊千户长的职缺事发,被王爷罚去宗庙幽禁三个月。常山王也被勒令禁足三个月哩!”

    “重金收买官员?”宋澈听得皱了眉,“收买哪个官员?”

    “还有谁?”流银撇撇嘴,“就是您那个徐镛呗!”

    “徐镛!”宋澈板起脸,也忘了问他什么叫他那个徐镛。

    “爷别他瞎说。”厉得海说道,“是这么回事儿。”说罢,他便把打听来的来龙去脉跟他详说了,“王爷因为这事很生气,要不是徐镛主动交代,他还不知道容华宫竟把手伸这么长哩。难得这么有定力有主见的少年,果然王爷的眼光没有错。”

    说完他又责备地睨了眼流银。

    流银小声道:“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呢,如今咱们世子爷才是他徐镛的上司,他不把情况交代给世子爷,越级上报算什么意思?如果告诉我们爷,岂不是能由爷亲手教训他们?那样才叫爽!——爷您说是伐?”他谄媚地献上杯茶来。

    “爽个屁!”厉得海忍无可忍地敲他爆栗:“还不备饭菜去!”

    流银一溜烟地跑了。在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厉公公面前,他是怎么也摆不起谱来的。

    宋澈眉头却没见一点儿松,流银说的也有他的道理,他才是徐镛的上官,有事儿她不跟他说,却跑去告诉端亲王,这是把他这个佥事大人当透明的了?

    翌日徐滢才到衙门,他就阴沉着脸把她叫到房里来了。

    “徐大人如今能耐了,竟然都有人肯出三千两的大价钱从你这儿走门路了。”

    徐滢闻出火药味,笑了笑,“下官变能耐,那还不是托大人的福?要是大人不把功劳推给我,皇上怎么会让王爷把我推回您这儿来?我不回您这儿来,您也不会带下官去赴饭局,我不去饭局,那谁知道我徐镛成了香饽饽?”

    宋澈抓了两本书甩过去。

    徐滢堪堪接住捧在手里,顺势拿了他桌上一块芸香糕吃起来。

    宋澈瞪了眼她,说道:“你没吃早饭吗?”

    徐滢索性坐下来,“就半路上买了两个肉包子吃。”说完她又理直气壮地拈了一块。

    宋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索性把盘子朝她推过去点。瞧这副馋样儿,可别咽死在他这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