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让段以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演员在一场戏中入戏太深，最后分明应该出戏回归到现实生活，他却已经开始无法自拔的感觉。
他知道四八对自己有所隐瞒，也怀疑过每个位面的主角模样都是自己与祁仟的模样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玄机，可直到这个时候，段以似乎才真切感受到。
这也许远远不止是一个简单的攻略系统那么简单。
段以也没有打算再追问下去了，毕竟四八能够清楚读取到他脑海里的意识，自然也不会不知道他的怀疑，却依旧没有出声解释，他就算是出口询问估计也是无用功。
而刚才的情况却好像是真的出乎了它的预料，超出范围之外的问题，四八就更加没办法给出答案了。
见段以换了身衣服就要往外跑，封子航顿时迎了上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封子航第一眼看到段以的时候确实对他有点意思，不过让他产生这样感觉的人段以并不是第一个。他一开始也并没有要戳穿那层窗户纸的意思，只觉着当朋友就挺不错的。
如果不是曹冉忽然掺和进来，他被气得没了理智，故意想拿段以刺激他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事了。
不过现在他跟曹冉解除了误会，对待段以完全就是朋友，却也没办法看着他顶着这么一副虚弱的模样再出去折腾自己。周游这样的人，招惹上了周游这种人，完全就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段以的状态并未完全恢复，周身泛冷，嘴唇也依旧带着几分苍白。
免得封子航担心，段以还是挤出一丝笑意，直接将卫衣的帽子套上语气平稳道：“我没事，就是出去走走而已。你不是还急着去找曹冉？以他的性格，你要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估计就更哄不好人了。”
他还记得周雅前天晚上说要出国旅游的事情，想着去送送她。要是真跟封子航直说了，曹冉知道后消息百分之百能传到周游那边去。
这种时候，段以也的确需要一个人待着静静。
封子航阻拦的话没说出来，也没了平日里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欲言又止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周游他……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
段以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停下步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的，先走了。”
车子一路行驶进入市区，段以才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周雅打电话，那头接听地很快，听声音，状态已经比前天好太多了。
“段以？”周雅的话音里带了几分惊讶，随即音调降了几分，犹豫片刻才接着道：“按天晚上我喝多了才跟你多嘴了几句，你……没事儿吧？”
“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住。”段以故作轻松道，说完又不等对方开口，接着说：“对了，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出国，我可是刻意拖着病躯要来送你的，已经上飞机了吗？”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如果是早上的飞机，周雅这时候人已经已经不在国内了。
那头静了片刻，“本来这时候应该已经上飞机了，但是……”
她这个转折让段以心间陡然升上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忙问：“但是？但是什么？是出什么事情了？”
大概是觉得段以能守信没告诉周游自己要出国的事情，周雅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穆阳他约我见面，说是要离开这座城市，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希望能当面跟我道个歉。”
段以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婚礼当天会场那些事情，真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是真觉得像穆阳那样子的人，实在不像是能这么轻易就悔改的。
车流拥挤，好半天都没能走出去多远，段以的心情变得莫名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你答应了？”
“嗯。”
前方车流终于松散了一些，段以有些着急地摁了喇叭，对着电话那头说：“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周雅也猜到他在担心什么，没有隐瞒便将地址告诉了段以。她所提到的地址是一家还算有名的网红咖啡厅，离段以现在的位置起码还有二十来分钟车程。
为了避免自己的情绪让周雅过于慌张，段以最后还是将想让她跟自己保持通话的话给咽了回去，只告诉周雅自己会尽快赶到。
周雅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段以你放心，我跟穆阳还是有感情的，走到这一步虽然是迫于无奈，我还是相信他不会伤害我的。”
她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段以心知劝说无用，只能狠狠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如同一支利箭划了出去。
段以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咖啡厅的店面很宽只有一层，四处都没有遮挡，段以飞快扫视了一圈却也没能看见周雅和穆阳二人的身影。
“该死。”段以气得低骂了一声，怨自己怎么能对穆阳这样的人渣还抱有希望。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大概这么高的女孩子？”段以走到柜台前面跟店员比了个大致的身高，“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留着一头齐肩的短发，跟她一起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穿得人模狗样的。”
段以这形容实在贴切，店员只短暂回忆了几秒钟便想了起来，伸手一指店对门的那一条长巷，“他们刚离开，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往那边那条巷子去了。”
段以不敢耽搁，谢谢两字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已经冲到了门口。
他一边往外跑一边拨打周雅的手机，电话并没有被挂断却也没有人接起。这一条巷弄中间还连接了其他弯弯绕绕的小路，段以一开始好几次走错方向，最后都进了思路。
正想打电话给周游求助的时候，熟悉的铃声从一墙之隔的另外一条巷子传过来。
段以心头一惊，攥紧了手机飞奔起来，一路跑到巷口，便瞧见巷子的末端站着好几个手里拿着棍棒的男人，而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正是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