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冥河。( .)
过了这里，便是修罗道的出口。
船和船夫似乎只有一个，要载我们出去的老头，也是带我和顾离进来的那个。
老头一眼就认出了聂尺寒，双眼“噌”的一亮。
我顿时有种错觉，他好像不是在看聂尺寒，而是看一个刚成年的大美人。
“王！”老头亲切的唤了一声。
聂尺寒勾唇点头，派头倒是十足，“载我们过去。”
老头有点激动，他竟然和修罗王说话了！于是下一句很快脱口而出。
“带钱了吗？”
……
我紧紧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笑出声。
在这个刷脸没用的地方，还是钱最管用。
聂尺寒横我一眼，掏出一千零一块放在一个类似与秤的东西上。
“秤”接触到前，竟然两了起来，吐出机械的声音。
“一千零一。”
点钞机算啥，这特么是钱秤啊！
我看得瞠目结舌。
老头笑眯眯的拿过钱揣好，眼睛都快被褶子给挤没了。
这可是修罗王的钱啊！
坐上船，老头又开始喋喋不休。
“王，你记得吗？当初你就是坐我这艘船去的万里天。”
“……那时我才两岁。”
“两岁就出落得这么漂亮啊！那大眼睛，黑溜溜的，像煤球一样。”老头由衷赞叹。
煤球？
聂尺寒嘴角一抽，“谢、谢。”
“在我见过的人中，王是最俊美的一个。”
“……男人不叫俊美，叫英俊。”聂尺寒纠正。
老头上下打量着聂尺寒，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你就是俊美。”
聂尺寒满头黑线，这老头，一字之差，至于这么犟么？
看他一副纠结的模样，我不由得小声道：“其实，换个打扮，你挺英武的。”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穿得这么花哨，明明“素香楼”里的美人一个个素以无华，他喜欢的也正是那类型的姑娘，为什么偏偏自己要这么骚包？
谁知，聂尺寒头一偏，轻哼一声，“我乐意。”
好吧！
还是老话，白瞎了这张脸。
“要不是这衣服脱着麻烦，我还想让素香楼里的姑娘这样打扮。”聂尺寒郁闷道。
是我想多了。
我忏悔……
这家伙不止明面上骚，内在更骚……
下了船，聂尺寒便一脸贼笑的往前走了三步，跺了跺左边第三块砖。
“轰隆”一声，我们面前便出现了一个深洞。
我凑过脑袋，努力往下看了看，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我纳闷了，“你究竟挖了多深？”
聂尺寒歪头想了想，不确定道：“大概十米吧！”
“什么！不会摔着他吧！”我一急，竟然忘了他还站在我旁边，莽撞的一推。
聂尺寒华丽丽的掉了下去。
落地时，红色粉末纷扬，飘飘摇摇落在他肩头、脸上。
聂尺寒：“……”
我：“……”
他就这么看着我，由于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能听到他倒下的声音。
悲催了，他也中了瞌睡粉，得一天之后才能醒来。
我欲哭无泪，觉得自己蠢得无药可救了。
不过，顾离貌似在里面呆了很久，应该快醒了。
想到这，我又看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深洞里面终于有了点声音。
“靠！”这是顾离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
环顾四周，黑漆漆的，再看旁边，聂尺寒张着嘴睡得正熟。
什么情况？
顾离懵了，他好像是下了船，走着走着就掉洞里了，然后就睡着了。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聂尺寒，试问谁能明目张胆的在入口处挖那么大个洞，而不被逮捕，除了这个好事精，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不过，聂尺寒怎么也掉进来了？
顾离扭了扭脖子，揪着聂尺寒的衣领，带着他出了深洞。
“小洛？你怎么来了？”顾离一眼便看到了我，随手将聂尺寒扔在地上。
“砰”的一声，我原本准备好的抱怨一下子被吓没了。
他不会这么把我扔回去吧！
“这家伙和你说了什么？”顾离试探着问道，眉眼间小心翼翼。
我这才发现，原来他没有直接把聂尺寒扔在地上，而是加了层结界，让他轻飘飘的落下。
于是，胆子又大了几分。
“对你来说，我就是个累赘吗？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我？”我气鼓鼓的说。
“当然不是。”顾离回答得飞快，“我只是不想让你冒险。”
“我也不想冒险，可是，爱上你，就是我最冒险的事，我不怕，而且义无反顾。”
“但是……”
我捂住他的嘴巴，截断他要出口的话，“我说过，你死了，我也不要活着。”
顾离紧紧拉着我的手，眉头紧皱，“你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的！”
“我记得！可是我怕，我怕以后的以后，想不起你的模样，想不起我们曾经拥有过的一切。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在什么地方结束，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过这么一段感情，我真的怕！怕不记得你……”说着，我的眼眶莫名泛红，加重的语气像是宣泄一样。
顾离望着我，瞳孔放大，紧紧攀着我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怎么可以？我、我，那么、喜……”
我很想听他说出后面三个字，可是，他只是瞪着我，双目赤红，捏得我肩膀的骨头像是要碎掉一般。
我忍不住痛哼出声。
他连忙放手，目光闪烁，似乎是想对我笑吧。
“抱歉，我一时……”
“要说抱歉的不是这件事，是一声不吭把我扔下，一声不吭为我做决定！”我越说越气，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顾离目光左右游移，就是不肯看我。
我没办法了，猛地抱住他，将想说的通通宣泄而出。
“我不想忘记你，所以，让我跟着你，让我记清楚你的样子，让你的样子刻在我心里，就算要死，我也希望，能在咽气的时候多看你一眼，我真的不想忘记你，真的不想……”
顾离一愣，慢慢抬手，却没有推开我，而是用力回抱着我，两人之间不留一点缝隙。
许久，他才放开我，有些不满的刮了刮我的鼻子，“还想看我咽气！”
他气鼓鼓的样子真是很可爱呐！微微鼓起的脸，睁得圆滚滚的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腾。
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他顺手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
“就算为了你，我也要活着，拼尽全力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