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房间,就马上去找项链,几乎是本能般。
我刚一拿起项链,顾离便出来了,一脸古怪地看着我。
“你们不是去泡温泉吗?怎么弄成这副德行?”
顾离的出现仿佛一根定海神针,将我心里的滔天巨浪通通镇压下去。
不过,我浑身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道:“没什么。”
顾离眼中染上一层阴霾,一声不吭地将我搂进怀里。
冰冷的温度,却让我无比心安。
由于受了惊吓,我整夜都是在朦朦胧胧中度过。
第二天一早醒来,迷迷糊糊地洗完脸,我就看到了顾离站在床边,在包里找着什么。
我惊出一声冷汗,道:“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我是用飘的!”顾离无辜地看着我,随即朝我招了招手,“你昨晚没睡好,我帮你画个淡妆,这样气色好点。”
“不用了,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无谓道。
“你本来是很好看,化了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顾离不由分说地拉过我,细细为我抹上粉底。
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顾离专注地看着我,认真的模样让我一阵心悸。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气。
“好了!”
顾离满意地拍拍手,将镜子递到我眼前。
他帮我化了个裸妆,虽不至于大变样,但的确很是明艳。
“你个鬼做的挺时髦,会上网、会做饭还会化妆。”我由衷地赞美。
“本来不会的,可是有了想照顾的人,只能学了。”顾离认真地看着我,双眼璀璀生辉。
我不自在地撇开头,干笑道:“那你挺厉害,学得那么快。”
“你个别扭的人啊!”顾离谓叹一声,“还是我们不熟,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沉默,对于他,我的确是心动的,但一时的心动,哪换得来一世的相守?况且,我们中间隔着的,还有阴阳!
“算了,我等你!”顾离的唇瓣轻轻划过我的额头,随即隐进了项链。
吻很轻,轻到我的心都开始飘忽,我望着面前的空气,思绪犹如浆糊。
迷迷糊糊地出了门,耳边突然传来苏婉柔夸张的声音。
“小洛,你化妆了吧!这涂的也太白了吧!”
我回神,望着她晶莹剔透的脸蛋无语。
还好意思说我!
“别听她胡说,很好看。”沐晨风不由得多看了我两眼,引得苏婉柔怨气冲天。
我干笑了两声,道:“谢谢。”
苏婉柔果然没提去温泉的事,反而一个劲地把我们往镇上领。
跟我想的一样,她怎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然宅院古色古香,但街道倒是挺普通,卖的除了吃食便是一些小玩意。
其中以编发最多,大多是上了些年纪的老婆婆,笑容慈祥地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客人,偶尔吆喝两句。
“那个真漂亮,我们也去编几个吧!”陈培培指着街边的一个小摊。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一个老婆婆正拿着闪闪发亮的各种颜色的丝带,帮一个女孩编了个辫子。
此言一出,得到了我们的一致赞同。
我找了跟天蓝色的丝带,老婆婆娴熟地将它与我的头发绑在了一起。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很是满意。
这一天,都在镇上渡过,回到宅院时,浑身累得像摇散架一样,粘到床,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我很不安,一直在做一个断断续续的梦。
梦中,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目睹了一个女孩脆弱的一生。
女孩长得很漂亮,家里小富,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个姐姐。不过,爸妈一直想要个男孩,便给她取名连娣。
连娣三岁的时候家里便添了个弟弟,让本来就不受重视的她更加边缘化。
打小,连娣就不爱说话,性格懦弱胆小,经常受欺负。
起先,被姐姐欺负的时候,她还会哭哭啼啼地找爸爸告状,爸爸便会教训姐姐一顿。
这时,她就像找到守护神一样躲在爸爸身后,冲姐姐哼哼唧唧。
“哼,让你欺负我!”
“别吵了!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爸爸回头,这样说了一句。
连娣愣愣地看着爸爸,他眼里的不耐很是明显,而姐姐,也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那时,她还小,虽不明白这些情绪代表的含义,但也隐隐知道她是不受欢迎的,所以,活得更加小心翼翼。
哪怕在家,也习惯性地用卑微的微笑来讨好每一个人。
不过,有一次,弟弟撕了她的作业本,她心急,推了弟弟一下。
弟弟摔倒在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妈闻声赶来,把弟弟当祖宗哄,为了逗他开心,不顾连娣的解释,重重打了她几下才让弟弟破涕为笑。
警告她弟弟还小,不准惹他哭,大的应该让着小的!
那之后,家里的东西,弟弟先挑,然后是姐姐,最后才轮到连娣。
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连娣愈发孤僻,亦习惯了独来独往,用冷漠将自己武装起来,隔离出属于自己的世界。
不过,终究没办法去到心中的那个世界。
她既然活着,就注定随俗浮沉。
而芸芸众生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和自己不一样的人,强的疏远奉承、弱的肆意欺凌,他们总有办法,将这些变为乐趣……
连娣无疑是后者,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她知道怎么把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这就够了!
大学第一年,含苞待放的小姑娘绽放得亭亭玉立,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有爱慕、有嫉妒,一样让她步履维艰。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笑容干净的男生闯进了她的视线。
那天,男生站在阳光底下,碎发随风轻扬,泛着暖光,笑容干净美好,在她眼中像天使一样璀璀生辉。
她将男生放在心底,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直到男生主动向她表白。
连娣没有恋爱经验,男生又是情场老手,所以,很容易就让她坠入爱河,从此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