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来帮慕九忙的两个暗卫一早过来了,一个叫做墨书,一个叫做墨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小}说+网)
浑身的气质带著暗卫特有的冷冽,话也不多,两个人均是一袭黑衣,在这院子里面站着很是明显。
“两位大人,我们大人这几日在牢里累了,此刻还未起身呢。”
这两个暗卫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墨竹开口了:“我等奉皇上的命令保护大人的安危,既然大人在休息,我们就再等等。”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说完这话之后,齐齐的离开了。
小德子手上端着热腾腾的药,走到了小玄的边上,神神叨叨的说道:“说什么保护大人,这明眼人都知道是监视着大人的。”
小玄听到这话,一个毛栗就袭上了小德子的脑门。
“哎哟,你打我做什么。”
“让你嘴上没把门,煎你的药去。”
小玄比小德子的嘴巴要紧实,眼睛也比小德子要多一个,凡事都多留心多观察。
小德子委屈巴巴的,捧着手中的药:“药都按照楮太医的吩咐煎好了。”
“那你还不给大人端进去。”
楮墨此刻正好过来了,手上也端着一碗黑乎乎粘稠到了极点的药,然后推开了房门进了去。
慕九还没有苏醒,楮墨看了看床榻,对着小德子道:“你出去吧,大人这儿有我就好。”
“那太医您还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小的我就在外面。”
“好,你出去吧。”
楮墨看向了床榻之上安静睡着的人儿,心中生喜,眼神里面含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炙热。
他缓慢的走到床榻边上,撩开了青丝细纱,将手中的药膏放在矮榻边的桌上。
慕九的脸上,脖子上面,还有那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都布满了累累鞭痕,楮墨的视线沿着脖颈往下.....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龌龊极了,旋即他心中再无杂念的,开始往慕九的胳膊上面涂抹膏药。
慕九迷糊中觉得有人在碰她,模模糊糊的醒了过来,看到楮墨正在认真的给她胳膊上面的伤痕上药,不由得俏脸一红。
楮墨的动作很轻,似乎是在触碰什么了不得的珍宝般小心翼翼,他的指腹温热,而且似乎有魔力一般,慕九觉得自己身上的伤都没有那么的疼了。
“这是什么药,看着这么丑,涂起来凉丝丝的。”
这药确实丑,黑乎乎的没什么卖相,却是实打实的好药,是楮墨在民间药坊里面购买的上等白髓,可使肌肤光滑胜雪。
而慕九身上的伤痕不少,这一碗药耗费了楮墨好些银子。
而且这长久下去,银子上面要耗费一个不小的窟窿了。
“这是我给你配的药,祛疤是最好的了。你生的美艳,可不能在身上留了疤痕。”
这话说的似乎无意,但是慕九的心里却有些窃喜,这人是在夸自己好看呢。
一般人夸自己生的好看,慕九的心里也没有这种窃喜的感觉,想到这儿,慕九不知道为何脸又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你也睡了许久了,饿了吧,我让小德子给你端药膳进来吧。”
慕九轻轻的点了点头,想要撑着身子起来却又软绵无力的倒了回去。
“小德子,将炉子上面的药膳端过来,大人已经醒了。”
楮墨走到了门边,吩咐完了这话才看见那两个暗卫还在外面等着,却选择没有跟慕九说。
“大人,药膳好了。”
小德子端着药膳进来,嘴快的说道:“大人,皇上派了两个藏色玄服的暗卫来,明面说是保护你的安危呢。”
慕九本来要吃药膳的,听到这话就被烫了唇。
“那他们人呢?”
“正在外面候着呢,都等了一上午了。之前您休息就一直没有打扰您。”
慕九自顾的点头:“哦,让他们进来吧,我有事情要吩咐他们去做。”
小德子腿脚快,麻溜的就出去了,楮墨凝重的拧眉,不悦的把语气加重了:“你的伤都没好,你先养伤要紧。急着见那些暗卫做什么。”
“不,等不及了,等我养好伤再见他们的话,就已经晚了。”
“属下墨书,属下墨竹,见过大人。”
两个人裹着一身的冷冽,慕九感叹果然是龙将夜训练的暗卫,浑身气息冷冽骇人,一看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免礼,起来吧。”
“楮太医,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交代他们。”
楮墨的面上有所不悦,但是终究还是抬脚走了出去,房间之内一下子就只剩下慕九和这两个暗卫了。
三个人关着房门说了片刻钟,很快两个人各自领了吩咐就下去了。
人走了之后楮墨才进来,只是脸上的不悦甚是明显,慕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楮墨不开心,心里有些不安。
见到楮墨缓慢走进了,尝试性的问道:“你怎么了?”
“是不是皇上让你做什么事情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慕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的事,我自己就在这儿不出门能有什么危险,皇上给的吩咐,都有人替我跑腿,我没事的。”
“你没事就好,你这浑身的伤都还没好,皇上也不好好让你休息休息,他手下能人那么多,何必老是指使你做事。”
这话颇有抱怨之意,慕九连忙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了,万一这话传到皇上的耳中,那个变态的男人估计又要开始整人了。
“我没事,好在你帮我,否则我在宫中真的算是举步维艰了呢。”
“我......”
慕九预备再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小德子走了进来,说是太医院的章太医找楮墨有事,让楮墨早点回去。
“你早些回去吧,你在沐雨阁都待了一上午了,这样渎职可不好。”
“可是你身上的伤......”
“没事,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可以的。”
说话间慕九已经接过了楮墨手上的药,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
人都出去了,慕九着宽松的里衣起了身,缓慢踱步到了铜镜面前,细细打量铜镜里面自己的身子。
她修长的脖子上面,胸前,腹下,腿上,浑身上下到处都有鞭痕,退了血迹结了痂,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盘在慕九的身上,与洁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前面都没什么,慕九自己可以触及的到,可是后背之上甩鞭之时带到的伤痕,慕九就没有办法涂药了。
她也不愿意交给别人,就任由着背上的伤口自己结痂,形成条条褐红色的伤口。
身上倒是无所谓,不宽衣解带旁人也不知道,可是脸上的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慕九精致洁白的侧脸上面甚是明显。
涂完了药,慕九更觉得疲累了,就着初春还料峭的寒冷窝在床榻之上一整个下午,天色很快暗沉沉的黑了下去,小玄端着晚膳进来了。
慕九的心里藏着事情,用膳一直不怎么香,似乎有无尽的愁绪。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这可是楮太医特意嘱咐熬制的药膳,给您补身子最好了。”
“嗯。”
慕九一副寡淡脸,没有什么兴致。
“大人您到底怎么了,从您今儿醒来,就一直拧着眉,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么?”
慕九听到这话看了小玄一眼,然后把他召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小玄子啊,你说,那青栀现在是不是待在闺中等着出嫁呢?”
“那可不,青栀得谢将军看重,马上要收为义女了,到时候就成了皇后娘娘的义妹,嫁给北定王为侧妃,谢家可就又水涨船高了呢。”
小玄的话似乎是早就酝酿好了,就等着慕九问了,巴拉啦的说了一大堆。
“是啊,这样的情况下,青栀怎么可能放弃谢家义女的身份,又甘心收入王府做妾室呢。”
慕九嘀咕的声音很小,纵使小玄就站在慕九的边上都没有听清楚。
“大人,您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问你,如果是你的话,等一个月就能从养女变成义女,再以义女的身份嫁到王府成为尊贵的侧妃。你愿意等吗?”
“那是自然啊,是个人都愿意等啊。”
这话也对,若她是青栀,莫说等上一个月就能成为皇后娘娘的义妹,就是等一年,她也是愿意等的。
对于旁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对于从小没了父母亲的青栀来说,谢家义女的身份,青栀是万万舍不得放弃的。
而且这养女说的不好听可就是闲养了一个吃饭的人罢了,与谢家的利益和势力都挂不上钩,义女就不一样了。
而青栀即将嫁给一国显赫的王爷,有强大的谢家做后盾,在王府都能抬头挺胸的做人。
若是没了谢家作为后盾,那在王府的待遇可就差的远了。
“是啊,青栀是不可能不等的。”慕九自顾摇了摇头,又开始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了。
这里里外外一对比,总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想的自己脑袋都有点疼了,还没有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来。
正在这时候,墨竹回来了,小玄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然后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大人,皇上一直在谢府安排了沿线,属下今日下午也过去打听了,听说现在谢府里面谢老国公和谢将军都在准备青栀的嫁妆了。并且青栀已经改名,名唤谢青栀。”
慕九听到这情况就拧起了眉头,这可怎么好哦。
这分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要怎么去阻挠哦。
这皇上真真是将棘手的问题交到了她的手上去。
“是啊,都已经叫谢青栀了,这可这么好。”
“不过属下还打听到了一件事情,属下觉得有些古怪。”
“哦,怎么古怪了?”慕九一听到有古怪的事情,猜想事情可能会有些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