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赵螭死死禁锢在王座之上, 翦姬惊慌抬眸,长睫带雾,迎上赵螭阴戾的目光。
男人狭长凤眸轻勾, 淡笑问:“翦美人, 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温柔却淡漠, 勾人心魄, 危险至极, 丝毫不怜惜的压迫气场, 眸底翻涌着晦暗阴冷, 仿佛说出任何让他不满意的回答, 他的“翦美人”就会走向死亡。
让翦姬心头狂跳,寒意蹿背, 酥酥麻麻, 瑟缩不止,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翦姬已经数不清,自从她这张脸显露在世人面前后,究竟有多少郎君追随过她,痴迷于她, 疯狂于她。吴国梅里,绝世美人于高台帷幔, 无论是轻笑一声,或是扔出一支普通不过的花枝, 都能惹得儿郎们疯狂追逐, 互相争斗。人们或痴迷或嫉妒, 对其容貌赞不绝口,垂涎欲滴。
花果香囊,豪礼求亲,日复一日,数也数不清,让人顿觉百无聊赖,索然无味。
人们追捧其美貌,奉其为神女,却难以让翦姬看到他们的真心。她轻轻柔柔笑着,漫不经心周旋。吴国梅里的疯狂,在吴太子将其接入府后,终于消停了片刻。却仍然少不了争夺倾压,而翦姬只是像一个易碎珍宝那般,被不同人夺去。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这样一张皮囊,于是放肆地利用自己的美貌,让人敬她,畏她,痴迷于她。
却难以爱她。
但至少,无人敢违背美人的意愿,只因怕伤害到貌美女郎。
翦姬本来以为要和吴王周旋到底,在吴宫那为她所建的星璨台中,被人豢养直至人老珠黄,世人遗忘。
赵螭眸色愈发幽深。
她不说话,只略带惊慌地看着自己。
光华流转于美人眸中,惶惶欲碎。
赵螭只觉躁意席卷心头,全身血液在叫嚣,暴虐因子蠢蠢欲动,修长指骨死死抓住翦姬瘦弱肩膀,美人肌肤温热,血液流淌的温度从单薄的衣衫下传到手中。
“翦姬?”赵螭扯了扯唇角。
声音轻轻,带着蛊惑。
翦姬心跳加快,男人俊美,面庞隽永,阴戾深沉却偏偏会对她流露出不经意的温情。虞王赵螭,或许冷漠残忍,令人心生万般惧意,或许威仪阵阵,高不可攀,让人敬仰,又或许放肆慵懒,俯瞰众人。
她是世人眼中,虞国虞宫虞王所盛宠的翦美人。
而虞国翦美人,到底对其君上虞王是如何作想呢?
赵螭对其万般容忍,万般怜惜,翦姬的心渐渐因他而加速跳动。但妖妃祸水,她所有的,只不过是一张皮囊。
今日赵螭可以为她含情脉脉,明日呢,后日呢,当她老去了呢?
赵螭勾了勾她的下巴,指尖冰凉,引起一阵颤栗,翦姬轻轻开口:“我······”
赵螭兀地笑一声,男人的声音清冷阴戾,在空空荡荡的大殿中响起,阴森压迫。
他掐住了她的下巴,用冰凉指腹摩挲美人娇嫩唇瓣。话语吞咽,心跳一触即发,翦姬眸光惶惶,如同天上碎星,随风坠落。
赵螭长睫轻颤,眸中暗光浮动沉沦,被他这样盯着,翦姬头皮发麻,疯狂克制住推开他的冲动。
美人姣美,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触感肌肤细腻温滑,赵螭长睫翕动,微不可闻叹息:“罢了。”
你对我作何感觉,我不必在乎。
只要我想要得到你便是。
翦姬不可控制地在他怀中发抖,捕捉到空气中那声轻轻的叹息,她睁大眸子,纤细玉指突然抓住赵螭的衣襟。
罢了?什么意思?赵螭厌恶她了么?
翦姬眼中闪过慌乱,她抓住男人的衣服,葱白纤指不住颤抖,似乎是佳人主动,美人入怀。
长睫低垂,赵螭握住她的手腕。
翦姬愣愣看他。
掐住下巴的那只手突然用力,惊叫咽入喉中,男人的唇骤然落下,一时间,大脑轰鸣,热意缱绻。
唇瓣相压,赵螭似乎含着低低笑意,沉淀在喉中,勾在翦姬耳侧,他松开美人白皙下巴,将其禁锢在王座之上,双手与其十指相扣,翦姬愣神,一时空白,丹唇微启,赵螭抓住空隙,暴虐地攻城略地,凤眸微勾,眼角赤红,温柔缠绵地,肆意猖狂地,不断加深。
心房颤动,翦姬震惊,又怜又恼,又羞又气,美人不住颤抖,男人冰凉指节握紧其玉指,紧紧缠绵,生死不离。
豪奢死寂的大殿,袅袅白烟从桌案熏炉中悠然浮动,与空气相勾相缠。
感官无限放大,男人滚烫呼吸喷洒在美人玉面之上。心尖剧烈跳动,咚、咚、咚几近爆炸。
镜花水月,雾中热浪。
层层沦陷,大脑空白。
他念她,思之若狂。
她怜他,心房轰塌。
身后王座冰凉凄寒,冷意透过衣衫钻入美人单薄身躯,面前热浪灼烫,至死沉沦。
不如将复杂的感情,就此忘却。
不如将一切,就此抛弃。
虞王阴戾沉冷,无人可近,吴国绝世美人翦姬,带着轻柔笑意,缓缓走进。
“啪——”
清脆声响,随即冕冠落地,旒珠散开,滚落一地。
翦美人眸带水雾,呼吸急促,胸脯颤抖,如同将折花枝,玉颜尽是娇容,眼前不住窒息发黑,
深夜星辰,闪闪硕硕,隐隐约约,就此坠落。
赵螭侧开面,长睫翩然,华贵冕冠被打落在地,他不在乎,他静静盯着翦姬。
翦姬尚且反应不过来,浑身发抖,美人眸色神情,尽是怜惜蹂躏之态。
冕冠掉落,赵螭墨发散开,披散而下,拂过苍白深邃的面庞。凤眸闪动着暗色,眼角染上嗜血红色,却在眸低深处流露出脉脉温情。
赵螭低低笑了起来,肩膀抖动,笑声低沉颤抖。
赵螭指尖从翦姬眉尖向下滑,到达朱唇,指腹触碰翦姬的殷红水嫩的唇角,慢慢地,轻柔摩挲。他凑到翦姬耳侧,轻笑道:
“医官说我怕大火,是骗你的。”
翦姬下意识想,这个我已经猜出来了。
赵螭声音又带了点冷意:“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骗你?”
翦姬眼皮跳了跳,觉得赵螭有点不对劲,她深吸一口气,听话问:“······为何?”
美人此时呼吸急促,声音颤抖,怜人脆弱。
显然,翦姬的声音刺有些痛苦,小丫鬟思索片刻,匆匆去告诉夫人,三郎有些不对劲。
孟梁昼漫无目的地在孟家府邸中走动,发现看到他的人,表情都有些奇怪。异样的目光落在身上,孟梁昼苦笑一下,心中矛盾茫然。
本来知道孟梁昼和孟夫人被废这件事有关的人不多,但那天骐候将军寻到孟缦尸体后,震怒悲痛,用皮鞭抽打孟三郎。很快,孟家的人都知道了,孟三郎孟梁昼,陷害亲姐,心思恶毒。
孟梁昼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下意识避开孟家的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平时不怎么到的百~万#^^小!说处。
孟梁昼看了一眼,眼神微微波动,百~万#^^小!说幽静,但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于是准备离开。
突然有人从百~万#^^小!说中推门而出,隔得有点远,孟梁昼看不清面庞,不过两人的谈话声渐渐传入耳中。
其中一道声音熟悉至极,是父亲骐候将军。
想起骐候将军抽到自己身上的鞭子,孟梁昼打了个抖,本来要离开的,鬼使神差,孟梁昼下意识聚精会神听他们的谈话。
孟梁昼先是捕捉到了“虎符”“孟家”“楚国”等词语,皱了皱眉头,他小心靠近。
两人谈话认真,再加上孟梁昼擅长隐匿,竟然也没有发现他。
听清二人谈话内容后,孟梁昼顿时惊起一身冷汗。
孟家居然要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