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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桢以往克制自持,谨小慎微二十余年,自觉一直是个很有底线的人,然而才跟钟聿这个傻缺呆了半年多时间,底线一而再地被突破,到今日算是完全败北,坍塌得面目全非,然而抵不过镜子里的女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面色潮红,眼眸湿润。

    手机上的视频刚刚切断,显示通话时间半个多小时。

    梁桢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心情难以言说。

    她重新躺回床上。心跳还没平复,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其实她也没干什么,无非就是洗了个澡而已。但抵不住钟聿在那边一个劲的胡言乱语。

    旁边手机又震了震,梁桢摸过来划开,钟聿发了张照片过来,照片是酒店垃圾桶的特写,里面扔了烟盒和几团用过的纸巾。

    梁桢起初没明白,反应了两秒才懂他的意思,刚刚好不容易平复一点的心情瞬间又被烧了起来。

    她拉过被子把自己闷在里面,趴着在手机上一个个敲字--“神经病!“

    某远在千里之外的神经病二缺乐得一下也趴到床上,心情大好,激动又亢奋,恨不得时间飞梭一下就到后天晚上。

    第二天梁桢一大早就去了趟农贸市场。

    对,不是超市,而是农贸市场,因为始终觉得农贸市场的东西要比超市新鲜。

    她不会做饭,毕竟做饭这东西讲究天赋,可对于买菜却十分在行,总能在一溜儿摊位之间找到性价比最高东西最好的那一家。

    回去之后就闷在厨房,沈阿姨当老师,她虚心求教,一遍遍记,一遍遍试,再一遍遍总结经验教训,折腾了一下午,食材废了几垃圾桶,总算学会了几道能上台面的菜。

    晚上华灯初上,她将煎好的最后一盘鱼端上桌。

    “沈阿姨,你先尝!“

    沈阿姨夹了一筷子,点头肯定:“不错。外焦里嫩,比刚才的要好很多。“

    梁桢不大相信,又夹了一小块肉塞到旁边豆豆嘴里,“怎么样?“

    豆豆皱着眉吃完,表情说不上什么意思。

    梁桢知道他平时嘴叼,这些年也一直诟病她做的菜难吃,这会儿不声不响的,梁桢心里打鼓。

    “怎么样,味道还是不行吗?“她都有些气馁了,在家练了半天手,鱼都杀了好多条,要还是不行的话??

    “妈妈。你知道吗?你这个鱼,味道可以跟沈婆婆比了!“

    赞扬来得太突然,梁桢都有些懵。

    “真的吗?“

    “嗯,很好吃,妈妈你好棒!“孩子不吝啬夸奖,梁桢愣了几秒,大大松了一口气。

    晚饭后她跟沈阿姨打趣,“这感觉就跟小时候考试似的。到隔天才开始复习,纯粹临时抱佛脚,所以很紧张。“

    沈阿姨当时正在削水果,也被梁桢的情绪感染。

    “太太您想多了,做几个菜而已,没你想的那么难。“

    对有些人不难,可是对梁桢来说简直比当年做物理题还困难。

    “可能我天生没有这个天赋吧。“

    “没有天赋好哇,说明你以前也没做过这些粗活,天生就是富太太的命。“

    梁桢听完只能无奈笑,若不是之前媒体曝光过她的身世,说出去大概没什么人会相信钟太太其实来自偏远的农村,抑或相反,在知道她身世的基础上,没几个人相信钟太太连饭都不会做。

    早些年她在芦沟坪也做饭,但是那会儿做饭的概念就是把米弄熟,有时候都没米,会以番薯或者玉米棒子充饥,菜就更不用说了,讲究不了任何烹饪手法,毕竟连荤腥都没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全家一个菜,一锅炖,烧熟就完。

    那时候条件太差,资源也匮乏,反正周围人都糙,能填饱肚子就行。

    后来随梁波离开芦沟坪,在外面四处飘着,住的不是板间就是民房,通常连间厨房都没有,别说做饭了,能买个电磁炉烧水煮面都可能是奢望,更何况那时候梁波也不让她干这些粗活,在梁波心里,自己这个妹妹就是读书人,读书人不必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做饭这种事情上,所以那几年她也就学会煮个方便面或者煎个蛋。

    梁桢真正对厨艺产生需求是豆豆两岁之后,孩子大了,味蕾开始有了自己的主张,能够分辨哪些东西好吃哪些不好吃,梁桢也曾为此努力过。买了食谱回来钻研学习,然而往往使了十层力却只出五分效果。

    用丁立军以前的话说,你这双手可能只适合写字画图,不适合拿锅铲。

    加之豆豆嘴巴是真的叼。那会儿梁桢想他从小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啊,怎么就养这么叼?后来见到钟聿才明白,祖传的,不怪他。慢慢在做饭这件事上梁桢着不到任何“被认同感“,加之工作又忙,慢慢也就放弃了。

    隔天梁桢收拾好东西去嘉悦府,原本是要带豆豆一起过去的,但沈阿姨说钟聿出差好几天了,让他们去过一下二人世界,刚好豆豆下午还有两节钢琴课要还,于是梁桢就自己过去了。

    去嘉悦府路上梁桢还专门拐去花店买了两捧花,进屋之后先装水插上,之后把屋子又收拾了一下,便开始窝在厨房里忙。

    别墅这边有两个厨房,一个中式一个西式。中式的面积相对要大一些。

    梁桢将带来的食材按照之前记的笔记一样样弄过来,洗的洗,切的切,腌制的腌制??

    因为隔天已经反复练习过几次了。再做一遍问题倒也不是很大。

    三点多收到钟聿的微信,说准备登机了,那会儿她已经把食材都准备好,一切顺利,于是回了个“YES“的手势,回完准备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机子又震了震,以为还是钟聿的微信,顺手划开。

    --“真把自己当救世主?贱人!“

    短短几个字,梁桢心口像是被烫了下,起初有片刻木楞,都没反应过来这个陌生头像是谁,思考了一秒才回过味来,对方是陈佳敏,语气这么冲,说话这么难听,大概是怨怼她跟何桂芳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

    不过她自己心里自有衡量,就算陈佳敏怨她,她也做不到完全撒手不管,但仅此为止,她将事情说给何桂芳听了,后面如何管教就是她这个当母亲的责任。

    梁桢不会再过问,自然也不会理会陈佳敏发的这条微信。

    她将手机摁掉,揣进兜里再度投入到她的烹饪大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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