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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攻讦,一手毒计

    紫柔阁门外,几个婢子互相推诿着,把其中一个婢子推了进去。

    既入阁中,遭了殃的婢子只好唯唯诺诺地低着头走到廑侧妃身边,被余光里各种眼神催得紧,迫问:“侧妃,这些菜……怎么办?”

    云胡姒正干坐着怄气,漠然看了眼那一桌子准备已久的佳肴和美酒,顿时如虎色变,兀自阖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猝然嘶口道:“全都与我撤了!”

    这时,门外的婢子才纷纷冒进,一个个动作十分麻溜。

    与此同时,廑王府门外转身跑进来了一个婢子,赶到正厅时思绪一转,想到此时廑王与廑王妃正在翻云覆雨,不便打扰,便转身跑去了紫柔阁。

    紫柔阁外,廑侧妃的贴身婢女小莳及时把人拦在了外面,和她交接了几句后便叫人取过那婢子手上的东西转身入了阁内。

    “侧妃,府门外方才有个婢女把这盒酥饼送过来了,说是给廑王殿下的拜寿礼,还说这是她家主子亲手做的。”

    云胡姒眼神不耐一斜,盯了一眼另一个婢子手上的东西,再问问小莳:“哪家送的?没说?”

    “那婢子说,看马车好像是来自离园,应该是长绣郡主的人。”

    “郡主?”云胡姒思绪一紧,忙问:“人呢?”

    “那婢子说并没有看到郡主,只有一个婢女,把这寿礼交下了便走了。”小莳还解释,“那婢子还说衡阈轩那边不让进,便来请示侧妃。”

    云胡姒细细一思忖,再打量了那盒酥饼一眼,瞳孔幽地放大,淡淡道:“明早等廑王妃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由你亲自送进去。”

    “?”小莳不解地抬了抬眼。

    云胡姒目光瑟瑟,微笑着说:“廑王妃若是问起来,你只需要说九个字,‘这是,献给,殿下的,寿礼’!”

    小莳目光一亮,恍然明白了什么,忙欠身笑着回:“奴婢遵命!”

    廑王府外不远处的大道一侧,树影婆娑之下,一辆马车停了许久。

    马车下,一婢子披着一件披风紧抱着两只手心原地转着,等待的目光时不时送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廑王府。

    黎桑凤钰坐在车中,起手挽了挽车帘,偏头朝那府门望了眼后,遂看向还在车下等候之人,“凫雁,走吧!”

    “郡主,再等等吧!”听到声音的凫雁回过头紧着眉头期盼着说。

    她想说指不定待会廑王就出来了呢,可望着那忽落的帘子,她心底顿时落空……

    回过头再望望那府门,各种不甘后只能揽着裙裾上车。

    马车一直向前,接着转入下一个路口,车轱辘咕咕作响,将夜的寒冷碾碎。

    西宫清河宫。

    白饵从西宫门回到闲云殿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平时这个时候花美人和春美人已经早早地睡下了,不过,这里已经没有花美人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哎哎一叹,遂蹑手蹑脚地进了殿中,只是,似乎还是惊动了春美人……

    “你回来了。”春犹涟正侧躺在榻上,听到动静忙推开被褥撑起身子朝她吱了吱声。“我还以为你今晚宿在煦暖阁了呢。”

    “不好意思啊犹涟,”白饵不免朝她抱歉一笑,“今天从风华殿出来的比较晚,吵到你了吧……”

    鸾镜后面进来,见了这一幕,眼神暗暗一摆,心里各种不舒服。

    每天都要这样人都要烦死了,再想想已经从这出去了的花汝膤,心中就更气了!

    春美人微笑着摇摇头,招手唤她过来,“我是专门等你的,早时那个叫小木子的宫女来找你,说是来送信的,一直没等着,便托我转交给你了。”

    白饵忙上前从春犹涟那接过信,满是好奇,回到座位展开纸条,目光飞快扫了扫,信中只有十四个字。

    “臣心皎皎月可明,此生步步入青云?”鸾镜站在身后读了读,眼中透着狐疑。

    被那声音一惊,白饵旋即将纸条信手一揉扔进了脚下的火盆,摆摆手道:“那丫头又来给我出上联了。只不过是上次无意间在她面前卖弄了几句,现在三天两回找着我出联、对联,哎!”

    说着,便拿起桌上的茶盏,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口小口细细抿着,眼中却难掩迟疑之色……

    两年前,那晚在吏部尚书府邸发生的事,不断倒流回脑海。

    鸾镜则回过头盯了盯火盆里已被烧成灰烬的东西,神色跷然。

    蓂荚殿,暗室,黑压压一片,就像一个阴冷的地窖。

    盛妃再次看向那个四肢被锁链桎梏住的人,目光异常平静,“还是不愿说,是吗?”

    女囚面容干净衣服也是新的,面对盛妃的问题,她一如既往没有开口。

    “本宫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本宫既然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就能再送你去鬼门关转一圈。记住,是转一圈。”盛妃提醒道。

    面对这样的威胁,那女囚却是面不改色。

    没有耐心了,跟在盛妃身边的婢女六月直接上前,“娘娘!我看这贱婢不吃点苦头是不会开口的!”

    “有什么花招便放出来吧!总之,你们不可能从我这得到你们想要的!”女囚也没了耐心。

    听到这话,六月就差一步上前掌掴了,盛妃却忽然道:“你肯接受本宫给你的医治,不代表你怕死,是你不想死。你又料定自己于本宫有利本宫断然不会杀你,所以对你来说吃点苦又何妨?只要命在,只要秘密没有说出去,对吗?”

    似乎被说中了,女囚双目一闭,不再吭声。

    “你做这些,无非就是想着有一天能从本宫这有命出去,再去给你家主子卖命,不是吗?”盛妃不禁一笑,“这可真是世间少有的忠心!”

    “到了这里,还想出去?简直就是痴人做梦!”六月狠狠朝那女囚谩骂道,遂看向盛妃,“娘娘!既然用不得,便直接杀了她吧!”

    被这话一惊,女囚隐着的神色忽然动了动。

    “不用。”盛妃细细的眼神看回女囚,淡淡道:“本宫忽然想到,我们既费了那么多心思救她,若将她弄得半死不活的或者直接杀之为快,那么,前面花的那些力气,不都白费了吗?”

    “娘娘!可是,”六月不甘心,冷睥了那女囚一眼,“难道就这样白白教她得逞么?”

    盛妃不慌不忙,淡淡道:“她不是忠心吗,那咱们便好好折磨折磨她的忠心!”

    “娘娘的意思是?”六月忙问。

    “前不久,太皇太后不是将那个在寿宴上下毒行刺君主的婢子交到了君主那吗?君主忙于政务无暇顾及此事,这罪婢便到了咱们西宫的燕才人手中!眼下,燕才人正愁着如何撬开那罪婢的嘴,而太皇太后那边又催得紧,方才才人又来求助与本宫。”

    盛妃将那女囚盯得更紧,“本宫不妨将那罪婢逼供,说这都是东宫的宸妃在幕后指使的!宸妃的目的是弑君!”

    一听,那女囚愕然睁眼,盯着面前的盛妃,眼中满是惊悸。

    “如此一来,不出明日午时,宸妃弑君的消息便会在宫中传开,届时,本宫倒是要看看她宸妃今后要如何翻身!”盛妃笑着说。

    闻言,六月忙看向那女囚,满是得意道:“妙呀!等她主子倒了,我看她今后还找谁卖命去!”

    没再看那女囚一眼,盛妃身一转,同六月闲闲道:“走吧,夜也深了,咱们也该回去好好养精蓄锐,且待明日午时,东宫这把火烧起来!”

    整个地室轰然暗了下去,死一般寂静,只有锁链不断挣扎的声音。

    翌日,阳光如瀑。

    卫小疆身着一袭金甲正领队在皇宫四处巡视。

    一条宫道上,一个黄金甲卫忽然来报:“殿下!查到了!最近东宫从太医院调取了大量的药材!且多是救命的药!太医院亦有孙太医近日多次到东宫替宸妃的看诊记录!”

    “宸妃?”卫小疆面色一怒,“确定是宸妃吗?”

    “千真万确!孙太医知道是殿下在查寿宴一案,遂不敢马虎、怠慢,还反复查验了好几遍。”士兵回答。

    “宸——妃!”苦苦追寻了这么久,终于有答案了!卫小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殿下!是否要即刻禀报给君主?”士兵问。

    卫小疆抬头往天盛宫的方向看了看,眼中忽然迟疑,一想到卫国公和永康侯的两桩大案已经够皇兄伤神了,如果再拿宸妃的事去扰他,他那身子断然是撑不住的!

    遂落下目光,定定地看着士兵,斩钉截铁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叨扰君主。还有,以免打草惊蛇,现在,即刻派人暗中去查宸妃此时的行踪!这一次,务必教宸妃插翅难逃!”

    “属下遵命!”

    与此同时,赏心园中,盛妃正陪着司徒皇后漫步花径小道上,手把扑蝶小扇,谈笑风生。

    “这几日,天公喜怒无常的,今日难得有这么好的一个大晴天!”

    司徒皇后打着扇子昂头与那斜在天空的大太阳对望了一眼,虽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嘴角却是笑得无比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