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2：孙毓秀的苦涩
“何伯母，希望你把这个收下，祝你睡个好觉做个好梦。”在临走前，莫子姝来到舅妈的面前，从大衣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白色瓷瓶，上面贴着使用方法的纸条。
何峙禛将莫子姝送到了门口，问了句：“莫丫头，这件事你有把握吗？”
保险起见，何峙禛觉得还是有必要询问一下，他最开始在后院根本就没有质疑莫子姝到底有没有治好他媳妇儿的这个能力，或者说，莫子姝是找别人给他媳妇儿治病。
“相信我，就不要多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叔叔，应该比我懂这个道理。”莫子姝在上车前，粉红色的唇瓣勾起浅浅的弧度，那是噙着自信的笑容。
何峙禛，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心里直觉得“这丫头古灵精怪。”
坐在回去的车上，何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有些欲言又止，透过后视镜看了莫子姝好几眼，都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问问，她跟他舅舅都说了些什么，去后院之前，舅舅的脸色明显的不好，情绪也阴沉沉的，但是回来之后很明显他舅舅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觉，就算他舅舅努力的不表现的那么明显，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莫子姝看穿了何修的犹豫，开口说道。
“你今天为什么要提那件事？”何修想问的有很多，想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其实他最想问的还是莫子姝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有所求，便有所向。”莫子姝回答了何修七个字，便没有在说什么了。
“有所求，便有所向。”何修将这七个字在心头反复琢磨着，想要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子姝坐在靠窗的一边座位，噙着凉薄神色的双眼望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她能看到这寒冷的天气飘来的风，使路边的香樟树，在摇摆舞动，树叶簌簌落下，然后黏在了湿润的道路上，或是在暖黄色的路灯下飞舞盘旋，为这孤单且单调的道路平添了几分俏皮与冬天的气息。
天越来越冷了，马上也就要过年了，路上的行人在这个时候都极少的出现，只能在路边看见偶尔飞驰而去的车辆，红色的尾灯带着流星的尾巴离开了。
“那你想求什么？”何修语气略带一丝凉意的问道。
车内开着暖气，但还是能够感觉到这凭空而出的寒凉。
“我所能做的便是治好你的舅妈，你觉得我阴险也好，狡诈也罢，有些东西不该是你能过问的。”莫子姝单手支撑在车窗边，脑袋倚在手背上，柔顺的发丝从肩头垂落到胸前，带着一股子慵懒的意味。
车内恢复了安静，司机专心的开着车，两耳不闻窗外事。
何修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攸的握紧了，心头翻涌着暗流，莫子姝是他唯一一个看不透猜不着的人，而莫子姝的每一个举动都能够牵动着他的心跳，让他不受控制的想要知道关于她的更多。
“那你跟我舅舅也是这么说的吗？”冷静了一下的何修再次问道。
“算是吧。”莫子姝轻笑出声，犹如安静的山间突然传来扣人心弦的嬉戏，她眉头轻挑着，目光转移到了前面的何修身上。
何修心头一滞，最终还是决定不再问下去了。
到了莫子姝住的公寓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何修想把莫子姝送到公寓门口，却被莫子姝拒绝了。
车门打开，身穿黑色大衣的莫子姝从容自若的下了车，关上了车门，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发梢带着微卷的姿态，随着她走路而摇晃。
何修透过车窗盯着莫子姝的背影许久，最终还是对司机说道：“回去吧。”
军区大院内。
孙毓秀（舅妈）坐在房间靠窗的躺椅上面，窗户是打开着的，冷风一直往里面灌着，她细白的手指中捏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那小瓷瓶只有她一个大拇指那么大小，是莫子姝临走前给她的。
白色的小瓷瓶上面塞有一个木塞，桌子上被她取下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取木塞轻嗅其气，皆可好梦。
“怎么还不休息？”何峙禛收拾完饭厅，洗漱了一番才进入房间，见自家媳妇儿有些惆怅的坐在窗边，就知道自家媳妇儿心里难受的紧。
何峙禛走到孙毓秀的身边，宽厚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了孙毓秀的肩头，略带安慰柔和的语气开口说道：“不要多想了，很多事情我们都要往前看。”
孙毓秀被风吹的微凉的手掌扣在何峙禛的手背上，黯沉的眼眸中闪过苦涩，她勉强的笑道：“我没事的，就是今晚突然提起这个事情，心里面还是有些遗憾罢了。”
何峙禛看着孙毓秀故作没事的模样，他心里面也跟着难受，回握住她的手，紧紧地牵在手中。
她的手在他的手掌里显得那么小那么软，他是要保护她的，最后却需要她的安慰才能让他的内心踏实一些，胸口发闷堵塞，很多想要对她说的话，何峙禛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最终的千言万语都已化作了一声充满哀怜的叹气声。
“峙禛，莫丫头后面跟你说了什么？”孙毓秀终究还是被莫子姝的话给打动了，莫子姝最后跟她说的那句话，她也懂了。
何峙禛知道自家媳妇儿想问的其实是，莫丫头有办法能够让她怀孕这件事的真实性，抬手揉了揉孙毓秀的秀发，说道：“我心里也没谱，看那丫头要怎么做吧，但是我们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因为失望过太多次了，每一次失望都很难受。”
最后一句话何峙禛没有说出口，他也知道孙毓秀听懂了他这番话的含义。
“嗯，那丫头很不错，要是我外公见了她，肯定会很喜欢她的。”孙毓秀终于是展颜释怀放松的笑了起来。
“要是莫丫头最后真的选择了中医研究院，到时候也可以把她引荐给老爷子，让老爷子收她为徒。”何峙禛说着，牵起了孙毓秀走到床边。
“嗯，时间不早了，我有些困了。”孙毓秀打了个哈欠，她的手里还捏着莫丫头给她的小瓷瓶。
“你先休息，我还要等阿修回来。”何峙禛点点头，准备守在自家媳妇儿身边，等她睡着，他再出去。
“好。”孙毓秀点点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小瓷瓶的木塞。
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草药香味从小瓷瓶里面飘散了出来。
“这是，莫丫头给你的那个？”何峙禛惊奇的望着孙毓秀手里的瓷瓶，这股清香让他顿时头脑就清醒了很多，混蒙被驱散。
“嗯，试试吧，说不定真的能睡个好觉。”孙毓秀笑着点了点头，鼻尖凑到了瓶口，轻轻闻了一下，便用木塞盖住了。
躺在床上的孙毓秀觉得很神奇的一件事便是，这股清香居然一直都萦绕在她鼻翼间，不曾散去，而思绪也随着这股清香而逐渐变得飘忽，困意很快就袭上心头。
没有多久，何峙禛就注意到了自家媳妇儿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睡着了。
何峙禛心中虽然惊讶不已，但还是起身给孙毓秀掖了掖被子，调好空调温度，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何修回到军区大院，发现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就知道舅舅要找他说话了。
“舅舅，我回来了。”何修一边换着鞋一边对何峙禛说道。
“嗯，过来坐。”何峙禛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一脸平常的说道。
何修点点头，走到沙发坐下，他的面前已经摆上了一杯泡好的大红袍，看来今晚上他舅舅是不打算让他睡觉了。
“送到家了？”何峙禛明知故问道。
“嗯，到了。”何修点点头。
“嗯，你对莫丫头的了解有多少？”何峙禛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大红袍的苦涩在口腔蔓延，侵略了每一个角落，但苦涩之后便是回味无穷的清香，这也是他为什么就偏爱大红袍的缘故。
“没有了解。”何修老实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家舅舅，不知道他舅舅又想干什么。
“不是吧，你们呆在一起那么久，一点了解都没有？”这下，何峙禛惊讶了，急忙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何修想从中找出对这句话的真实性。
何修点点头，见自家舅舅这个表情，他心中无语，他就是真心想去了解，还得莫子姝给他机会啊，可是他一天都见不到莫子姝人影，他怎么了解，并且了解一个人最忌讳的便是从别人口中了解到对方是个怎样的人，还没有接触就率先在心中给对方下了定义，是大忌。
“算了算了，真是不给力，茶喝了给我滚去睡觉。”何峙禛愤愤的瞪了自家侄子一眼，然后便开始赶人了。
何修面色淡定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其实他的内心并没有这么的从容，他全身心都在拒绝这杯茶。
何修离开了客厅后，何峙禛在客厅一个人坐了很久，茶喝到最后都凉透了，他才缓缓起身回到房间。
而一直注视这一幕的何修才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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